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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泽民主持开发苏区稀有矿藏--中国年鉴社
赣南[GanNan]钨矿的发现、开采始于清末民初,鼎盛时采矿点多达上百个,矿工[KuangGong]逾十万之众,产销六千余吨。但因当时国内“不自冶炼,纯销外洋”,矿山[KuangShan]与市场均为西方列强的买办商人所操纵、垄断,他们帮虎吃食、贱敛贵出,硬是把优质钨精矿压成了萝卜价。各利益主体为了从中分一杯羹,纷纷鸠占鹊巢,役使矿工[KuangGong]采用原始作业方式乱挖滥采,以至于矿区乱象纷呈,矿难事故、恶性纷争不断,当地群众守着金山银山讨饭吃,处于水深火热之中。
明争暗斗 寸土不让
1929年1月14日,朱德、毛泽[MaoZe]东因经济无出路,被迫率领红四军主力离开井冈山,转战赣南[GanNan]谋求更为广阔的生存、发展空间。沿途但见矿井星罗棋布、钨砂晶莹闪亮,久困弹丸之地的红军官兵眼界大开,情不自禁地为之欢呼、喝彩。朱德极目远眺,赞不绝口:“‘特矿之首’,果不其然;‘世界钨都’,名不虚传!”毛泽[MaoZe]东触物兴怀,踌躇满志:“若得赣南[GanNan]钨矿资源,何愁给养没有着落?何愁革命不能成功?”
2月11日,红四军在瑞金大柏地一举击溃赣军刘士毅部,扭转了长期被动的局面,并抓住蒋桂、粤桂战争和中原大战相继爆发,国民党无暇“剿共”的有利时机,实行近距离分兵游击,建立地方党组织和红色政权,巩固和扩大赣南[GanNan]革命根据地。遵照红四军前委的指示,中共赣南[GanNan]特委在第二次党代会后,开始把工作中心转入钨矿主要产地,先后分别在盘古[PanGu]山(又名仁风山)、大余西华山等矿区建立党和工会组织,积极向矿工[KuangGong]、砂贩宣传革命道理,开展维权、罢工斗争,积蓄夺矿力量。
1930年三四月间,毛泽[MaoZe]东率部连克南康、大余、南雄、信丰和会昌,成立了中共西河行委和安远、于都、会昌、赣县四县边界特委,并以当地矿工[KuangGong]和农民为主体,组建成立了红二十六纵队和红二十二纵队。在仁风山矿区,毛泽[MaoZe]东经过深入调查研究,撰写、编印了《仁风山及其附近》小册子,下发到各基层党组织,指示四县边界特委的工作要以矿山[KuangShan]为重点、以矿工[KuangGong]为骨干,形成波翻浪涌、星火燎原之势,最终实现全境赤化。他对红二十二纵队的矿工[KuangGong]新兵发表演说:“过去你们出生入死,从地底下挖出了比黄金更珍贵的钨金,但在官府的横征暴敛、奸商的巧取豪夺和地痞山霸的敲诈勒索等多重盘剥、压榨下,你们换回来的是粗衣粝食,根本无法养家糊口。现在你们加入了工农武装,就可以拿起真刀真枪跟他们对着干,直到把他们完全驱逐、彻底消灭!”
红四军在赣南[GanNan]厉兵秣马、奋发图强,令蒋介石五内如焚、寝食不安,中原大战一结束,他立即把所谓的“铲共剿匪”确定为施政急务,从1930年12月至1931年9月,调兵遣将对中央苏区连续发动了三次大规模军事“围剿”,并抛出大余钨矿作诱饵,拉拢广东军阀陈济棠入赣“助剿”,达到借刀杀人、削弱异己的“一石两鸟”目的。陈济棠也不是一盏省油的灯,趁机派遣粤军第一军余汉谋部进犯赣南[GanNan],大肆捕杀、清洗共产党员和革命群众,征用民工在赣南[GanNan]、粤北之间修筑公路、架设电话网,企图把整个赣南[GanNan]纳入其势力范围之内。
中华苏维埃共和国临时中央政府成立后,决心要好好教训陈济棠一番,以期彻底打掉粤军的嚣张气焰。1932年6月21日,红一方面军总部在安远天心圩下令“要迅速的、坚决的消灭入赣粤敌”,红一、红五军团直扑入赣粤军的后方基地南雄,迅速攻占梅关,截断了南雄至大余的交通要道,在南雄水口重创粤军主力。红三军团则分兵进迫粤北宜章、仁化,把盘踞在南康、上犹和崇义等地的粤军逼退至大余、韶关,然后关门打狗,向大余城守敌发起猛攻。余汉谋料定这回必死无疑,竟立下遗嘱,准备右臂缠上白布条投水塘自杀,好让部下认准其标志收尸。
不过中共出于统战考虑,随即点到为止,主动从韶关、大余、始兴和南雄撤兵、解围,并遣返了4万粤军俘虏。经此恩威并施、宽猛相济,陈济棠终于学乖了,为了保存自己的实力,他消极应付蒋介石的“剿共”战略部署,始终不敢越中共划定的“楚河汉界”雷池半步,南线渐趋稳定。中央红军解除了后顾之忧,得以全力迎击北线来犯之敌,第四次反“围剿”大获全胜后,中央苏区进入全盛时期,总面积达8.4万平方公里,建立了4个省级、60个县级苏维埃政权,控制了大部分赣南[GanNan]钨矿资源。
叩石垦壤 无孔不入
1930年年底,红三军团某部驻扎在铁山[TieShan]垅分水坳,开始组织会昌县三区七乡群众拾捡露头块钨、挖掘表层矿苗,筹集给养经费,规模逐渐扩大。次年年初,苏区首家公营钨矿——铁山[TieShan]垅钨矿成立,招募当地矿工[KuangGong]和农民,加上红军官兵、劳改人员共1000余人,组成了5个中队、15个分队,分别在大窝里、分水坳和杨坑山等矿场进行开采作业。
但是,由于国民党正规军不断发动军事“围剿”,土匪民团轮番骚扰,盘古[PanGu]山矿区历经几番赤白拉锯战,遭遇数度敌我易手,铁山[TieShan]垅钨矿的生产[ShengChan]也受到严重影响。特别是七八月间,红二十二纵队被编入红二十二军,奉命开赴前线作战,只留下少量农民赤卫队和矿工[KuangGong]纠察队维持治安秩序,造成后方空虚、门户洞开。当地反动势力趁机勾结起来,纵火焚烧了矿山[KuangShan]和1000多个工棚,矿工[KuangGong]被迫四散而逃,矿山[KuangShan]沦陷停产。直到第三次反“围剿”胜利结束,中央红军主力回师巩固大本营,镇压土豪劣绅的反动武装、拔除白色据点,盘古[PanGu]山和铁山[TieShan]垅等矿区再次失而复得。
1932年2月12日,经报临时中央政府主席毛泽[MaoZe]东核准,国家银行行长毛泽[MaoZe]民一手筹划,中华钨矿公司在公营铁山[TieShan]垅钨矿的基础上正式成立,并在会昌县白鹅墟创办了白鹅洗砂厂,统筹兼顾苏区钨矿的开采、收购、加工和销售。不料事与愿违,总经理胡克功、工会委员长华太章等人独断专权,明目张胆地贪污受贿,致使生产[ShengChan]停顿不前,经济效益有减无增,矿工[KuangGong]怨声载道,人心涣散。当年秋末冬初,临时中央政府洞见症结,果断地撤销了胡克功和华太章的职务,改由毛泽[MaoZe]民兼任总经理。
毛泽[MaoZe]民吸取教训,从基层选拔了一批德才兼备的红军、矿工[KuangGong]骨干充实干部队伍,在每个生产[ShengChan]中队增设了一名指导员和工人长,建立了一套权力集中、运行民主的协作监督机制。以公营铁山[TieShan]垅钨矿和白鹅洗砂厂为龙头,带动周边矿区的个体散户和短期零工,自愿结成了盘古[PanGu]山、上坪、蜈蚣山、吴山和庵前滩等5个生产[ShengChan]合作社[HeZuoShe],其中盘古[PanGu]山生产[ShengChan]合作社[HeZuoShe]下设7个大组、130个小组,上坪生产[ShengChan]合作社[HeZuoShe]下设4个大组、28个小组,形成了一个分布广泛、管理严密的生产[ShengChan]组织体系。公营企业职工按技术高低、劳动力强弱,每月领取4.5元~6元不同等级的固定工资,食宿免费。各生产[ShengChan]合作社[HeZuoShe]所产毛钨砂由中华钨矿公司统一收购,没有挖到钨砂时,公司预付70%的砂款,待后逐步扣还。
由于矿山[KuangShan]自然环境恶劣,工作、生活条件简陋,每到春夏之交蚊虫肆虐、疫病流行,患者痛苦不堪,只得泡在水里“水斗”,或吃辣椒“火攻”,甚至生吞癞蛤蟆“以毒攻毒”,结果不仅于事无补,反而加剧了病情。毛泽[MaoZe]民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不惜开出每月10块光洋的高薪聘请当地土郎中,因陋就简创办了矿山[KuangShan]医院。对于家庭生活确实困难的矿工[KuangGong],他安排国家银行拨出专款,发动中央各机关单位捐献,给予适当救济补助。此外,他还以钨砂折价参股,广泛吸收矿工[KuangGong]加入消费合作社[HeZuoShe],优先供应社员低于市场价的生产[ShengChan]、生活物资。无论公营、合作社[HeZuoShe]矿工[KuangGong],一律实行八小时工作制、星期天休假制。
原先矿工[KuangGong]采用短钎、小锤、单人打炮眼的作业方式,每人每班只能打几寸深,耗时费劲效率低下。后来毛泽[MaoZe]民听从一中队矿工[KuangGong]的建议,改为长钎、大锤、双人组合作业,在一中队试点成功后全面推广,平均每班进度提高到一尺四寸,两个人可完成三个半人的工作量。为此毛泽[MaoZe]民重奖、提拔了提建议的矿工[KuangGong],并签署通令嘉奖了一中队,号召全体矿工[KuangGong]“提高生产[ShengChan]效率,实行革命竞赛,增加生产[ShengChan]的新方法”。为了鼓励苏区军民踊跃提供矿产资源线索,他亲自起草布告:“苏区地域,遍布宝藏。一旦开掘,国富民强。军民报矿,一概有奖。”1933年4月,经泰和县群众发现、驻军上报,苏区又一个大型公营钨矿——小龙钨矿投产。
凡此种种举措,极大地调动了广大矿工[KuangGong]的生产[ShengChan]积极性,有效地提高了生产[ShengChan]效率,壮大了苏区钨矿产业规模。1933年,中华钨矿公司所属公营钨矿开采、合作社[HeZuoShe]收购的钨砂,总量比1932年增加了将近4倍,仅铁山[TieShan]垅和盘古[PanGu]山二矿的产量,就由1932年的648吨上升到1753吨,小龙钨矿开工当年即达47吨。截至1934年10月,中华钨矿公司共开采、收购钨砂4193吨,公营钨矿职工发展到5000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