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宽容与决绝:弘治皇帝对前朝弄臣的大清洗--中国年鉴网(4)
内阁还处于过渡阶段,但是六部已经迎来了两个牛人。这两个人,照着土匪片里的台词说,是两只洞庭湖上的老麻雀。
吏部尚书王恕、兵部尚书马文升。这两个人,一个[YiGe]管人事,一个[YiGe]管国防。朱祐樘用他们,目标也很明确:一个[YiGe]整顿官场,一个[YiGe]整顿部队,干的全是得罪人的事。刚即位的时候根基不稳,还要客气客气,现在内阁运转良好了,万安之流滚蛋了,当然[DangRan]也不用客气了。
说他俩是老麻雀,原因是俩人在进京的时候都已经过了退休年龄:王恕七十一岁,马文升六十一岁,全是混迹官场多年的人。当然[DangRan],在这之前,都混的不咋地。
原因在于两个人都有共同的毛病:犯小人。比如王恕,长期从事地方工作[GongZuo],体恤民力爱抚百姓,走到哪里都能造福一方,堪称是明朝“最佳地方官”,可偏偏就是和小人过不去,和粱芳斗,和妖僧继晓斗,明知实力不如对手,却终究誓不低头。斗来斗去官越做越小,直到成化二十二年被勒令退休。马文升也差不离,作为军事官员[GuanYuan],他常年从事战斗工作[GongZuo],汪直在边境上惹了事,还都是他给擦屁股。可就这样还是得罪了汪直,被罢官回乡。
现在二位老麻雀雄赳赳气昂昂回来了,虽然历经沉浮,依旧斗争不减,上任就出杀招。王恕管人事,一出手就搞大考察,上至中央五品以下官员[GuanYuan],下至地方大员全在考察之例,然后又更尽一步,接着把京城内外所有的官员[GuanYuan]也都划到考察范围,合格的留任,优秀的升官,不合格的滚蛋。仅浙江一地,在弘治元年七月就有一百五十八名官员[GuanYuan]被清退。一省尚且如此,全国可想而知。
马文升更不差,严查军队腐败,专抓大蛀虫,干的事和王恕差不多,手段更狠,犯到他手里想滚蛋都不成,坐牢没商量。
这一下可好,京城里大小官员[GuanYuan]全乱套,送礼的,威胁的,说情的,天天挤破头皮。可两位老麻雀油盐不进,谁威胁?看看谁狠!谁送礼,就先治你!
两位老麻雀还给朱祐樘提议:要建立严格的干部选拔制度,六部的干部举荐由各部负责,地方的干部举荐由地方巡抚负责,有敢送礼请托的统统[TongTong]法办,举荐人员不合格的,连同举荐人一起惩办。两人还建议:干部选拔问题责任重大,要不皇上你也辛苦辛苦,亲自把关?
这就叫制度反腐。
朱祐樘一切照准,还在文华殿上贴上全国所有京官以及六品以上地方官员[GuanYuan]的简历资料,亲自核查,严格把关。如此,成化朝积累下来的垃圾一扫而空。
当然[DangRan],这两位心里装着老百姓的老麻雀,之所以能得到朱祐樘赏识,也要拜一个[YiGe]人所赐:怀恩。
自从凤阳回来后,怀恩一天都没休息过,人事调整,纠正弊政,样样工作[GongZuo]都得替朱祐樘分担,司礼监天天加班加点不得消停。但他做的最重要的工作[GongZuo]是:推荐人才。
王恕和马文升都是怀恩的铁哥们,当然[DangRan]不是唯一的铁哥们。作为一个[YiGe]几经沉浮的老宦官,怀恩看人眼光极准,他所推荐的人才,固然与他私交不错,却都能做到人尽其才,人尽其用。比如刑部尚书何乔新、户部尚书李敏,都是由他举荐的,这些人也同样将在弘治朝的各类活动中成为中流砥柱。在他的努力下,新鲜血液不断输入到帝国的肌体内,史称这段时期“正人汇进”,作为举荐人,怀恩功不可没。
大明帝国这个疲惫的病人,在一系列的换血中,逐渐排除毒素,重新焕发出健康的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