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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危的胡适幽默依旧 主张丈夫应“三从四德”--国家年鉴(2)
4月13日,胡适[HuShi]与身边的人谈起“惧内”问题。他说在美国的中国人有个“惧内俱乐部”,提倡男人对太太[TaiTai]要奉行“三从”、“四得(德)”的原则。所谓“三从”,是太太[TaiTai]出门要跟从,太太[TaiTai]命令要服从,太太[TaiTai]错了要盲从。所谓“四德”,是太太[TaiTai]化妆要等得,太太[TaiTai]生日要记得,太太[TaiTai]打骂要忍得,太太[TaiTai]花钱要舍得。可见即便是在病中,他依然风趣幽默。值得注意的是,胡适[HuShi]提倡怕老婆不仅仅是一种幽默。大约是在第二次世界大战前后他就说过,全世界只有三个国家没有怕老婆的故事。这三个国家一个[YiGe]是德国,一个[YiGe]是日本,一个[YiGe]是俄国。因此他得出如下结论:凡是有怕老婆故事的国家都有自由民主的因素,反之则容易建立极权统治。
4月22日上午11时,胡适[HuShi]病愈出院,许多记者前来采访。院长高天成向记者表示:胡博士在医院[YiYuan]里曾做过20多次心电图,从最近的一系列检查可以看出,他的身体已经恢复正常,可以出院了。不过,出院以后还需要好好静养一两个月,不能多会见朋友,不能参加会议[HuiYi],更不能进行演讲。希望爱护胡博士的朋友和社会各界人士注意这个问题,为他创造一个[YiGe]良好的养病环境。第二天,胡适[HuShi]在一份“启事”中感谢医院[YiYuan]院长和医护人员对他的热情照顾。他说:“我盼望这回病好之后还可以有气力做几年有用的工作来报答各位朋友的好意。”
二、渴望工作,不听医嘱
4月27日,胡适[HuShi]对人说:“我是不把病当作病看的。一个[YiGe]人到了要死的时候,就让他死去好了,就是我不当作有病看待,所以我能很快地恢复。我第一次心脏病好了的时候,我对医生说,我做的事太多了,我在上半世纪把下半世纪的事情都做好了,就是把下半世纪的精力都透支了。……如果还可以让我再透支的话,我还是要透支的。”说罢又哈哈大笑起来。(《胡适[HuShi]之先生[XianSheng]年谱长编初稿》第十册,转引自《胡适[HuShi]年谱》第938-939页,安徽教育出版社1986年出版;引者按:据《胡适[HuShi]之先生[XianSheng]晚年谈话录》149页记载,这段话是4月29日讲的)
离开医院[YiYuan]以后,因为需要处理的事情太多,胡适[HuShi]不可能安心静养。尽管如此,他5月31日到台大医院[YiYuan]检查身体,结果还是比过去有所进步。为此,医生劝他再休息一个[YiGe]月。6月10日,不知是出于什么考虑,胡适[HuShi]对值班秘书王志维说:“我的遗嘱早已立好了。放在铁箱里的一个[YiGe]小皮箱内。这个小皮箱有一暗处,平时不大看得出来的。我就放在这个暗处里。我身后的事情都有交代,分交三个人负责。你现在不能去看它,我只告诉你我的遗嘱放在什么地方。”听了这话,王志文感到非常惊骇。他说:“先生[XianSheng]的老师杜威博士不是早就立好遗嘱了吗。但他活到93岁。我希望先生[XianSheng]也和先生[XianSheng]的老师一样的长寿!”胡适[HuShi]回答说:“希望如此。”(《胡适[HuShi]之先生[XianSheng]晚年谈话录》第174页)
6月16日,胡适[HuShi]为了感谢照顾自己的工作人员,他留下王志维、胡颂平和金承艺三人共进午餐。午餐开始后,胡适[HuShi]举起酒杯对他们说:“希望明年今日,我已经是一个[YiGe]自由身。——希望能够多做一点工作。不像这四个月来一点事也没有做”。6月19日晚,台大医院[YiYuan]院长高天成和大夫宋瑞楼、顾文震来看胡适[HuShi]。宋大夫用听诊器听了胸部并测了脉搏之后,认为他的心脏还不稳定,劝他不要急于返回地处郊区南港的“中央[ZhongYang]研究院[YanJiuYuan]”,因为当地没有医院[YiYuan],看病很不方便。
由于渴望早日能够正常工作,胡适[HuShi]并没有完全听从医嘱。6月25日上午,胡适[HuShi]由护士徐秋皎陪同,从福州街临时住所返回“中央[ZhongYang]研究院[YanJiuYuan]”。回到“中央[ZhongYang]研究院[YanJiuYuan]”之后,他立刻给老熟人、台湾驻纽约“总领事”游建文发了一个[YiGe]电报,请对方转告自己的妻子江冬秀,他已经回到南港家中。需要说明的是,自从胡适[HuShi]1958年返回台湾之后,江冬秀和儿子胡祖望一直住在美国。
7月8日,胡适[HuShi]以院长身份主持了“中央[ZhongYang]研究院[YanJiuYuan]”院务会议[HuiYi]。这是他生病半年多以后第一次履行自己的职责。9日凌晨1时许,他突然患急性肠炎。几位医生经过6个多小时抢救,才把病情控制住。天亮之后,钱思亮夫妇闻讯赶来,劝他再住医院[YiYuan],他没有答应。7月22日,台湾《联合报》记者于衡等人来访。那一天他兴致很高,还打开酒瓶为客人添酒。这让在场的人都感到有些意外。于记者问他是否参加第二次“国是会议[HuiYi]”时,他表示到现在为止,还没有人和他谈到这件事。
7月26日,胡适[HuShi]给“总统府”秘书长张群去信,要请假一个[YiGe]月。请假的原因,是他计划在8月底飞往美国,处理三件事情。其一,参加9月7日在美国首都华盛顿举行的中华教育文化基金董事会第32次年会。其二,夫人江冬秀要从美国回来,他需要前去整理那里的书籍和文件。其三,他第一次发病时病历还在美国,这次去,是想做一次详细的检查。8月3日下午,台大医院[YiYuan]的几位医生上门为他检查身体,没有发现异常。8月19日上午,胡适[HuShi]到台大医院[YiYuan]检查,情况也基本正常。第二天,他给远在美国的好朋友赵元任去信说,在医生和朋友们的劝说下,他已取消飞往美国的打算。第三天,“副总统”陈诚前来看望,劝他保重身体,最好不要到美国去。
8月25日,胡适[HuShi]以顾问身份出席讨论由蒋介石主持的阳明山“国是会议[HuiYi]”。这一天正好是他住院6个月的纪念日。为此,他写信给自己的护士徐秋皎女士说:“这六个月里,多蒙你花了五个月的光阴来看护我,‘警卫’我!我在这个纪念日里,特别想念你,感谢你。”这说明胡适[HuShi]是个非常细心和乐意感恩的人。8月30日,蒋介石、宋美龄夫妇设宴招待出席阳明山会议[HuiYi]的人士,胡适[HuShi]被安排在宋美龄左侧,其地位可见一斑。9月28日,蒋介石再次宴请胡适[HuShi],并请他讲话。他笑着说:“医生不许我说话。”(《胡适[HuShi]年谱》第953页)胡适[HuShi]对蒋介石的态度,由此也可见一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