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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横华尔街的地下党员--中国年鉴
舒自清,原名舒鸿源。浙江奉化人,1918年出生上海,18岁时考入英国义茂利会计事务所,成为同仁中最年轻有为的审计师。不久,他又受聘为上海洋行高级职员。舒自清出身贫寒,接触过很多生活在底层的劳动人民,对贫困的劳动人民很同情。在中共地下党员张困斋的启发下,于1937年10月参加革命队伍。
奉命隐蔽当“老板”
抗日战争早期,周恩来任中共中央长江局副书记和南方局书记。他指示我党各地地下组织:“长期隐蔽,不断提升社会地位,争取当好‘资本家’,但又要‘同流不合污,出污泥而不染’。”同时决定组建党的另一条秘密战线——广大[GuangDa]华行,将此公司[GongSi]作为绝密、备用的组织。除了极少数高层领导是中共党员外,这家公司[GongSi]和其他商贸机构没有区别。公司[GongSi]经理以“大老板”的面目作掩护,采取单线联系、独立作战的工作方式,与工商界、贸易[MaoYi]界和军政界各方人士周旋。周恩来指派卢绪章出任总经理,具体领导广大[GuangDa]华行这条战线。舒自清负责进出口贸易[MaoYi]。
舒自清是性情中人,为人豪爽,爱交朋友。蒋介石是奉化人,舒利用自己是奉化人,常与国民党的“四大家族”人士来往,混在一起,请客吃饭、跳舞、打牌、搓麻将,联络感情,以此寻找商机,刺探情报。重庆上流社会纷纷传言:“广大[GuangDa]华行来头很大,它有蒋委员长的背景。”广大[GuangDa]华行隐蔽很深,为根据地输送了大量情报和物资、经费,帮助我党重要领导人往返国统区,成为党组织有力的掩体和经济支柱。
舒自清上任后,广纳投资,扩展销路,使广大[GuangDa]华行的西药生意[ShengYi]财源滚滚。1941年,爆发了太平洋战争,国际贸易[MaoYi]通道断绝,进口货行情大涨。舒自清抓住机会,利用贸易[MaoYi]渠道,“大赚特赚,总资本翻了几番”。
转战美国[MeiGuo]创新业
随着中美结成反法西斯同盟,1944年,周恩来指示广大[GuangDa]华行“要不失时机地大力开展中美贸易[MaoYi]”。
舒自清精通外贸业务,能说一口流利的英语,卢绪章选派他远赴美国[MeiGuo]创业,得到周恩来的批准。临行前,卢绪章语重心长地对舒自清说:“此去美利坚,任重道远。我从公司[GongSi]活动资金30万美元[MeiYuan]中抽出三分之二交给你做原始资本,到美国[MeiGuo]去做生意[ShengYi]。美国[MeiGuo]是发达的资本主义国家,既有商机,也有风险。你肩上的担子很重,责任不轻呀!”舒自清信心十足地说:“卢总,放心吧。我会小心的,我一定完成党托付的任务。”
1945年6月1日,广大[GuangDa]华行美国[MeiGuo]分行[FenXing]正式开张。舒自清抵达美国[MeiGuo]后,进行调查研究,选择盈利可观的项目,他首先瞄准那些世界著名的大药厂,显示了他的精明。他来到成立于1876年的药业巨头礼来公司[GongSi]营销部,该公司[GongSi]销售部主任接待了他,没容舒自清讲完来意就说:“先生,我们在中国[ZhongGuo]有固定的贸易[MaoYi]伙伴。”舒自清在惠氏、辉瑞、默沙东等公司[GongSi]也遇到了同样遭遇。美国[MeiGuo]商人的自大傲慢和对中国[ZhongGuo]的无知,令舒自清既愤怒又沮丧。然而,早年的艰辛生活造就了舒自清倔强的个性,他仍然积极寻找新的突破口。同年11月底,舒自清找到了在上海时的老朋友、纽约花旗银行副总经理。这位挚友一口答应帮忙,并说:“美国[MeiGuo]人对中国[ZhongGuo]市场早就垂涎欲滴了!”
不久,美国[MeiGuo]六大药厂之一、排名第二的施贵宝公司[GongSi]中国[ZhongGuo]部经理帕克·格林约见舒自清。当天,舒自清西服革履,言谈举止庄重沉稳,拿出考虑周全的销售策划书及代理协议等商业文件,令帕克·格林刮目相看。格林曾经在上海工作过,是“中国[ZhongGuo]通”,施贵宝公司[GongSi]高层也十分看好中国[ZhongGuo]市场。花旗银行副总的推荐以及舒自清的有备而来,使他们对广大[GuangDa]华行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1945年12月,广大[GuangDa]华行美国[MeiGuo]分行[FenXing]与施贵宝公司[GongSi]签订正式合同,舒自清一出手就买进价值10万美元[MeiYuan]的盘尼西林等药品。这一步,使广大[GuangDa]华行美国[MeiGuo]分行[FenXing]在纽约崭露头角。
力拼淘汰宋子文
第一仗打得漂亮,舒自清把第一批西药紧急运回国内。广大[GuangDa]华行总部马上在报刊、电台大量刊登广告。不出一周,盘尼西林、维他命等药品全数卖出,仅盘尼西林一笔生意[ShengYi]就赚了10万美元[MeiYuan]。广大[GuangDa]华行美国[MeiGuo]分行[FenXing]与施贵宝公司[GongSi]皆大欢喜,舒自清没费周折就将代理费提高到15%。接下来的几笔生意[ShengYi],总额达到了100万美元[MeiYuan]。舒自清又把眼光转向了钢铁、化工、机械等领域。广大[GuangDa]华行总的订单源源不断地涌来,美国[MeiGuo]厂商也纷纷上门接洽业务,后来还与杜邦、摩根等财团有了业务往来。广大[GuangDa]华行美国[MeiGuo]分行[FenXing]也因此名声大振,入驻纽约华尔街120号。
1946年夏天,广大[GuangDa]华行美国[MeiGuo]分行[FenXing]的西药生意[ShengYi]横扫了中国[ZhongGuo]市场,使国民政府财政部长宋子文也眼红起来。他托美国[MeiGuo]前国务卿史坦汀纽斯向施贵宝公司[GongSi]老板魏克要中国[ZhongGuo]的代理权。虽然魏克认为宋是搞政治的,而舒自清才是有力量的企业家,但也不会错过乘机压价的机会。舒自清针锋相对,要求把代理费提高到25%。魏克说:“舒,你有没有搞错?连宋都得来求我们呢!”舒自清胸有成竹地提出“可把今年的生意[ShengYi]做到500万元”,以此诱导魏克动心。最后,舒自清不但如愿以偿,还被免除了广告费。
舒自清一鼓作气,不但做进口生意[ShengYi],还开始向美国[MeiGuo]出口大豆、桐油、猪鬃、肠衣等中国[ZhongGuo]土特产,并获得了巨额利润。一时间,他和广大[GuangDa]华行美国[MeiGuo]分行[FenXing]声名远播。美国[MeiGuo]人都认为舒自清是“有实力的新兴的买办大老板”。
大洋彼岸送回的钱和物马上被投入到日益激烈的人民解放战争中。舒自清还准备投资实业,在美国[MeiGuo]轰轰烈烈大干一场。后来由于国内解放战争发展迅速,中共中央指示他“暂时收缩”。1948年年底,秘密战线的同志有暴露的危险。12月17日,舒自清按组织的命令撤到香港。临行前,他满怀深情地抱起几个月大的女儿,对妻子黄雨清说:“如果3个月后还没有我的消息,你就自己把孩子养大吧!”
全国解放后,舒自清回到国内,在外贸战线上又做出了新的成绩。1996年,舒自清病逝,享年78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