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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泽东三书《焚书坑》背后的深远之谋--国家史册(3)
为“焚书坑儒”辩护
四年之后，江山易主。1949年3月，毛泽东[MaoZeDong]的老朋友、“国党三仁”之一的柳亚子作《感事呈毛主席》，首联为：“开天辟地君真健，说项依刘我大难。”“说项依刘”姑且借用胡乔木主持编辑的《毛泽东[MaoZeDong]诗词选》一书中的解释：“劝说项羽归从刘邦。”1954年秋，叶剑英在一首五律中有这样的尾联：“忽忆刘亭长，苍凉唱大风。”作者在1980年明确回答有关人员：“刘亭长”指毛泽东[MaoZeDong]。
诗无达诂，以上所引柳亚子、叶剑英诗作，只是巧合，为的是说明毛泽东[MaoZeDong]1950年代第二次书写[ShuXie]《焚书坑》。1959年12月，毛泽东[MaoZeDong]为弄清章碣的籍贯，致信秘书林克，再次完整地书写[ShuXie]此诗。在那样一个年头，日理万机的毛泽东[MaoZeDong]大脑中又冒出这首咏史诗，究竟出于怎样的需要，因信件内容的单一，又缺乏同一时期相关材料的参照，已很难作确切的考证。但此次书写[ShuXie]《焚书坑》的“古为今用”显然不同于14年前的“述唐人诗以广之”，则毋庸置疑。笔者以为，以毛泽东[MaoZeDong]1949年之后对秦始皇[QinShiHuang]的评价来看，绝无认同章碣本意的可能。毛泽东[MaoZeDong]为秦始皇[QinShiHuang]的焚书坑儒辩护，广为人知的是1958年5月8日在中共八大二次会议上关于破除迷信的讲话。那天毛泽东[MaoZeDong]兴致很高，先是坐着讲，说到“厚今薄古”就站起来了，毛说“秦始皇[QinShiHuang]是个厚今薄古的专家”，林彪插话“秦始皇[QinShiHuang]焚书坑儒”，似有异议。毛泽东[MaoZeDong]当着一二千与会代表的面发表了这样一番高论：
秦始皇[QinShiHuang]算什么？他只坑了四百六十个儒，我们[WoMen]坑了四万六千个儒，我们[WoMen]镇反，还没有杀掉一些反革命的知识分子吗？我与民主人士辩论过，你骂我们[WoMen]是秦始皇[QinShiHuang]，不对，我们[WoMen]超过秦始皇[QinShiHuang]一百倍。骂我们[WoMen]是独裁者，是秦始皇[QinShiHuang]，我们[WoMen]一概承认。可惜的是，你们说得不够，往往要我们[WoMen]加以补充。
这番话似未涉及焚书，但从整个语境来看，其意不难明了。毛泽东[MaoZeDong]看重舆论宣传，主张舆论一律。曾对秦始皇[QinShiHuang]焚书坑儒严加斥责的郭沫若，在闻知毛的这番话后，于后来的《论秦始皇[QinShiHuang]》中有如此发挥：“以焚书而言，其用意在整齐思想，统一文字，在当时实有必要。”这位颇能体会上意的学界班头，大概是说出了毛泽东[MaoZeDong]的心里话。
既如此，毛泽东[MaoZeDong]在1959年12月再次书写[ShuXie]《焚书坑》也许是一时的兴会。但笔者以为四个月前在庐山发生的那场严重的政治纷争恐怕是不容忽视的潜在因素。面对彭德怀对“三面红旗”的质疑，毛泽东[MaoZeDong]力排政治局多数成员希望缓解事态的意愿，并说“不同意批彭就上山重新组织红军。”结果彭德怀（时任国防部部部长）、黄克诚（时任总参谋长）等人以“军事俱乐部”的莫须有罪名遭到整肃，被打成右倾机会主义“反党集团”。正在受到信用的林彪取代彭德怀，主持中央军委。担任军委副主席的十大元帅大半被除名，仅保留林彪、贺龙、聂荣臻三位副主席的头衔。为了肃清彭德怀在军队的影响，庐山会议结束后即在北京召开有千余名高级将领与会的军委扩大会议，罔顾事实地批判彭的“三分合作七分不合作”，追究所谓的“里通外国”，甚至将因同情彭而被迫检讨的朱德的检讨书下达到县团一级。“红军之父”朱德的威望因此遭到贬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