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军[HaiJun]司令与领袖的故事——采访肖劲光的儿子肖伯膺、肖纪龙

　　采访时间：2004年4月

　　采访地点：北京某部队大院

　　采访对象：肖伯膺（肖劲光之子） 肖纪龙（肖劲光之子）

　　采访记者：王哲

　　海军[HaiJun]司令是个“旱鸭子”

　　1949年10月中旬，南方解放前线的战火还没有平息下来，毛泽东急电肖劲光进京。此时担任第四野战军第十二兵团司令员兼政治委员的肖劲光只带着一个[YiGe]秘书，赶赴北京。毛泽东说：“现在要着手筹建海军[HaiJun]，我们[WoMen]想让你当海军[HaiJun]司令员。”肖劲光说，我是个“旱鸭子”，又不懂海军[HaiJun]，哪能当海军[HaiJun]司令员？毛泽东笑着说：“我就是看上了你这个‘旱鸭子’。”

　　记者：据说刚刚建国的时候，毛主席[ZhuXi]就发电报让您父亲[FuQin]赶回北京，并任命您父亲[FuQin]出任海军[HaiJun]司令。当时[DangShi]您的父亲[FuQin]推辞了，他说自己是个“旱鸭子”，又不懂海军[HaiJun]。但是毛泽东坚持说，我就是看上了你这个“旱鸭子”。您了解的情况是怎样的？

　　肖伯膺：那时候衡宝战役刚结束，军委就来电报，说毛泽东要召见我父亲[FuQin]，有要事面商，我父亲[FuQin]就带了一个[YiGe]秘书日夜兼程到了北京中南海，毛主席[ZhuXi]就提出来要组建海军[HaiJun]，让我父亲[FuQin]去当海军[HaiJun]司令员。我父亲[FuQin]当时[DangShi]还没有这个思想准备，所以马上就说我晕船晕得厉害，因为到苏联的两次全是坐船吐得一塌糊涂。但是后来在生活中，还真是没看到过，就说晕船这方面，他确确实实觉得作为一个[YiGe]海军[HaiJun]司令不能离开舰艇，你晕船的话坚持不下来你怎么去工作，所以后来他也一直有意识地去锻炼自己。

　　记者：毛主席[ZhuXi]为什么选中了您父亲[FuQin]担任这个举足轻重的职务呢？

　　肖伯膺：毛主席[ZhuXi]让他当海军[HaiJun]司令有五个理由：一、20多年的革命战斗经验；二、懂得我党我军的光荣传统；三、建立海军[HaiJun]要向苏联学习，获得苏联的援助，他留过苏有优势；四、历代有海无防，郑和的船队、北洋水师和国民党海军[HaiJun]都失败殆尽，我们[WoMen]要建立强大海军[HaiJun]；五、解放台湾不能没有海军[HaiJun]。

　　记者：刚刚建国的时候，中国海军[HaiJun]几乎算得上白手起家，据说整个海军[HaiJun]机关只有900多人，兵力只有4万人。

　　肖伯膺：那时候基本上可以说是有海无防，都是烂摊子。举一个[YiGe]简单的例子，他有一次到威海，想到刘公岛去看一看，确定一下青岛基地的选址问题。当时[DangShi]在偌大的青岛港就没有我们[WoMen]海军[HaiJun]的军用船只，为什么？当时[DangShi]只有一些接受国民党起义的舰船，这些舰船为了躲避国民党空军的破坏和轰炸，都已经疏散到长江以内了，所以海军[HaiJun]司令去视察只能租当地渔民的渔船。在船行驶的过程中，我父亲[FuQin]对船的摇摆还不是太适应，还有一些晕船，旁边的工作人员就说肖司令你是不是难受？船老大问是哪个肖司令？人家就告诉他是我们[WoMen]海军[HaiJun]肖司令，船老大听了以后，就问我父亲[FuQin]：“你是海军[HaiJun]司令，怎么还租我们[WoMen]的渔船？”这句话一下子就把我父亲[FuQin]给噎在那儿了。但是从另一方面对他是一个[YiGe]很大的刺激，他更加感到毛主席[ZhuXi]的决策是非常英明的，同时他也觉得任务是非常艰巨的，所以他下定决心，一定要把海军[HaiJun]，人民海军[HaiJun]搞上去。

　　毛泽东说：“肖劲光是终身海军[HaiJun]司令。”

　　1966年，“林彪集团”企图夺取对海军[HaiJun]的领导权，肖劲光受到错误的批判，并遭到造反派的劫持。毛泽东得知情况后说：“肖劲光是个老同志，只要我不死，肖劲光是终身海军[HaiJun]司令。”

　　记者：从1950年1月至1980年1月，您父亲[FuQin]在海军[HaiJun]司令员的位置上整整干了30年，这在世界海军[HaiJun]史上也是非常罕见的。据说他这个海军[HaiJun]司令之所以历经风雨而“不倒”，是因为毛泽东一再地保他。毛泽东曾经说过您父亲[FuQin]是“终身海军[HaiJun]司令”，有这回事吗？

　　肖伯膺：有。第一次是在1966年8月18号，毛主席[ZhuXi]在天安门接见红卫兵，我父亲[FuQin]他们几个海军[HaiJun]领导也上去了，主席[ZhuXi]在天安门看到我父亲[FuQin]直接走过去，主动握手交谈，而且对旁边的李作鹏说：“肖劲光是个老同志，你们整他做什么？”而且还跟我父亲[FuQin]单独照了一个[YiGe]合影，当时[DangShi]来说能够跟主席[ZhuXi]一起照相，这种殊荣是为数不多的。

　　这个事以后，林彪一看主席[ZhuXi]不同意搞肖劲光，于是海军[HaiJun]搞新党委还是保留我父亲[FuQin]的第一书记。但是他老是不甘心，时不时在主席[ZhuXi]那里要求把我父亲[FuQin]罢免，说烦了，毛主席[ZhuXi]就跟林彪说：“海军[HaiJun]司令还得肖劲光来当，肖劲光是终身海军[HaiJun]司令。”

　　记者：据说毛主席[ZhuXi]这句话还不止说过一次？

　　肖伯膺：据记载一共说过三次。林彪一垮台，李作鹏也停职审查，我父亲[FuQin]又出来主持海军[HaiJun]工作，那时候“四人帮”就已经在台上了。我父亲[FuQin]主持海军[HaiJun]工作最大的一个[YiGe]问题就是解放老同志，解放了60个干部出来参加海军[HaiJun]工作，这样就把当时[DangShi]的总政治部主任张春桥给惹火了。张春桥抓住这个事质问我父亲[FuQin]：“你为什么不给我汇报？有没有组织原则性？”我父亲[FuQin]从心里是瞧不起“四人帮”，瞧不起张春桥，事实上解放老干部，他请示过叶剑英主席[ZhuXi]，也专门给毛主席[ZhuXi]打过报告，就是没有给总政打过招呼，所以张春桥很生气，说这是一个[YiGe]组织原则问题。后来他就抓住这个事情在1972年跳出来，说我父亲[FuQin]否定“文化大革命”。姚文元就说你肖劲光不是受林彪迫害的，你是林彪拉的，张春桥说你是上林彪贼船的，莫须有。然后江青在人民大会堂又哭又闹，说：“肖劲光，你为什么不投毛主席[ZhuXi]革命路线的人的票，你对毛主席[ZhuXi]没有感情。”后来周恩来对父亲[FuQin]说，“四人帮”老在毛主席[ZhuXi]面前告你的状，要罢免你的官，毛主席[ZhuXi]不同意，说：“肖劲光是个老同志，他上的什么贼船？肖劲光还是海军[HaiJun]司令，海军[HaiJun]司令不要易人。”

　　记者：与很多人相比，因为和主席[ZhuXi]的关系，您父亲[FuQin]在“文化大革命”中受到的冲击相对小一些，但还是难以完全躲过这场风波，据说最惊险的一次是造反派直接在您家门口把您父亲[FuQin]劫持了，最后还是主席[ZhuXi]的那句话保了他？

　　肖伯膺：那是“文化大革命”初期，全国掀起抓走资派的风潮，海军[HaiJun]院校的造反派有一次就在我们[WoMen]家的门口把我父亲[FuQin]给劫持了，劫持到天津。作为我父亲[FuQin]来说身经百战，一次伤都没受过，毛主席[ZhuXi]曾经称我父亲[FuQin]是“福将”。说实在的，这次意外的事件，在我父亲[FuQin]的一生中，对全家来说确实是一个[YiGe]很大的事件。紧接着还有几个造反派冲到我们[WoMen]家里去要抄家，我母亲马上就抓起了红机子（电话）给军委“文革”领导小组的徐向前打电话，报告肖劲光给劫持了，家中被抄。后来赶紧用红铅笔写了一个[YiGe]条子：“肖劲光不知去处，家中被抄。”让我哥哥肖卓能蹬着个自行车送到军委“文革”驻地三座门。

　　徐向前同志接到电话以后立即报告了毛泽东，毛泽东说：“肖劲光是个老同志，只要我不死，肖劲光是终身海军[HaiJun]司令。”他的这句话第二天以大字报的形式也是“最高指示”出现在北京街头，在社会上第一次公开了，这样的话把我父亲[FuQin]就定性了。在天津的造反派本来想抓我父亲[FuQin]是要打成黑帮的，一看毛泽东有这个话，他们就被动了，说：“我们[WoMen]把首长请到天津来是为了保护你，以防别的造反组织来加害。”我父亲[FuQin]对他们这些流氓伎俩也很讨厌，他说：“要这样我就不回去了，我就在这儿休息。”这下可把那些造反派吓坏了，结果老老实实把我父亲[FuQin]送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