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央[ZhongYang]工作会议开到11月下旬，各组讨论中央[ZhongYang]人事问题[WenTi]的时候，有的组已经有人提名胡乔木增补为中央[ZhongYang]委员。但各组有好几个熟人问我，胡乔木在“批邓”前后究竟有没有问题[WenTi]。西北组里就有人对胡乔木补进中央[ZhongYang]委员会的事表示怀疑，在同我的谈话中甚至表示反对。因此我认为有必要一方面揭露李鑫，一方面给胡乔木多说些公道话，也为他进入中央[ZhongYang]委员会制造舆论。于是在25日大会的第二天，我就揭露李鑫在1976年“批邓”中，把邓小平重用胡乔木作为“批邓”的一个内容，指出李鑫这样一个十分恶劣的表现。

　　李鑫在“批邓”时竭力贬低胡乔木说，“我看他一点马克思思想都没有”，而且还给胡乔木加上“篡改”毛主席著作的罪名。

　　我认为1976年胡乔木主持下把毛泽东的讲话和演讲稿整理成文字时，加工可能多了一些(对这一点我也有责任，当时我也参加了读稿、改稿，并且没有提出这个意见)。但当时胡乔木是在毛泽东还活着时整理毛的文稿的，整理后还要经过毛最后审定，说不上什么篡改。我还举了在整理《论十大关系》时的一件事为证。原先经过李鑫他们整理，这篇文稿中有一句“世界上一切事物都有它的发生、发展和灭亡”。我告诉胡乔木：“只对有限的东西这话才对，对无限的东西，这话就是不对了。”胡乔木接受我的意见做了修改，送邓小平审定后，邓也表示同意，毛泽东也表示同意。“批邓”时李鑫也把这说成是胡乔木的篡改。最后李鑫主持下出版的《毛泽东选集》第五卷中有一篇仍然保留那个错误的句子。在中央[ZhongYang]工作会议西北组的发言中，我说“不知道究竟是谁没有马克思主义”。

　　在“批邓”时我就觉察到李鑫这个人心术不正。在粉碎“四人帮”后李鑫继续给胡乔木加上种种罪名，夺了胡乔木的权。后来他又报告上级，把胡乔木的职务撤下来。我在会上说，“应该给胡乔木正式平反，如果有什么文件的话，应该宣布作废”。

　　12月2日我的发言对李鑫这么做又一次提出批评，同组的方毅接着我的话说，李鑫那样整胡乔木不只是不正派，而且是在搞阴谋诡计。

　　中央[ZhongYang]专案组[ZhuanAnZu]等几个机构的问题[WenTi]

　　汪东兴当时还在管几个中央[ZhongYang]机构——中央[ZhongYang]专案组[ZhuanAnZu]、中央[ZhongYang]办公厅、中央[ZhongYang]警卫局、警卫部队、毛泽东主席著作编委会办公室等。中央[ZhongYang]工作会议开到这个阶段，这一点受到出席者的注意，因此在讨论中央[ZhongYang]人事问题[WenTi]的同时，对这些机构如何处理的问题[WenTi]，也就提上了议程。

　　首先是中央[ZhongYang]专案组[ZhuanAnZu]。这个机构同解决冤案、错案、假案问题[WenTi]的关系很大，中央[ZhongYang]专案组[ZhuanAnZu]这种组织形式，恐怕比较早就有，会上大家关心的是“文革”中建立起来那些整老干部的专案组[ZhuanAnZu]。

　　“文革”中，重大案件一个一个制造出来。每出一个案件就成立一个专案组[ZhuanAnZu]。专案组[ZhuanAnZu]多了，若干个专案组[ZhuanAnZu]之上又成立了若干个办公室，一办、二办、三办。同时由于一个案件涉及许多人，一个大案件中又有小案件，一个大专案组[ZhuanAnZu]下面又分设若干个分专案组[ZhuanAnZu]。每个专案组[ZhuanAnZu]设组长并包括若干个成员。专案组[ZhuanAnZu]领导下还设专案组[ZhuanAnZu]办公室。“文革”期间成立了多少专案组[ZhuanAnZu]，我不得而知，但一定很多，它是一个庞大的机构。

　　这些专案组[ZhuanAnZu]对本案件的性质、对案件涉及的人——审查对象的问题[WenTi]以及对他们如何处理，都有权、有责任收集材料，提出意见。专案组[ZhuanAnZu]虽然没有做出决定的权力，但是由于他们提供的材料、提出的意见是有权威性的，因此对各专案中涉及的人的生杀予夺起着极大的作用。大家估计其中的问题[WenTi]也就非常严重。由于他们的工作是非常保密的，外人很难知道其中内情。后来“五一六”集团、林彪事件、“四人帮”等事件出来后，又成立了针对他们的专案组[ZhuanAnZu]。“四人帮”粉碎后，大家对原先整老同志的专案组[ZhuanAnZu]的人去搞林彪、“四人帮”的案子也很不放心。而所有专案组[ZhuanAnZu]都是直接由汪东兴领导的，他可以说了算。

　　中央[ZhongYang]工作会议的参加者认为不解决这些专案组[ZhuanAnZu]问题[WenTi]，进一步解决冤假错案和处理林彪、“四人帮”的工作，不可能做好。中央[ZhongYang]组织部部长胡耀邦对这样的事情更恼火。有这些专案组[ZhuanAnZu]在，中央[ZhongYang]组织部就无法去甄别处理这些案件。大量材料档案都在专案组[ZhuanAnZu]，不由中央[ZhongYang]组织部掌握，同时解决这些案件的权力也在专案组[ZhuanAnZu]和管专案组[ZhuanAnZu]的汪东兴那里，不在中组部。

　　在中央[ZhongYang]工作会议分组会的第三天，胡耀邦就在发言中讲了一大通他所了解的关于专案组[ZhuanAnZu]的事情。他指出当时的情况仍很不正常，是“党内有党，法外有法”。他讲了当时还有两个组在搞彭、罗、陆、杨，两个组在搞“公检法”，一个组在搞“六十一人”案件，一个组在搞“总政阎王殿”，一个组在搞“二月逆流”。同时在林彪、“四人帮”的事情出来之后，又有原先整老干部的两个组在审查“四人帮”的问题[WenTi]，六个组在审查康生的问题[WenTi]，三个组在审查谢富治的问题[WenTi]。他对原先审查老干部的专案组[ZhuanAnZu]的人又去审查“四人帮”表示不放心。胡耀邦讲的话，特别是那些数目字，我没有听得很清楚，不知道我记下来的与事实有没有出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