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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笑生为何反感江西官员--中华人民共和国年鉴网(3)
明代[MingDai]江西[JiangXi]多高官
自明太祖杀了丞相胡惟庸之后,明代[MingDai]就不再设丞相一职,所有权力都集中到皇帝手中,而由若干阁臣组成一个办事机构,辅助皇帝处理臣工们的奏折,先行拟票,供皇帝采纳。这三五个阁臣,自然根据资历、能力、官阶有个排序,后来约定俗成,排在第一的,就被称为首辅、元辅或首揆,后之者称次辅或次揆。
明代[MingDai]历任首辅共五十三人,其中江西[JiangXi]先后有解缙、胡广、杨士奇、陈循、陈文、彭时、费宏、夏言、严嵩等九人,人数与浙江[ZheJiang]并列第一。这就很明白了,江西[JiangXi]人在历任首辅中人数最多,势力最大。因为权倾一时,自然得罪人也不会少。
再看看内阁中的历届阁臣分布。从永乐到崇祯,共有阁臣一百六十四人,按他们的乡籍分布(按现在省区范围),是这样的:
浙江[ZheJiang]:二十七人;江苏:二十二人;江西[JiangXi]:二十二人;河北:十七人;山东:十三人;湖广(湖北、湖南):十二人(其中湖北九人、湖南三人);福建:十一人;河南:十人;四川:十人;安徽:五人;广东:五人;山西:五人;广西:二人;陕西:二人;云南:一人。
江西[JiangXi]人在阁臣中仅次于浙江[ZheJiang],与江苏并列第二。说明江西[JiangXi]人在官员[GuanYuan]里人数多,影响大。
再从明代[MingDai]的官员[GuanYuan]储备库——进士榜上看,江西[JiangXi]进士多达三千一百四十八人,而且常常是一科包揽一甲,或占据前十名中的多数,在全国也是名列前茅。而上状元榜的,排在前几名的是:江西[JiangXi]十九人;浙江[ZheJiang]十九人;江苏十八人(含上海);福建十一人。江西[JiangXi]仍与浙江[ZheJiang]并列第一。
这就很容易看出些问题了。江西[JiangXi]人在内阁中人数多、势力大,再加上嘉靖[JiaJing]朝出了个权倾一时首辅严嵩,仗势欺人,官声不好,也就难免有人侧目了。
同乡在朝好办事
从上述统计中能够看到,江西[JiangXi]人在明季政治舞台上扮演了重要的角色,有“朝士半江西[JiangXi]”之说,江西[JiangXi]人也演绎出形形色色的故事。沈德符在《万历野获编》记载了这样一段故事,用口技的方式形象地说明了江西[JiangXi]人在民间的口碑:
一日,同社馆东郊外韦公庄者,邀往宴集,诧谓余:有神技可阅。既酒阑出之,亦一瞽者,以小屏围于座隅,并琵琶不挈,但孤坐其中。初作徽人贩姜邸中,为邸主京师人所赚,因相殴投铺。铺中徒隶与索钱,邸主妇私与徒隶通奸。或南或北,或男或妇,其声嘈杂,而井井不乱,心已大异之。忽呈解兵马,兵马又转解巡城御史[YuShi]鞫问。兵马为闽人,御史[YuShi]为江右人,掌案书办为浙江[ZheJiang]人,反复诘辩,种种曲肖。廷下喧哄如市,诟詈百出。忽究出铺中奸情,遂施夹拶诸刑,纷纭争辩,各操其乡音,逾时毕事而散。
这是一段由“瞽者”表演的口技,用各种人物的不同声音演绎了一段纷争,其中人物的身份颇具意味,实际上代表了民间的共识:贩姜商人为徽州人即徽商,店铺的老板为京师人,兵马司官员[GuanYuan]为福建人,御史[YuShi]为江西[JiangXi]人,书办则是浙江[ZheJiang]人。这实际把各种职业的地域特征予以了充分表现:商人中徽商影响最大,所以商人用徽州乡音;赣、浙、闽为科举大省,当官者多为进士出身,所以御史[YuShi]用江西[JiangXi]乡音,兵马司用福建乡音;浙江[ZheJiang]书办则是绍兴师爷的前身,因而书办用了浙江[ZheJiang]乡音。这也从一个侧面说明了江西[JiangXi]人在政治舞台上的地位。
永乐初年,杨士奇就说:“四方出仕者之众,莫盛于江西[JiangXi]。”正德时,“浙一僚与江右一僚,各论本省人才……争辩不已”。进士和官员[GuanYuan]大省——浙江[ZheJiang]和江西[JiangXi]还为此要一争高下,可见两省的旗鼓相当。
那么明代[MingDai]江西[JiangXi]官员[GuanYuan]这种现象是怎样产生的呢?
对明代[MingDai]江西[JiangXi]籍官员[GuanYuan]素有研究的曹国庆先生认为,若深入考察一下这种现象产生的原因,不难发现江右商人的介入是一个重要因素。在许多商人看来,“有子而不能教之以圣贤之学,使以德行文章显耀于明时,碌碌为乡人以终世,岂足贵哉”。通过经商积累财富,以为业儒的经济后盾,是当时人们谋求家族显赫、提高社会地位的一种惯行之途。
嘉靖[JiaJing]间江西[JiangXi]铅山曾出了个内阁首辅费宏。曹国庆先生以江西[JiangXi]铅山的费氏家族为例,发现他们就是由经商发家,然后以此为经济后盾,培养子弟走读书、科举之途,再由此进官入宦,因而费氏家族进入政府担任高官者层出不穷,这其中就产生了一个内阁首辅费宏。这些人当官之后,必然成为其家乡及所处阶层的利益代言人。“正德初年,凤阳人孙幼真出任江西[JiangXi]参议,费宏即以同年身份为其赠言:‘江西[JiangXi]地方千里,大率土狭而人稠,闾阎小民虽力作啬,用不能自给,操末技以食于四方者恒十之五……’又称‘大过之时而求大壮之才’,寓寄勤政爱民之盼。”他在利用自己的政治影响,希望新到任的地方官能对自己的家乡以及所在阶层多多照拂。虽是人之常情,但首辅之言谁敢不照办啊(参见曹国庆《严嵩与嘉靖[JiaJing]间江西[JiangXi]籍阁臣》,《江苏社会科学》1994年12期)。
同时江西[JiangXi]的工业和手工业较为发达,也随之产生了很多富商。如制瓷业,明代[MingDai]江西[JiangXi]景德镇的制瓷业十分发达,宋应星说“合并数郡,不及江西[JiangXi]饶郡产”,“镇上佣工皆聚四方无籍之徒,每日不下数万人”。江西[JiangXi]铅山盛产铜矿,也造就了不少富家。
但也有很多官员[GuanYuan]因此对江西[JiangXi]人怀有成见,比如张居正就不大喜欢江西[JiangXi]人,所以时任礼部尚书的张四维看准张居正的这一点,就把当年应考的江西[JiangXi]举子汤显祖的试卷扔进了废纸篓,尽管他的试卷花团锦簇,但颇有些恃才傲物,谁知政治歧见竟使得这位志在必得的大才子怆然离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