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到7月7日，这个中国人永远不可忘记的日子。四十八年前的这一天，日军[RiJun]进攻卢沟桥，蓄谋已久的日本全面侵华战争爆发。自此，中华民族陷入了长达8年深重的灾难，亿万中华儿女进行了顽强的抗争。

　　在那段失败与血泪、黑暗与希望并存的日子里，“首战平型关，威名天下扬”——这两句响亮的歌词，曾经被到处传唱，极大地鼓舞着中国军民抗击日寇的信心，让“日军[RiJun]不可战胜”的神话一次次地破灭。

　　回味平型关大捷的历史细节，它决不仅仅只是一次战斗的胜利，而是在万马齐喑的抗战初期，对整个民族精神的一次极大振奋。

　　“为了民族，为了国家只有抗战到底”

　　1937年7月7日，“卢沟桥事变”爆发。中国军队英勇抵抗，但是在付出了二十九军副军长佟麟阁、第一三二师师长赵登禹壮烈殉国、官兵伤亡约5000余人的惨重牺牲之后，仍然未能阻挡日军[RiJun]进攻的铁蹄；7月29日，北平沦陷；30日，天津失守；整个华北[HuaBei]陷入全面危机。

　　1937年8月13日，日军[RiJun]开始进攻上海，淞沪会战打响。为速战速决，日军[RiJun]先后投入30万兵力，动用了300多架飞机、几十艘军舰。侵华日军[RiJun]制订了一个[YiGe]狂妄的战略目标，企图通过占领中心城市来迫使中国在3个月之内投降。

　　在日军[RiJun]的疯狂进攻和民族生死存亡之际，国共两党开始紧密携手、共同抵御外敌——

　　8月15日，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向全国下达了抗日总动员令；

　　8月18日，蒋介石同意将红军主力改编为国民革命军第八路军[BaLuJun]；8月25日，中共中央洛川会议公布《抗日救国十大纲领》；同日，中央军委发布改编命令，数万名身经百战的红军将士摘下红五星，换上了带有青天白日徽章的国民革命军军服。

　　与此同时，日本侵略军为了快速吞掉整个中国，不断向华北[HuaBei]增派兵马。日军[RiJun]认为，如果控制了素有“华北[HuaBei]屋脊”之称的山西，就掌握了整个华北[HuaBei]战场的主动权。于是，日军[RiJun]在华北[HuaBei]战场上实施的攻击战略中，突破华北[HuaBei]西部山地、抢占山西就成了重中之重。

　　为此，日本参谋本部又从国内抽调兵力，赶赴华北[HuaBei]战场，并于8月下旬成立华北[HuaBei]方面军司令部，拥有兵力多达30余万。

　　为挽救华北[HuaBei]危局，八路军[BaLuJun]改编尚未就绪，即奉命于8月下旬在总指挥朱德、副总指挥彭德怀率领下，由陕北奔赴华北[HuaBei]抗日前线，进入晋东北阎锡山负责的第二战区作战。

　　出发前，八路军[BaLuJun]各师召开誓师大会，全体指战员面对祖国庄严宣誓：“为了民族，为了国家，为了同胞，只有抗战到底！”

　　“敌人[DiRen]的刀锋利，我避开他的刀砍他拿刀的手”

　　1937年8月22日，年仅29岁的师长林彪[LinBiao]率领第115师作为八路军[BaLuJun]出师抗日先遣部队[BuDui]由陕西三原县云阳镇出发，31日经韩城芝川镇乘木船东渡黄河进入山西，再于侯马乘火车沿同蒲铁路北上。

　　与此同时，华北[HuaBei]日军[RiJun]在打赢南口战役后，一路势如破竹，已经突破外长城防线，于9月11～20日相继占领蔚县、浑源、广灵和灵丘，进逼到雁门关、茹越口、平型关一线，企图突破国民党军第二战区的内长城防线。

　　为配合国民党军防御内长城线，八路军[BaLuJun]总部根据中共中央军委调整战略部署的指示，命林彪[LinBiao]率第115师进至平型关以西之大营镇待机，准备侧击进犯平型关之日军[RiJun]。从陕西到达平型关的沿途上，到处是国民党的败军，他们个个丢盔卸甲，士气低落，全无斗志。林彪[LinBiao]同溃败下来的国民党将领多次交谈，对日军[RiJun]的兵器火力配属有了概略的了解。应该承认，日军[RiJun]的强大首先是火力的强大，它的平炮和山炮的数量数倍于国民党军队，当然更是远远超过八路军[BaLuJun]。

　　从调查了解的情况看，日军[RiJun]官兵的素质也是很高的，他们对各种武器的熟练使用、准确的射击技术、对各种战术灵活的运用，亦是他们开战以来未遭败绩的基础。

　　而更重要的是，这将是八路军[BaLuJun]首次与不可一世的日军[RiJun]交锋，成败与否对双方关系极大。林彪[LinBiao]和副师长聂荣臻都非常清楚——首战必须打胜。惟有打胜，才能遏止住“战必亡”、“日军[RiJun]不可战胜”的滥调，才能一振八路军[BaLuJun]的军威，才能使全国的老百姓看到抗战的前途和希望。“敌人[DiRen]的刀锋利，我避开他的刀砍他拿刀的手”——作为延安“抗大”校长的林彪[LinBiao]，这句话常常挂在嘴边，并常常用来教导抗大的学生。

　　以单薄的火力与强大的敌军对垒，只有一条可胜之途，那就是利用险峻的地形，给骄横无忌的敌人[DiRen]来一次袭击。

　　平型关位于灵丘西40公里的平型岭隘口，古称瓶形寨，据说因关岭城墙形状如瓶而得名。

　　站在关门上，平型岭东侧的大同地界如同俯视深谷，而关口以西的忻州地界却几乎与关岭平齐，放眼过去便是一马平川、无险可守的滹沱河谷，平型关的险峻和重要，由此可见一斑。

　　平型关以东山地连绵，对日军[RiJun]机械化部队[BuDui]行动不利，便于八路军[BaLuJun]隐蔽机动和部署伏击，是出其不意给日军[RiJun]以歼灭性打击的理想场所。

　　据此，林彪[LinBiao]决心以伏击手段，歼灭由灵丘向平型关进犯的日军[RiJun]，配合友军作战，并报请八路军[BaLuJun]总部和中央军委批准。在电报中，林彪[LinBiao]强调“目前敌正在开进中、运动中、作战中，为我进行运动战之良好机会”。现在“军民正在看我军直接参战，如我参战兵力过少，则有失众望”。故此，建议“第一仗应以约一师的兵力”，在平型关山地打一个[YiGe]歼灭战，借以“提高军民信心，提高党与红军威信”，便于“动员群众与扩大红军”。然后，“再分散做群众工作和游击”。

　　9月21日，毛泽东复电八路军[BaLuJun]总部，同意第115师集中相应兵力，寻机给日军[RiJun]以打击，暂时不分散，以配合平型关地区友军的作战。随后，八路军[BaLuJun]总部将上述决心电告国民党政府军事委员会及阎锡山的第二战区。

　　“这个仗必须打好，打出八路军[BaLuJun]的威风来，给全国人民的抗日情绪来一个[YiGe]振奋”

　　事实上，直到平型关大捷之后，从缴获的日军[RiJun]文件中，林彪[LinBiao]和阎锡山方才知道被消灭日军[RiJun]的番号。这正是被日本人称为“钢军”的日本第五师团，在日本人眼里，那是与115师的前身、北伐时被称为“铁军”的叶挺独立团一样有着特殊荣誉的不一般的部队[BuDui]。其师团长是日本陆军大学的高材生、熟读《孙子兵法》、精通现代兵学的日军[RiJun]名将板垣征四郎。一年前的夏天，板垣曾以关东军使者的名义前往太原拜访老同学阎锡山。让阎锡山感到奇怪的是，板垣不乘飞机也不坐火车，而是经蔚代公路穿过平型关，再经忻口徒步跋涉上千里到达太原。其实，这条被阎锡山忽视的静态战役走廊，早在一年前就被板垣侦察得一清二楚。

　　板垣在以一个[YiGe]右翼迂回逼退阎锡山在大同的主力后，便亲率1万精兵直扑平型关。阎锡山深知平型关的战略地位，过了此关便是开阔的滹沱河谷，要想设防只有后退150公里到忻口方能立足。为此，阎锡山先后集结第17军、第33军、第61军、第2预备军共15个旅的兵力准备依险据守平型关，与日军[RiJun]在关前决战。

　　但是板垣避开了重兵设防地势异常险要的阎军关前重地，派遣粟饭原秀大佐率第21联队的两个步兵大队，于9月21日自浑源南下，翻越海拔2047米状如剑锋的大尖山，绕过阎军阵地抵达平型关左侧背后。这支仅千人的奇兵的突然出现，使关前阎军惊恐万状，数万人马仓皇后撤，将险峻的关前要地全部放弃了。

　　粟饭趁夜向高桂滋军防守的团城口、鹞子涧、东西跑池一带的阵地袭击。高军不知虚实仓皇西撤，退往大营以北。日军[RiJun]粟饭部遂占领了团城口一带2公里的长城要塞，将阎军平型关防线撕开了一个[YiGe]缺口。

　　与此同时，朝平型关正面推进的日军[RiJun]在第21旅团长三浦敏事少将的率领下抵达灵丘城。这样一来，三浦和粟饭两路日军[RiJun]之间出现了一个[YiGe]长达30公里的真空地带，中日双方都没有一兵一卒。

　　115师决定在这里大做文章。吸引林彪[LinBiao]的正是位于这片真空地带之中、平型关关口以东五公里白崖台下的乔沟。乔沟沟底是仅能勉强容一辆汽车[QiChe]通过的土路，两边则是高达20米左右的陡崖，沟内没有任何可以躲藏之处。

　　9月23日，林彪[LinBiao]与聂荣臻在上寨会合。林彪[LinBiao]摊开地图，向聂荣臻和几位参谋介绍战场形势并征求他关于打还是不打的意见，聂荣臻明确表示了支持：“可以在这里打一仗。居高临下伏击敌人[DiRen]，这是很便宜的事。”“现在不是打不打的问题，而是要考虑怎样打得好，这是我们同日本侵略军的第一次交锋，全国人民都看着我们，这个仗必须打好，打出八路军[BaLuJun]的威风来，给全国人民的抗日情绪来一个[YiGe]振奋。”

　　在《聂荣臻回忆录》中，对最终决策过程有详尽的记录——“在平型关打一个[YiGe]大仗的计划，就这样定下来了。当时，这样的作战计划，前线指挥员有权根据情况决定。好打就打，只要事后报告一下就行了。事实上，事先请示也不可能，军委和总部不十分清楚前线的具体情况，敌军怎么样？地形怎么样？特别是进行游击战争，上午打了，下午就有可能要离开。事事请示，就会贻误战机。至于同阎锡山第二战区方面的关系，我们是‘独立自主’的。八路军[BaLuJun]进入山西以后，部队[BuDui]的行动和作战，用不着直接和阎锡山打招呼，他有什么想法，可以在太原同周恩来同志讲或是通过八路军[BaLuJun]总部转达。”

　　一场残酷的血战：敌千余人战死而无一人被俘

　　9月24日早晨，前方传来断断续续的炮声。中午，前沿部队[BuDui]报告，敌人[DiRen]正向平型关推进，可能在明天大举进攻。林彪[LinBiao]、聂荣臻立即组织各级指挥员到预定伏击地域，再次进行细致的推敲，并当即确定了第685团拦头、第686团斩腰、第687团断尾、第688团作为师预备队，从而拦截日军[RiJun]先头部队[BuDui]、切断日军[RiJun]退路、中间突击分割、共同歼灭日军[RiJun]的战斗部署。

　　当日傍晚，林彪[LinBiao]、聂荣臻向各部下达了进入阵地的命令。

　　9月24日午夜24时，在暴雨和黑夜的掩护下，部队[BuDui]按时向伏击地域运动。为了隐蔽企图，各部自选崎岖小路。

　　适逢当夜乌云密布，大雨如注，还夹杂着一阵紧似一阵的秋末冷风。战士们没有雨衣，只好任凭风雨吹打，沿着崎岖的山沟，踏着泥泞的道路，在黑夜中摸索前进。不巧，又遇山洪暴发，阻挡了部队[BuDui]前进的道路，一些急于涉水的战士被洪水卷走了。大家只得把枪和子弹挂在脖子上，手牵着手结成坚固的绳索，缓缓地穿过激流。最后，除第344旅旅长徐海东率领的一部分部队[BuDui]被洪水挡住外，第343旅旅长陈光率领的杨得志、陈正湘之第685团和李天佑、杨勇之第686团，均按时到达目的地。

　　经过一夜风雨侵袭的115师战士们，忍受着饥饿和寒冷，趴在冰凉的阵地上，等待战斗。

　　25日拂晓，山沟里传来了汽车[QiChe]的轰鸣声，随之便可以看到进犯的日军[RiJun]了。进犯日军[RiJun]是板垣第5师团第21旅团主力，计4000余人，沿着灵丘东河南镇至平型关的公路向西开来。步兵分乘100多辆汽车[QiChe]走在队伍的最前面；辎重部队[BuDui]的200多辆大车满载着大批军用物资紧跟其后；再后面就是驮着92式步兵炮的骡马炮兵和骑着高头大马的骑兵。车马连成一线，马达声和马蹄声在山谷中回荡。日军[RiJun]鱼贯进入乔沟后，其纵队虽然前后衔接，但由于道路狭窄，加之雨后泥泞，车辆拥挤堵塞，行动较为缓慢。由于南下以来基本上没有遇到抵抗，趾高气扬，如入无人之境的日军[RiJun]，此时也没有意识到他们进入乔沟就等于进入一条死胡同，更没有想到八路军[BaLuJun]第115师在此险境早已设下天罗地网。

　　7时许，日军[RiJun]全部进入八路军[BaLuJun]预伏地域。林彪[LinBiao]一声令下，全线立即开火。顿时，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响彻山谷。八路军[BaLuJun]犹如神兵天将，呐喊着向公路猛冲，将日军[RiJun]截成数段。日军[RiJun]毫无戒备，突遭攻击，人仰马翻，汽车[QiChe]起火，在狭窄的山谷里，汽车[QiChe]、大车、马匹，相互撞击；数千官兵拥挤堵塞，乱作一团。八路军[BaLuJun]乘势发起攻击。

　　时任685团团长的杨得志将军在回忆录中记载———“板垣21旅团还是支很有战斗力的部队[BuDui]，他们从懵懂中一清醒过来，其骄横、凶狠、毒辣、残忍的本性就发作了，指挥官举着军刀拼命地嗥叫着，钻在汽车[QiChe]底下的士兵站出来拼命往山上爬。敌人[DiRen]想占领制高点。我立即命令各营占领公路两侧的山头。……用两面夹击的办法，很快把山头夺了回来，将鬼子逼回沟底全部消灭。”

　　日军[RiJun]顽强抵抗，战斗异常残酷。已陷入四面包围的日军[RiJun]，多次拼命向老爷庙反扑，企图夺占制高点，向北突围。控制老爷庙及其以北高地的第686团2营，和具有优势装备的日军[RiJun]展开生死搏斗。阵地几次易手，中日两军官兵无不血染征衣，刺刀折断了用枪托砸，石头树枝都成了武器。双方伤员扭抱在一起拳击牙咬，直至拚死为止。该营5连连长曾贤生1人刺死10多个日本兵，并率领全连炸毁日军[RiJun]汽车[QiChe]20多辆。最后，他拉响剩下的一颗手榴弹，与敌人[DiRen]同归于尽。

　　板垣获悉所部陷入重围，急令其在蔚县的第21旅团第42联队主力和进至涞源以西的第9旅团一个[YiGe]联队，火速增援平型关。但均被第115师独立团和骑兵营阻止于灵丘以东和以北地区。

　　陷入重围的日军[RiJun]待援不成，只得孤注一掷。13时许，蔡家峪以东日军[RiJun]一部，与小寨村以南的日军[RiJun]汇合后，在6架飞机掩护下，以密集的队形，再次向老爷庙高地猛扑，企图冲出一条生路来。由于两军短兵相接，相互肉搏，战斗呈胶着状态，敌之飞机、火炮也无济于事。

　　日军[RiJun]的步兵进攻，又一次被八路军[BaLuJun]以步枪、机枪、手榴弹击退。当残余日军[RiJun]再次向老爷庙作垂死挣扎式反扑的时候，第686团在两翼友邻第685团和第687团协同下，倾全力将其歼灭。

　　15时许，灵丘日军[RiJun]一部驰援，其步兵随伴坦克，向小寨村北隘口连续进攻，企图解救残存的日军[RiJun]，被八路军[BaLuJun]打援部队[BuDui]击退。随后，根据与国民党友军达成的协同作战计划，以第343旅主力向平型关正面东跑池的日军[RiJun]发展进攻。该处系国民党军晋绥军出击目标，约有日军[RiJun]两三千人。黄昏时，第685团和第686团逼近东跑池，将日军[RiJun]包围压缩在东跑池一带的盆地里。由于国民党军未能按预定计划出击，致使该股日军[RiJun]于26日向西北团城口突围逃脱。

　　……

　　枪声沉寂后，战斗并未结束，长达八里的沟道上没有一名站立的日本军人。聂荣臻亲自指挥部队[BuDui]打扫战场，当时还有不少躺着的日军[RiJun]伤兵，为了抓活口，战前动员时聂荣臻曾专门强调过捕俘的重要意义。没料到许多官兵为此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有一位营长背起一个[YiGe]半死不活的日本伤兵，准备送往急救站，半路上伤兵稍稍缓过劲来，一口咬掉了营长的耳朵；还有一位通信员收电话线时，发现汽车[QiChe]底下躺着一个[YiGe]日本伤兵，受了重伤，呻吟不止，通信员掏出纱布准备为他裹伤，那伤兵却扬手一刀刺进了通信员的腹部……

　　1000多名日军[RiJun]战死，八路军[BaLuJun]战士也付出了牺牲600余人的代价。这么大的伏击战却没有抓到一个[YiGe]俘虏，在红军战史上尚无先例，可见日军[RiJun]的顽抗到了何等地步，双方搏杀的残酷程度由此可见一斑。日军[RiJun]在一次战斗中损失一千多人，也是没有先例的。日军[RiJun]名将板垣征四郎参战以来为“皇军辉煌的战史”屡创纪录，这一次也算是新纪录，不过却是失败的一笔。

　　对这次战役，日本1973年出版的《滨田联队史》记载：“汽车[QiChe]一过关沟村即与敌遭遇，当即火速下车，令吉川中队向北边高地，内藤中队向南边高地，狙击枪中队协助龙泽中队从中间平地进行攻击。然后敌人[DiRen]以迫击炮、重机枪猛烈射击，兵力看来也比我方多十几倍。尤其吉川中队正面之敌举起军旗、吹起军号，士兵各自扔出手榴弹，反扑过来。我方寡不敌众而毫无办法。“9月28日，龙泽中队得到友军的支援后，勇气百倍再次继续前进，此时遇到意外情景，刹那间所有人员吓得停步不前。冷静下来看时，才知道行进中的汽车[QiChe]联队已遭到突袭全部被歼灭，100余辆汽车[QiChe]惨遭烧毁，每隔约20米，就倒着一辆汽车[QiChe]残骸。公路上有新庄中佐等无数阵亡者，及被烧焦躺在驾驶室里的尸体，一片惨状，目不忍睹。”

　　一场最好的政治动员

　　八路军[BaLuJun]首战平型关，以压倒一切敌人[DiRen]的英雄气概，用劣势装备和伏击战术，一举击毙日军[RiJun]精锐板垣第5师团第21旅团1000多人，摧毁汽车[QiChe]100余辆、马车200辆，缴获重机枪20余挺、长短枪1000多支，以及大批军用物资。

　　平型关大捷，给日军[RiJun]以迎头痛击，迟滞了日军[RiJun]的战略进攻，打乱了其沿平绥铁路右翼迂回华北[HuaBei]的计划，是八路军[BaLuJun]出师以来打的第一个[YiGe]大胜仗，也是全国抗战开始以来所取得的第一个[YiGe]大胜利，它粉碎了“皇军不可战胜”的神话，极大地振奋了军心民心，提高了共产党和八路军[BaLuJun]的声望，有力地配合了友军的作战，为共产党及八路军[BaLuJun]深入敌后，开展游击战争，创建抗日根据地，扩大了影响。在国际上，也使那些把中国视为“一盘散沙”、“东亚病夫”和“不堪一击”的人们，刮目相看。

　　平型关胜利的捷报立时传遍全国，各地各界各行各业给八路军[BaLuJun]的贺信、贺电如雪片飞来，达百件之多。

　　9月26日，蒋介石在给朱德、彭德怀的贺电中说：“二十五日一战，歼敌如麻，足征官兵用命，深堪嘉慰。尚希益励所部，继续努力。”

　　27日，豫皖绥署给八路军[BaLuJun]的贺电称：“贵路军连日抗敌，迭奏奇功，捷报传来，莫名钦佩。特电祝贺。”

　　28日，武汉行营致电八路军[BaLuJun]称：“贵军一战攻克平型关，毙敌遍野，俘虏甚多，忠勇之气，益害敌胆。特电驰贺，续候捷音”。

　　同日，福建省政府给八路军[BaLuJun]的贺电称：“捷报遥传，强敌披靡，翦彼凶顽，申我国威。特贺。”

　　同日，上海职业界救亡协会致八路军[BaLuJun]电称：“贵军受命抗敌，立奏奇功，挽西线垂危之局，破日寇方长之焰。捷报传来，万人欢腾。谨电驰贺。”

　　国民党老同盟会会员、时任第二战区战地动员委员会主任的续范亭曾经著文写道———“谨按平型关战役，八路军[BaLuJun]的大捷，其估价不仅在于双方死亡的惨重，而在于打破了‘皇军’不可战胜的神话，提高了我们的士气。在敌人[DiRen]方面，从南口战役以来，日寇长驱直入，如入无人之境。在平型关忽然受到惨重的打击与包围被歼情况下，日寇知道中国大有人在，不敢如以前那样的长驱直入。忻口战役敌人[DiRen]未敢贸然深入，我军士气高涨，未尝不是平型关歼灭战的影响。”

　　续范亭老先生的这段话，代表了当时全国人民对平型关大捷的高度评价。

　　平型关的胜利还对八路军[BaLuJun]敌后根据地的建立，起到了非常直接的支持作用。时任686团组织处股长的欧阳文撰文回忆指出：“平型关一战我们八路军[BaLuJun]、115师一下就打出名气了，战后我们到晋南招兵。我们团的招兵处和国民党的紧挨着，他们那边根本没人去，我们用了一个[YiGe]星期就招了3000多人。”

　　此后，八路军[BaLuJun]开始逐步取代国民党军队，成为华北[HuaBei]战场的主力。

　　1938年5月26日到6月3日在延安抗日战争研究会上，毛泽东在讲演中再次肯定了平型关大捷：“平型关的意义正是一场最好的政治动员。如此伟大的民族革命战争，没有普遍和深入的政治动员，是不能胜利的。抗日以前，没有抗日的政治动员，这是中国的大缺陷，已经输了敌人[DiRen]一着。抗日以后，政治动员也非常之不普遍，更不说深入。人民的大多数，是从敌人[DiRen]的炮火和飞机炸弹那里听到消息的。这也是一种动员，但这是敌人[DiRen]替我们做的，不是我们自己做的。偏远地区听不到炮声的人们，至今还是静悄悄地在那里过活。动员了全国的老百姓，就造成了陷敌于灭顶之灾的汪洋大海。”

　　来源：《中国青年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