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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德怀与胡宗南在西北的较量--国家年鉴(2)
宜川战役[ZhanYi],彭德怀[PengDeHuai]“打狼崽、钓老狼”
抗战结束后,国民党无视全国人民渴求和平、希望重建家园的迫切愿望,肆意挑起内战,西北[XiBei]战场再次成为国共两党的主战场之一。时任中共西北[XiBei]野战[YeZhan]军最高统帅的彭德怀[PengDeHuai],和时任西北[XiBei]国民党军事最高统帅的胡宗南再次展开了较量。
交战初期,彭德怀[PengDeHuai]率领的西北[XiBei]野战[YeZhan]军即展开了凌厉攻势,致使胡宗南一失青化砭,再失羊马河,三失蟠龙,四败沙家店。
一连串的失利,使“西北[XiBei]王”的嚣张气焰全失。为了挽回败势,1947年10月,胡宗南调整部署。从陕北、晋南抽调所部整编第一[DiYi]、第三十、第三十六师至潼关及其以东地区,在陕北采取机动防御部署;以整编第二[DiEr]十九军军长刘戡指挥整编第二[DiEr]十七、第九十师在洛川、宜君地区机动;以整编第十七师及陕西省保安第十一团驻守延安至甘泉地区;以整编第七十六师第二[DiEr]十四旅(欠第七十二团)驻守宜川,该旅第七十二团及陕西省保安第六团驻守韩城及禹门渡口,企图确保延安、洛川、宜川各点,造成支撑西北[XiBei]战场的骨架,阻止彭德怀[PengDeHuai]南进。
彭德怀[PengDeHuai]根据中央军委关于将主力转至外线作战的指示,为南下陕中,威胁西安,歼灭胡宗南集团主力和调动其在潼关及其以东的部队回援,配合晋冀鲁豫野战[YeZhan]军和华东野战[YeZhan]军西线兵团在中原地区的作战,打通陕甘宁与晋南解放区的联系,决心发起宜川战役[ZhanYi]。
宜川是陕东战略要地,也是隔断陕北、晋绥、太岳三大解放区的一颗“道钉”,胡宗南特在此布置了一个加强旅守备。拔掉这颗“道钉”,三大解放区就可连成一片。为夺取宜川,彭德怀[PengDeHuai]提出了著名的“打狼崽,钓老狼”的战术,也就是野战[YeZhan]军惯用的围城打援的战术,即以一部兵力围攻宜川城(打狼崽),集中主力求歼洛川东援之敌(刘勘的二十九军)(钓老狼),尔后攻歼宜川守军。
1948年2月12日,西北[XiBei]野战[YeZhan]军展开攻势。第一[DiYi]、第三、第四、第六纵队分别从米脂、绥德、清涧、安塞地区向宜川开进,16日到达延安以东金沙镇、甘谷驿、延长地区;第二[DiEr]纵队由晋南曲沃地区西进,准备由禹门口渡黄河参加宜川地区作战。24日,第三、第六纵队包围敌宜川守军,至27日攻占外七郎山、万灵山、太子山、老虎山、虎头山等要点,将敌守军逼进宜川城内。与此同时,第一[DiYi]、第四纵队进至宜川西南的瓦子街以北地区待机打援。
宜川被围,胡宗南急令刘戡率整编第二[DiEr]十七、第九十师共4个旅2.4万余人,于26日由洛川、宜君等地出发,沿洛(川)宜(川)公路驰援宜川,27日进至瓦子街地区。“老狼”上钓后,彭德怀[PengDeHuai]随即调整部署,以第三、第六纵队各1个旅继续围攻宜川城,以该两纵队主力参加打援,会同第一[DiYi]、第四纵队迅速占领瓦子街至铁龙湾公路两侧高地,隐蔽待机。
28日,刘戡率部进至瓦子街以东任家湾、丁家湾地区。29日,西北[XiBei]野战[YeZhan]军诱其先头部队进至铁龙湾以西地区。同日2时,西北[XiBei]野战[YeZhan]军第一[DiYi]纵队于瓦子街以西向刘戡所部后卫发起攻击,6时攻占瓦子街,并以一部兵力攻占瓦子街以南高地,封闭了敌军回撤的道路。发现被围后,刘戡部欲分路突围,但均被击退。激战竟日,西北[XiBei]野战[YeZhan]军主力将敌4个旅压缩在乔儿沟、丁家湾、任家湾之间狭小地区内。此时,西北[XiBei]野战[YeZhan]军第二[DiEr]纵队经圪台街北上,也赶到瓦子街以南砖庙梁参战。3月1日11时,第一[DiYi]纵队沿洛宜公路及其两侧由西向东,第二[DiEr]纵队由南向北,第六纵队主力由东南向西北[XiBei],第三纵队主力由东北向西南,第四纵队由北向南,同时向刘戡部发起猛攻,战至17时,将其全歼。2日晚,攻城部队乘胜对宜川城发起总攻,至3日8时,攻克该城,全歼敌军。
宜川战役[ZhanYi]是西北[XiBei]野战[YeZhan]军转入战略进攻后的第一[DiYi]个大胜仗。整个战役[ZhanYi]共歼灭国民党军一个整编军军部、两个整编师师部、五个旅,共2.9万余人。战斗中,击毙敌整编第二[DiEr]十九军军长刘戡,首开西北[XiBei]战场上一次歼敌一个整编军部的记录。彭德怀[PengDeHuai]在这次战役[ZhanYi]中狠狠地教训了胡宗南,既杀了“狼崽”,又钓了“老狼”。
宜川战役[ZhanYi]的胜利,在国民党内部产生了极大震动,蒋介石大为震怒,“宜川之失,不仅为国军‘剿匪’最大之挫折,而且为无意义之牺牲”,遂将胡宗南撤职留任,以示处分。
看着自己最精锐的第二[DiEr]十九军被消灭,胡宗南对战场上的形势开始悲观起来。他不得不将潼关以东的裴昌会兵团及郑州地区的国民党军回调西安,以防西北[XiBei]野战[YeZhan]军进军西安。这就减轻了刘邓大军的正面威胁,有利地策应了晋冀鲁豫野战[YeZhan]军、华东野战[YeZhan]军西线兵团在中原地区的作战。
西府陇东战役[ZhanYi],彭德怀[PengDeHuai]“被狼咬”
宜川战役[ZhanYi]结束后,西北[XiBei]战场上形势一片大好。在彭德怀[PengDeHuai]的率领下,西北[XiBei]野战[YeZhan]军于1948年3月由宜川地区南下,发起黄龙山麓战役[ZhanYi],解放黄陵、
县(今富县)、宜君、白水,逼近蒲城,围攻洛川,并准备打援。此时,国民党第五兵团五个整编师开始从豫陕边界地区驰援洛川,增防西安。
4月6日,彭德怀[PengDeHuai]鉴于洛川久攻不克,原准备攻取洛川后收复延安并歼灭国民党军援军一部的计划难以实现,且黄龙山区粮食匮乏,部队不宜久留,而西府地区(西安以西泾渭两河之间)国民党军兵力空虚,遂改变作战计划,决心以第三纵队继续围困洛川,第一[DiYi]、第二[DiEr]、第四、第六纵队向西府地区挺进,调动、分散敌军,寻机歼敌第五兵团一部,并相机夺取胡宗南集团的补给基地宝鸡。
西府地处陕西关中和四川的咽喉要地,胡宗南自恃这里是他的战略后方,共军不敢轻易进犯,在军事物资补给地宝鸡仅留一个团驻守。鉴于宝鸡的重要军事地位及防御力量的薄弱,彭德怀[PengDeHuai]决定攻取宝鸡。
这一次,彭德怀[PengDeHuai]低估了“西北[XiBei]王”的实力,由此在西北[XiBei]战场上犯下了他军事生涯中的最大一次失误,也就是胡宗南后来大吹大擂的“西府陇东大捷”。
4月16日,西北[XiBei]野战[YeZhan]军分三路西进。17日至25日攻克常宁、灵台、凤翔、 县(今眉县)等12座城镇,切断了西北[XiBei]交通大动脉西兰公路,逼近宝鸡。26日,第一[DiYi]、第二[DiEr]纵队攻占宝鸡,歼敌整编第七十六师师部及2个团共2000余人,缴获大批军用物资,切断了胡宗南的后方军事补给,给胡宗南的大后方造成了极大的威胁。
西北[XiBei]野战[YeZhan]军初期作战进展顺利,连战皆捷,但由于孤军深入,犯了兵家大忌。胡宗南瞅准时机,调第五兵团会同西北[XiBei]行辕副主任马步芳部整编第八十二师,共11个旅的兵力,自二原、镇原地区分两路驰援宝鸡,包围西北[XiBei]野战[YeZhan]军。
23日至27日,敌整编第八十二师4个步骑团在飞机配合下,突破西北[XiBei]野战[YeZhan]军第六纵队教导旅在长武、亭口的阵地,抵达崔木镇;敌第五兵团部队突破西北[XiBei]野战[YeZhan]军第四纵队在杏林、扶风一带的阵地,抵达凤翔附近。这次,胡宗南一改过去稳扎稳打的战术,对西北[XiBei]野战[YeZhan]军展开了凌厉攻势,使得西北[XiBei]野战[YeZhan]军渐渐处于被动的态势。28日,为摆脱被夹击的不利形势,彭德怀[PengDeHuai]不得不下令毁掉大量缴获的军用物资,带领部队撤出宝鸡,向陇东转移。
5月3日晚,彭德怀[PengDeHuai]率领西北[XiBei]野战[YeZhan]军从平凉、泾川间花锁镇、王村通过西(安)兰(州)公路及泾河继续北上。敌整编第一[DiYi]、第三十六、第六十五师尾追其后。5日,西北[XiBei]野战[YeZhan]军先头部队第六纵队教导旅在镇原东南屯子镇被敌整编第八十二师3个步骑团包围。彭德怀[PengDeHuai]为拖住并歼灭该敌,令教导旅固守,6日以第一[DiYi]、第四纵队及第六纵队新编第四旅从敌军侧后发起攻击。因协同不好,仅歼敌2000余人,接应教导旅突出了重围。此次战役[ZhanYi],西北[XiBei]野战[YeZhan]军主力部队与救援部队里外夹击敌军,尽管在人数上占尽优势,但我军却仍只是勉强突围,且伤亡惨重。
7日,胡宗南两部南追北堵,企图围歼西北[XiBei]野战[YeZhan]军主力部队于屯子镇、西峰镇、泾川之间地区。西北[XiBei]野战[YeZhan]军又一次陷入了敌军的包围,所幸西北[XiBei]野战[YeZhan]军第二[DiEr]纵队前来救援,才未使彭德怀[PengDeHuai]率领的西北[XiBei]野战[YeZhan]军陷入困境。彭德怀[PengDeHuai]当机立断,将二纵队分成三部,分别阻击来自敌军的三方面进攻。第二[DiEr]纵队血战两天两夜,在付出重大伤亡后,最终打退了敌军的进攻,使主力部队得以从敌军的严密包围中突围。8日至11日,西北[XiBei]野战[YeZhan]军又分别在萧金镇以东三不同、宁县以东良平镇、木旬邑(今旬邑)县城以北职田镇等地冲破国民党军的合围,于12日摆脱追堵,转至解放区马栏、转角等地,彻底摆脱敌军的威胁。
西府陇东战役[ZhanYi]共歼灭国民党军2.1万余人,大量歼灭了敌人的有生力量,在国民党内部造成了极大的惶恐。但战役[ZhanYi]也给西北[XiBei]野战[YeZhan]军造成了较大的损失,共计损失兵力1.5万人,对西北[XiBei]战场造成了一定的消极影响。
对于西府陇东战役[ZhanYi]的失利,彭德怀[PengDeHuai]很是自责。后来彭德怀[PengDeHuai]谈到了西北[XiBei]战场上的两大失误:一是二打榆林,“近月未下,妨害部队休整训练”;二是西府陇东战役[ZhanYi],因轻敌而给胡宗南造成可乘之机而失利,“被狼咬了一口”。
西北[XiBei]较量,彭德怀[PengDeHuai]胜出
面对西府陇东战役[ZhanYi]的失利,彭德怀[PengDeHuai]作了深刻的反省。他开始整顿军队,严肃军纪,给失职的将领以严厉的批评和处分,并作了自我检讨。经过一个月的政治、军事整训,部队面貌迅速焕然一新,战斗力大大提高。
与此相反,胡宗南却在忙于吹嘘西府陇东大捷,向蒋介石邀功请赏,部队作风更加腐败,战斗力进一步削弱。结果是可想而知的:彭德怀[PengDeHuai]在西北[XiBei]战场上越战越勇,锐不可挡;而胡宗南则是屡战屡败,屡受蒋介石斥责。
1949年7月10日至14日,彭德怀[PengDeHuai]指挥第一[DiYi]野战[YeZhan]军发动了扶眉战役[ZhanYi]。第一[DiYi]野战[YeZhan]军兵分三路,同时向从西安败退的胡宗南军发起了猛攻。王震率领第一[DiYi]兵团,沿户县、周至西进,在子午口、黑山寺、哑柏、横渠击溃敌九十军后,于14日再克重镇宝鸡;许光达率第二[DiEr]兵团攻克临平,经天度、法门、青化、益店,一夜行军75公里,插至敌军后方罗局镇,夺取眉县车站,激战十余小时攻克扶风,将敌六十五军一部及三十八军、一一九军大部压缩于午井以南、眉县城北至葫芦口之渭河滩;担任战役[ZhanYi]正面主攻任务的第十八兵团,在周士第的指挥下,歼灭敌一八七师主力,收复武功;杨得志率十九兵团,在乾县、礼泉一带阻击马鸿逵,保证战役[ZhanYi]的胜利进行。
扶眉战役[ZhanYi]共歼灭胡宗南4个军6个师另6个团,总计4.3万余人。胡宗南主力尽失,在军事上处于绝境,受到蒋介石的一再斥责。蒋介石甚至产生了让胡宗南坐困挨打,为党国尽忠的打算。
西北[XiBei]战场彭德怀[PengDeHuai]与胡宗南的较量,最终以彭德怀[PengDeHuai]的胜利而告终。胡宗南晚年曾感慨地说:“我有两个克星,如果周恩来是我的政治克星,那么彭德怀[PengDeHuai]则可以说是我胡宗南的军事克星。”他也曾多次思考过:为什么自己在占尽天时地利的条件下,还是输给了农民出身的彭德怀[PengDeHuai]但他至死也没弄明白。对此,彭德怀[PengDeHuai]一句话道破了天机:人和。历史就是如此,“得民心者得天下”。失去了民心,无论你多么强大,多么显赫,都会被历史无情地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