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共[ZhongGong]士兵[ShiBing]是作战[ZuoZhan]勇敢，还是被逼送死？站在不同的角度，难免会有不同的回答。历史学家必须深入考察表象背后的具体原因，而不能简单地把士兵[ShiBing]尸首横陈归结为林彪[LinBiao]“残忍”。毕竟，稍有军事史研究经历的人都会了解，在当年，枪决作战[ZuoZhan]中不听命令、“自行撤退”的军官的，并不只是一个[YiGe]林彪[LinBiao]，蒋介石和其他国民党[GuoMinDang]将领同样如此。

　　与其笼统地谈论林彪[LinBiao]的战术如何“残忍”，不如换一个[YiGe]角度，深入探讨林彪[LinBiao]的官兵为什么会心甘情愿地听从那些“残忍”的命令，一上战场就“疯了”？

　　黄仁宇先生的回忆录《黄河青山》讲述的一个[YiGe]细节引起我强烈的兴趣：林彪[LinBiao]当年如何用“人海战术”与国民党[GuoMinDang]军队作战[ZuoZhan]。

林彪[LinBiao]（资料图）

　　“人海战术”的背后

　　读到书中有关林彪[LinBiao]的“人海战术”那一段时，我发觉事情并没有太超出我的想象。黄当时作为郑洞国将军的副官前往东北参加接收工作，恰好赶上1946年5月四平街战役结束。他写道：“我们抵达前线时，刚好是战役结束后没几天，看到铁轨旁和田野里散布着无数的尸体。一位新一军总部的参谋对我形容何谓‘人海战术’。他说：‘他们会在前线摆出一千人，但空间只有几百码宽，通常只能容下一个[YiGe]连。你会想：这些人不傻，他们只是疯了！但让我问你：你可以砍杀多少人呢？四百、五百或甚至六百？你把这些人打成碎片，可是这些人的后面还有数百人在那里。相信我，他们绝对可以收拾你和你的机关枪！’”至于为什么这些士兵[ShiBing]能如此效命，黄相信林彪[LinBiao]使用了“残忍”的手段，他为此引述了战役结束后投奔到国民党[GuoMinDang]一边来的林彪[LinBiao]部队的一个[YiGe]作战[ZuoZhan]参谋的说法：“林彪[LinBiao]对自行撤退的将领处以唯一死刑，有一天他就下令枪决两名连长。”

　　黄的这段描述，有一个[YiGe]最大的缺陷，就是并非亲历亲见，而是“道听途说”。这并不是说黄听来的事情一定不可靠，而是说当黄不再以一名国民党[GuoMinDang]军官，而是以一名历史学家的身份来写这本书的时候，使用这种听来的资料理应更加谨慎。因为，类似的说法，在国民党[GuoMinDang]人当中曾十分流行，但未必十分准确。记得以前在台北国史馆做韩战问题的报告时，有听众提问：听说中共[ZhongGong]作战[ZuoZhan]主要是用俘虏在前面打冲锋，出兵朝鲜，也主要是担心几百万国民党[GuoMinDang]军的俘虏不可靠，因而要把他们派去朝鲜送死？

　　中共[ZhongGong]士兵[ShiBing]是作战[ZuoZhan]勇敢，还是被逼送死？站在不同的角度，难免会有不同的回答。历史学家必须深入考察表象背后的具体原因，而不能简单地把士兵[ShiBing]尸首横陈归结为林彪[LinBiao]“残忍”。毕竟，稍有军事史研究经历的人都会了解，在当年，枪决作战[ZuoZhan]中不听命令、“自行撤退”的军官的，并不只是一个[YiGe]林彪[LinBiao]，蒋介石和其他国民党[GuoMinDang]将领同样如此。

　　关于“人海战术”，其实在美国作者描写当年中共[ZhongGong]军队在朝鲜与美军作战[ZuoZhan]的书中也有写过。经历了与德国军队和日本军队的大规模战争，同时受过严格单兵作战[ZuoZhan]训练的美军官兵，注意到战争初期一些部队的中共[ZhongGong]士兵[ShiBing]不顾美军优势炮火的打击，前仆后继，一波一波地发起冲锋，以致尸横遍野的情景，也曾形容中共[ZhongGong]军队这种战法是“人海战术”。但严格说来，这种“人海战术”的战法并不是中共[ZhongGong]军队作战[ZuoZhan]的一种范式或主观意图使然，它具有复杂得多的历史背景。从根本上说，这其实是部队装备长期落后，影响到战术落后的一种反映。中共[ZhongGong]从1927年建军伊始，就是一支典型的农民武装。直到1945年抗战结束后很长一段时间，中共[ZhongGong]部队的主要作战[ZuoZhan]武器都是从各种不同渠道得来或缴获的制式不一的长短步枪，自动火器数量很少，火炮几乎没有，甚至连所有武器使用的火药，都是杀伤力有限的土制黑色炸药。这也是中共[ZhongGong]为什么始终不打正规战，坚持打游击战的一个[YiGe]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