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耀邦说：

　　我为什么要从这封信说起？这么一件事情，我们[WoMen]可以联想到许多问题[WenTi]。

　　这次同志们结业，中央领导人没有来与同志们见面、讲话、照相，在许多同志想来，可能是个遗憾，感到美中不足。但是事情往往也是两点论，从另外方面来想，确实可能有好处。中央开过三中全会，你们回去讲：我们[WoMen]毕业的时候，中央同志没有来同我们[WoMen]照相，这不是很好吗，多少年来我们[WoMen]每次会，不管哪一级，都是一把手一定要到场讲篇话，照个相，这才叫做领导支持了，一定要这样才算数。仔细想起来，这种风气并不好，对恢复和发扬我们[WoMen]党的优良传统并不利。

　　他接着说，党的三中全会在恢复和发扬党的光荣传统、优良作风问题[WenTi]上采取了一系列新的措施，其中一条就是不要突出宣传个人[GeRen]。我们[WoMen]必须执行。我们[WoMen]结合这件事认真考虑一下，我们[WoMen]党里还有哪些封建做法、封建办法需要改过来？改正这些东西，我的意见宜早不宜迟。他还提出，这封信的事，可以当作故事、消息带回去，加以宣传，加以实行。

　　胡耀邦还向学员提出，你们从中央党校毕业后，应成为坚决恢复和发扬党的光荣传统和优良作风的模范。我觉得王立本同志的信之所以可贵，就可贵在这个地方。他看出那些不符合我们[WoMen]党传统的东西敢于提出来。我们[WoMen]需要这种作风，需要这种勇气。

　　胡耀邦在这次讲话中，虽没有正面批评华国锋，但也没有一句赞扬华的话。中央党校这一次反对[FanDui]新的个人[GeRen]迷信[MiXin]，影响很大。

　　这里，还应当介绍胡耀邦的另一次讲话。

　　1979年2月28日上午，胡耀邦向中央党校全体学工人员传达十一届三中全会精神。在这次讲话中，他也着重讲了反对[FanDui]新老个人[GeRen]迷信[MiXin]问题[WenTi]。他说，我们[WoMen]党的生活还有一条很重要，就是我们[WoMen]党内不能再制造迷信[MiXin]，不能搞特权，不要突出宣传个人[GeRen]。这一条非常重要。他具体地分析了这个问题[WenTi]：

　　不要突出宣传个人[GeRen]，就是不要制造迷信[MiXin]。同志们，我们[WoMen]吃了制造迷信[MiXin]的亏太多太大了。我们[WoMen]尊重领袖，尊重我们[WoMen]的导师，是非常正确的，可是不要迷信[MiXin]。我们[WoMen]多年习以为常，甚至我们[WoMen]现在的宣传还在搞那个突出宣传个人[GeRen]。这是非常错误、非常危险的东西。我们[WoMen]党内，县委制造县委书记的迷信[MiXin]，说我们[WoMen]这里的第一把手某某同志，他是毛主席的好学生，艰苦奋斗几十年，英明呀，正确呀，伟大呀！同志们，这么搞下去，就不得了呀！多少年来我们[WoMen]的宣传工作、文艺工作都有教训呐！不是说这几年文艺方面没有创作，也创作了一些好的东西，解放了思想[SiXiang]，但是，也有制造迷信[MiXin]的流毒。搞迷信[MiXin]可要警惕呀，同志们，以后不要搞这一套噢。不要以为这一套就是马克思主义的东西、是什么组织原则，恰恰相反，这个东西是反马克思主义的、是违背组织原则的。我们[WoMen]的马克思主义是实事求是，我们[WoMen]的组织原则是民主集中制，集体领导嘛！

　　胡耀邦这一次旗帜鲜明的讲话，是对新的个人[GeRen]迷信[MiXin]的又一次有力冲击。

　　理论动态》第118期(1979年2月28日)刊登了《坚持少宣传个人[GeRen]的方针》一文，又在212期(1980年6月20日)刊登《正确认识个人[GeRen]在历史上的作用》一文。笔者是这两篇文章的撰写者。当时的要求很明确，就是新老个人[GeRen]迷信[MiXin]一起清算。这两篇文章都是经胡耀邦审阅修改定稿的，在《理论动态》刊登后，先后作为《光明日报》和《人民日报》特约评论员文章发表。

　　1980年11月19日，胡耀邦在中央政治局会议上作了长篇发言，尖锐批评华国锋在突出个人[GeRen]问题[WenTi]上，造成了十分有害的影响。胡耀邦列举了华国锋的具体表现，并指出个人[GeRen]在历史上的作用问题[WenTi]，是马克思主义的一个根本原则问题[WenTi]。

　　胡对华的“五个承认”

　　华国锋第二次找胡耀邦长谈，是在1978年的7月4日，这正是真理标准问题[WenTi]讨论打开局面的关键时刻。真理标准问题[WenTi]讨论的第二篇文章《马克思主义的一个最基本的原则》是在6月24日发表的。

　　真理标准问题[WenTi]讨论是针对“两个[LiangGe]凡是[FanShi]”的。大家知道，“两个[LiangGe]凡是[FanShi]”正是华国锋的基本思想[SiXiang]和思维方式。而具体指导撰写“两个[LiangGe]凡是[FanShi]”社论、将“两个[LiangGe]凡是[FanShi]”作规范表述的人，则是汪东兴。坚持“两个[LiangGe]凡是[FanShi]”，是华国锋和汪东兴的共同主张。但具体分析一下，华与汪在对待“两个[LiangGe]凡是[FanShi]”上，又有差别。

　　多年来，特别是在10年“文革”中，汪东兴是“两个[LiangGe]凡是[FanShi]”的坚决执行者，与许多事情有直接牵连，尤其是不少重要的专案，都是汪东兴亲自抓的。拨乱反正、平反冤假错案，就直接牵涉到他。所以，汪东兴不但规范地提出和发布“两个[LiangGe]凡是[FanShi]”，而且在实践上坚决贯彻，寸步不让。《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一文刚发表，提出和坚持“两个[LiangGe]凡是[FanShi]”的那些人，就立即采取反对[FanDui]和压制的态度。特别是汪东兴，又是找人谈话，又是召开会议，批评《实》文，指责“特约评论员”，在会上点胡耀邦的名，发出“下不为例”的禁令，强行删掉胡耀邦在信访工作讲话中关于“两个[LiangGe]不管”的话，真是咄咄逼人。

　　华国锋的思想[SiXiang]体系和基本政治态度，是“两个[LiangGe]凡是[FanShi]”。但他来北京在中央工作，时间不长，又主要抓经济工作，同“文革”中的许多政治性事件没有直接的关系或参与不深，在这一点上，他同汪东兴有很大的差别。

　　华国锋任党中央主席后，在处理实际问题[WenTi]上还是比较务实的，并不是刻板地按照“两个[LiangGe]凡是[FanShi]”办。不仅如此，华国锋主观上还是努力跟上历史脚步，有所前进。他赞赏《理论动态》文章中“新时期、新形势、新课题”的提法，提出要“重新学习，从头学习”。他批评大寨坚守老一套办法。在1978年7月9日的理论动态组会议上，胡耀邦又讲：那天华主席讲保守思想[SiXiang]，有些人把落后的东西看作先进的，把僵化的、保守的东西看作坚定的无产阶级立场。

　　华主张搞引进，主张领导人出国考察，特别是他提出大干快上，尽快把经济搞上去，实际上已放弃了“文革”时期的“以阶级斗争为纲”、“抓革命，促生产”那一套。另一方面，华为人比较谦虚，能听进不同意见，认识到自己的不对时，能作自我批评，不是固执地坚持“两个[LiangGe]凡是[FanShi]”。他在中央工作会议上的表现很能说明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