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揭秘:1923年郭沫若南京搂抱亲吻胡适真相--中国年鉴(4)
(四)
1946年7月,胡适从美国返国,接任北京大学校长之职。1947年春,胡适邀集北大、清华、南开等校的教授们组成“独立时论社”,并创办《独立时论》。他希望在国内能有一种真正无所偏倚的言论,能替国家培养一点自由思想的种子。1947年7月20日,胡适在《独立时论》发表《两种根本不同的政党》,该文具有明显的反共倾向,由于各大报刊竞相转载,在当时影响颇大。接着胡适又发表《我们必须选择我们的方向》,重申他对自由、民主潮流的“偏袒”。他强调“我们中国人在今日必须认清世界文化的大趋势,我们必须选定我们自己应该走的方向。只有自由可以解放我们民族的精神,只有民主政治可以团结全民的力量,来解决全民族的困难。只有自由、民主可以给我们培养成一个有人味的文明社会”。1948年8月初,胡适又在《独立时论》上发表《自由主义是什么》一文。9月4日,应北平电台之邀播讲《自由主义》,他总结“‘自由主义’的四层意义:一、是自由。二、是民主。三、是容忍反对党。四、是和平的渐进的改革”。很明显,胡适此时宣扬的“自由主义”,实际上是为了遏制共产党领导的人民解放战争,他反对暴力革命,反共色彩极为鲜明。而与此同时,郭沫若正积极投入人民解放战争中,他帮《文汇报》创办《新思潮》等周刊,他要团结文化界的人士来迎接新中国的诞生,他表示“愿意来做党的喇叭”。
1947年1月30日,《文汇报》重新发表胡适在1938年10月31日写给好友陈光甫的一首诗:“偶有几茎白发,心情微近中年。做了过河卒子,只能拼命向前。”只因1946年年底胡适到南京参加国民代表大会时,把它又题赠给香港来的陈孝威,而原本只是当年胡适在驻美大使的心情写照,却被“神州社”南京电讯扩大解释,说这是反映胡适“国大期中心情者”。郭沫若看了《文汇报》上的这首诗,更是借题发挥,他在2月5日挥笔写下了《替胡适改诗》一文,文中讽刺说,胡适“这样简单的二十四个字,所表现的‘心情’却颇悲壮”。“他干脆承认做了黑棋一边的‘卒子’”,“看情形他似乎很想擒红棋的老王了”。“这样可宝贵的‘卒子’,下棋的人自然应该宝贵使用的”,“因此,这卒子的‘命’断乎不允许你那么轻易‘拚’掉。即使卒子想‘拚’,主子也未必许‘拚’。这正是这个‘卒子’的聪明过人的地方,乐得悲壮一番,不免以进为退”。郭沫若最后说:“虽然不那么悲壮,但总要更显得老实一点——我想倒不如把‘拚’字率性改成‘奉’字。”郭沫若将胡适的诗改成“做了过河卒子,只能奉命向前”,虽只一字之差,但把胡适形容成甘心为国民党政府卖命效劳的“卒子”,已然有意地曲解了胡适。
1947年3月1日,郭沫若在上海《文汇报》的《新思潮》周刊发表了《春天的信号》一文,他针对胡适所说的“文化是一点一滴造成的”和“善未易明,理未易察”的观点,指出“我们并不反对一点一滴,但要问这一点一滴是不是合乎文化的本质和动向。文化的本质就是创造,是人类意识克服自然惰性和摩擦力的那种努力。它的动向始终是发展,是前进,是使更大多数人获得更大的幸福”。违反了这种本质和动向的“一点一滴”,“何殊于白浊患者的一点一滴?为了文化的保卫,我们要预防这种白浊式的点滴,免得它毒害文化,并毒害人生”。郭沫若还指出,胡适说“有几分证据,说几分话”,“这看来相当漂亮,但其实是幌子。待合乎他的利益他要说话的时候,他可以不要任何‘证据’;待不合乎他的利益他不敢说话的时候,所有的‘证据’都丢到茅坑里去了”。而针对胡适强调的“善未易明,理未易察”,郭沫若认为胡适的话,隐含着否定人民革命事业的正义性,因此他说:“合乎人民本位的便是善,便是进步,事虽小亦必为之。反乎人民本位的便是恶,便是反动,力虽大亦必拒之。这在我们看来是‘理甚易明,善甚易察’的。”其实胡适引用南宋思想家吕祖谦《东莱博议》的这两句话,他当时是在1946年10月10日,北大新学期开学典礼,勉励北大学生要“独立思考,不盲从、不受骗、不用别人的头脑当头脑”。后来在1948年3月3日,给北洋大学学生陈之藩的长信中也告诫:“……‘善未易明,理未易察’就是承认问题原来不是那么简单容易。宋人受了中古宗教的影响,把‘明善’、‘察理’、‘穷理’看得太容易了,故容易走上武断的路。吕祖谦能承认‘善未易明,理未易察’,真是医治武断与幼稚病的一剂圣药。”〔25〕而郭沫若却借题发挥,引申到反人民、反进化……问题上去了。
1948年2月12日,郭沫若写了《斥帝国主义臣仆兼及胡适——覆泗水文化服务社张德修先生函》,文中痛斥蒋介石破坏和平,“不惜全面破裂,屠杀人民”,并且谴责胡适还为他“曲为辩护”。同年3月1日,郭沫若在香港《光明报》半月刊发表了《驳胡适〈国际形势里的两个问题〉》一文,抨击胡适“把美国塑成为一尊‘和平女神’,而把苏联影射成了一个魔鬼”,他说,“不错‘中国北方’有‘世界第一长的边界’,而且没有设防。如果你所说苏联是‘侵略国,苏联可以随时来侵略’我们。怎么办呢?是死心塌地把中国送给美国,让他来设防吗?真是笑话了!老实说,我们与其作些不顾事实的杞忧,最好是使自己不要成为法西斯性的败种或帝国主义的附庸。”〔26〕同年5月14日,郭沫若又在香港《华商报》发表《〈三无主义〉疏证》的评论文章,指责自称“无知”、“无能”、“无为”的“三无主义者”胡适。郭沫若说:“‘三无’倒确是三无,只是内容要另外改定一番”,那便是“无耻!无耻!第三个还是无耻!”郭沫若此时对胡适的批评,已从原本的论争变成漫骂了。
面对郭沫若的批判、漫骂,胡适虽继续保持其“绅士”的风度,不作任何响应,但其实在他心里也是相当恼火的。在1947年2月22日,他给王世杰的信中就说:“自从我出席国大之后,共产党与民盟的刊物(如《文萃》,如《文汇报》)用全力攻击我,……听说郭沫若要办七个副刊来打胡适。我并不怕打,但不愿政府供给他们子弹,也不愿我自己供给他们子弹。”〔27〕“办七个副刊来打胡适”,在当时并没成事实。但在七年后,却引发了八大册的《胡适思想批判》及其他单篇批判文章,总计在三百万字的批判,这恐怕是胡适万万没想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