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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生也做贼：剃头梳髻的明朝倭寇多半是中国人--中国年鉴网(4)
明代，从日本[RiBen]到中国[ZhongGuo]的船，一般都是在三月到五月从平户的"五岛"或萨摩出发，经过大小琉球（冲绳岛和台湾），到达浙江、福建、广东。当年日本[RiBen]遣唐使的船只到中国[ZhongGuo]，在海上要航行几十天甚至数月，旅途之艰难骇人听闻，我们在中学课本熟悉的著名遣唐留学生晁衡（阿倍仲麻吕），就是[JiuShi]因遭遇风暴死于回国的路上。
而到了明代，人们对季风的知识已经日渐丰富，加上船只的制造技术有了发展，从日本[RiBen]出发，如果掌握好风向，只要几天就能顺利到达中国[ZhongGuo]。
《日本[RiBen]图纂》上这样描写当时[DangShi]的日本[RiBen]船："日本[RiBen]造船与中国[ZhongGuo]异……其船底尖，能破浪，不畏横风、斗风，行使便易，数日即至也。"至于船的大小，从能载二三十人至六七十人不等，也有能载二百余人的大船。
就这样，一群又一群的日本[RiBen]海贼，满怀对财富的渴望，乘风破浪地向大海彼岸进发--富裕而软弱的中国[ZhongGuo]，就是[JiuShi]他们的目标。
2. 真倭的姓名哪里去了？
第一次看到倭寇[WeiKou]的明代江浙沿海[YanHai]居民，没有丝毫警惕性，像看动物园猴子一样。
嘉靖[JiaJing]三十二年夏，一个[YiGe]普通的早晨，浙江嘉兴盐邑县早起赶海的老百姓惊奇地发现，一艘长八九丈的海船停泊在海滩，船上有六十几个"髡头鸟音"的怪人，还带着枪刀弓矢。当地的巡海官军百余名围了上去，问他们为何而来，无奈语言不通，只好搬出一张小木柜铺上纸，用笔交谈，船上一个[YiGe]懂汉字的人写道："我们是日本[RiBen]人，从本国而来，停船是因为舵坏了，想问你们借点粮食，等修好舵就走。我们不是坏人，不要逼迫我们，不然我们就和你们拼命。"
海边来了好多外国人！整个县城的人都轰动了，扶老携幼地赶去看稀罕，当时[DangShi]承平已久，老百姓都指指点点嘻嘻哈哈，没有一个[YiGe]知道害怕。到了黄昏，突然之间，船上的日本[RiBen]人一起站起来，张弓射出燕尾利箭，把周围的官军全部射死。旁观者这才知道是海贼，发一声喊，哭爹喊娘地奔入城，赶紧关上城门开始防御。
上述描写出自嘉靖[JiaJing]年间明人采九德的笔记《倭变事略》，采九德是浙江海宁人，耳闻目睹了许多倭寇[WeiKou]之事并记录成书。对于倭寇[WeiKou]的侵扰，除了朝廷官方的记载，明代地方上不少文人都在私家著作中有所涉猎。
但是，倭寇[WeiKou]虽来自日本[RiBen]，日本[RiBen]人的姓名却很少在明朝史料上出现，大多为"二大王"、"倭酋"、"船主"之类模糊称谓。笔者手上的资料中，能确定是"真倭"的只有"门多郎次郎"、"四助四郎"、"稽天新四郎"、"辛五郎"、"日向彦太郎"、"和泉细屋"、"善妙"、"庄公"等寥寥数人，而且这些名字不一定确切。
真倭姓名少见，除了后面要提到的有中国[ZhongGuo]人假冒外，还有两个原因。
在近代以前，大多数日本[RiBen]人只有名没有姓，有姓的只有士族以上的阶层，而且全日本[RiBen]也没几个姓，如著名的源氏、平氏等皇族姓氏。一直到明治八年（1875年），政府颁布了强制性的《苗字必称令》，规定了"凡国民，必须起姓"，否则受罚。说来有趣，这一下，造成了日本[RiBen]姓氏天马行空般地海量发展。据统计，现代日本[RiBen]的姓氏数目超过了十万，而中国[ZhongGuo]十三亿人，加上少数民族的姓氏，才不过一万出头。
日本[RiBen]的姓氏复杂，即使是日本[RiBen]人自己也不能非常透彻地弄明白。不过，他们的名却简单得多。拿日本[RiBen]男子来说，名多以郎、夫、雄、男等字结尾，以表示威武、英俊、忠信。而且多有表示排行的标志，长子叫太郎，二子叫次郎、二郎，排在第十一位的就叫余一郎。上面所说的几个知名倭寇[WeiKou]，日向彦太郎肯定是老大，辛五郎则是老五，善妙则是和尚的法号。
除了日本[RiBen]人姓名复杂怪异外，明代人对日本[RiBen]也了解太少，没有语言翻译。抓到真倭后，"赴官司讯问，言如鸟语，莫能辨也"。当时[DangShi]，分辨是否真倭的方法主要是看穿着、语言以及长相。如嘉靖[JiaJing]三十五年（1556年），倭寇[WeiKou]侵扰上海地区，市民自发组织敢死队数百人守城。当时[DangShi]正好涨潮水，倭寇[WeiKou]不知深浅，挽着手在濠水中行动，准备连夜攻城，被潮水一夜之间淹死不少。第二天早晨，剩下的倭寇[WeiKou]丢弃营垒从南浦逃走了。地方志记载："城中人见衣裾浮在水面，得六十七尸，皆受重创，头颅肿大如斗，口圆而小，色黝黑，知道都是真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