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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恩来为啥留胡子?--中华人民共和国年鉴社
《周恩来[ZhouEnLai]总理卫士长回忆录》,成元功著,中央文献出版社
说到周恩来[ZhouEnLai]的胡子[HuZi],可以说在我见到的所有的人中,没有一个[YiGe]人能比得上。他的胡子[HuZi]又黑又粗,而且长得特别快,一天不刮,嘴唇上下和下颏就会一片漆黑。也正是因为这一点,给他当年在国民党统治区做秘密工作带来了很大的方便。当年,为了躲避国民党军统特务的监视、跟踪,甚至搜捕,他常常留起胡子[HuZi],化装成富商和传教士,所以当年大家都管他叫“胡公”,一提“胡公”就知道是周恩来[ZhouEnLai]。直到20世纪四五十年代,民主人士中仍有不少人称他“胡公”。
我第一次听他说有关胡子[HuZi]的事
我是1945年8月下旬被调到周恩来[ZhouEnLai]身边工作的。周恩来[ZhouEnLai]和邓颖超生活很有规律,也很勤劳,虽然党中央给他们配备了工作人员,凡是他们自己能做的事,只要工作不是特别忙,都是自己亲手去做,从不劳动别人。比如洗手绢、洗袜子,周恩来[ZhouEnLai]都是自己动手,就是刮胡子[HuZi],也都是每次刮完以后自己将刮脸刀和刀架洗净擦干再放回到盒里。
1945年12月,我随周恩来[ZhouEnLai]到国民党统治区重庆。当时他受党中央的委托和国民党谈判,并参加三人调停小组到全国各地视察,并做第三方面人士的工作。他工作特别忙,连睡眠的时间都很少,一些生活小事就不能亲自动手去做了。一天,他亲自示范,教我如何洗、收刮脸刀片[DaoPian]和有关用具,并说,以后这些事就要请你帮我来做了。同时还交代说,以后凡是我不能用的刀片[DaoPian],就用手纸包起来放在一边,说明我已经换了新刀片[DaoPian],不能用的旧刀片[DaoPian],你可以拿去做别的用。我都一一照办了,他非常满意。
由于他胡子[HuZi]长得特别粗,又特别快,一个[YiGe]刀片[DaoPian]用一个[YiGe]礼拜就不能再用了。所以他用刀片[DaoPian]比别人要多。有一天,他的刀片[DaoPian]用完了,要我上街去买一包新的,我便跑到南京新街口当时最大的一家百货公司去买。柜台里摆着几种刀片[DaoPian],由于我是第一次给他买刀片[DaoPian],不知买哪种牌子的好。再加我们当时都是供给制,每人每个月发不了几个钱。尽管当时周恩来[ZhouEnLai]是国民党政治部副部长、邓颖超是国民党参议院参议员,两个人每个月有几百块银圆的薪水,他们都交给了党中央,和大家一样过着供给制生活,手头也没多少钱,从节约出发,我给买了一包中等的。谁知这样一来竟好心办了错事。第二天周恩来[ZhouEnLai]刮脸的时候,发现刀片[DaoPian]不对,就把我叫去说,我胡子[HuZi]粗、又硬,这种刀片[DaoPian]刮不动,你拿去给别的同志用吧!接着又指着旧刀片[DaoPian]告诉我,你把它拿上,就照这种牌子的买。这时我才知道他刮脸只能用“老人头牌”的。
1946年11月,国民党不顾我党和各民主党派的反对,悍然决定召开由国民党一手包办的伪国大,国共两党谈判破裂,中共代表团准备撤回延安,在撤离前,自然每个人要做些准备工作,比如买一些土特产、日用品之类。我个人倒是没什么准备的,因为我当时还没结婚,光棍一个[YiGe]。需要考虑的倒是由我负责的周恩来[ZhouEnLai]和邓颖超两位首长。他们来南京一趟,多少得带一点东西回去,带什么呢考虑来考虑去,我觉得只有两样东西最合适:一是“老人头牌”刮脸刀片[DaoPian],这是周恩来[ZhouEnLai]需要的,是延安买不到的;一是茶叶,周恩来[ZhouEnLai]、邓颖超两位首长平时并无嗜好,唯有每天两杯清茶,而且带回去还可以作为礼物送其他中央领导同志一些。经请示领导同意,我便上街买了150片“老人头牌”刮脸刀片[DaoPian]和10斤龙井茶。买150片刀片[DaoPian]是考虑周恩来[ZhouEnLai]每周用一片,可供三年之用,而10斤茶叶则是考虑到分送中央其他领导同志一些,而余下的周、邓两位首长也可喝上一阵子。事后我向邓颖超作了汇报,她批评我说,茶叶买得太多了。我向她解释后她再没说什么。
我们回到延安后,紧接着就是三年解放战争,再往后就是进城。刮脸刀片[DaoPian]周恩来[ZhouEnLai]一直用到1949年进入北平城,仍然绰绰有余,而茶叶除了送其他中央领导同志外,余下的则成了周、邓二位首长的生活必需品。为了细水长流,邓颖超指示我,每次泡茶叶要放以前的一半。就这样,三年解放战争期间,他们基本上能喝上清茶。事后邓大姐表扬我说,小成,还是你做得对,想得周到,要不然恩来又要留胡子[HuZi]了。
1949年进城后,在周恩来[ZhouEnLai]的生活中,第一件需要解决的就是刮脸刀片[DaoPian],我几乎跑遍了北平城,后来总算在当时的王府井“王府百货商店”买到了50片“老人头牌”单面刮脸刀片[DaoPian]。两年后,“王府百货商店”也没有了,只好托人到上海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