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7年6月19日，《花丛小语》在清华大学校刊上发表，毛泽东[MaoZeDong]看过后，一次，遇见黄万里[WanLi]的父亲黄炎培，很不高兴地对他说：“你们家里也分左、中、右啊。《花丛小语》里把实行百花齐放政策和国内形势描绘成春寒料峭，雨声凄切，静悄悄，微言绝，这是什么话？”旋即，《人民日报》以“什么话”为标题展开了对黄万里[WanLi]的批判，黄万里[WanLi]的右派命运已经注定。“什么话”也被《人民日报》作为日后刊登口诛笔伐右派文章的专栏题目。

　　黄万里[WanLi]被打成了“反党反社会主义的右派分子”，1961年被下放到密云，同农民同食同劳。虽然三门峡[SanMenXia]工程[GongCheng]的问题接踵而至，事实证明了真理站在黄万里[WanLi]一边，但那些颠倒黑白的人并没有给他翻身的机会。“文革”中，黄万里[WanLi]被贬到了三门峡[SanMenXia]挖厕所。

　　直到1980年，在渡过了漫长的22年的右派生涯后，黄万里[WanLi]终于获得了平反。平反决定只有短短两行：黄万里[WanLi]同志原划右派问题属于错划。经中共北京市委批准予以改正，恢复政治名誉，恢复高教二级教授的工资待遇。

　　工程[GongCheng]仓促上马

　　1957年4月13日，三门峡[SanMenXia]水利枢纽工程[GongCheng]隆重剪彩开工。然而，直到开工，争论仍然无休无止。陕西的领导一再要求重新商议设计方案。

　　事关重大，周恩来[ZhouEnLai]审慎地搬来两个对西北影响深远的人物——彭德怀和习仲勋，一起到三门峡[SanMenXia]工地参加讨论。

　　1958年4月21日，春寒料峭。周恩来[ZhouEnLai]抵达三门峡[SanMenXia]不久，就来到工地，只见工地上人如海潮，机器声震撼大地，一片沸腾。三门峡[SanMenXia]河中有两座石岛，将黄河[HuangHe]分为三股激流，由左至右，分别称为人门、神门、鬼门，“三门峡[SanMenXia]”由此得名。其下400米，又有三座石岛挺立河中，左为中流砥柱，即古籍所载大禹治水“凿龙门、劈砥柱”的中流砥柱，中为张公岛，右为梳妆台，洪水之际，浊浪排空，惊心动魄，是黄河[HuangHe]潼关以下最险恶的地方，素有“三门天险”之称。每次舟船从“人门”过峡，必须对准下游“照我来”（即中流砥柱石）直冲过去，方能脱险，否则必有船翻人亡之祸。周恩来[ZhouEnLai]不由赞叹道：“砥柱，就那么点大，冲刷了多少年还在那里！”

　　现场会也同工地的情景一样，开得热烈活跃。人们在听完国务院副总理彭德怀和国务院秘书长习仲勋的讲话后，掌声如潮。然而，陕西省的与会人员开口便如秦腔一般高亢，丝毫不隐晦自己的观点：“三门峡[SanMenXia]水位高了，西安地区的土地碱化就会加重，粮食作物将会大面积减产。”

　　周恩来[ZhouEnLai]肯定了陕西的发言，说：“水位确实高了，我们说可以减低到300米，但是和苏联[SuLian]专家商量，最多让步到310，不然关闸比较困难。当然，还可以继续争一争，看是不是能改到300，因为减低一点，总可以使泥沙多冲出去些。”

　　对于施工过程中一些极左的倾向，周恩来[ZhouEnLai]也泼了冷水：“如果我估计保守了，我甘愿做愉快的右派。有些问题我们能够解决就解决，不能解决的后人会替我们解决的，总是一代胜过一代，我们不可能为后代把事情都做完了，只要不给他们造成阻碍，就有助于他们前进。”

　　然而，开弓没有回头箭，历史的走向已不是周恩来[ZhouEnLai]所能扭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