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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忠贤如何从伙食管理员一跃成为大明的非法代理人?--国家年鉴
所有从小角色突然变成大人物的人,骨子里潜意识或多或少都会有一种自卑感。为了抗衡这种潜意识,魏四很愿意把自己看成一个具有匡国济世之才的能臣,在许多根据他的意志拟定的谕旨里,充满了他对自己的褒赞……
1624年明帝国最大的历史事件,莫过于东林党领袖杨涟上疏弹劾大太监魏忠贤24项大罪。也正因为这样一份弹劾,一再被推迟甚至有可能被泯灭掉的明帝国政治游戏规则的转折点骤然而至。许多年以后,人们将这一年当做魏四甚至整个宦官集团掌握明王朝政局的起始,但很少有人反思:东林党不是问题,宦官也不是问题,魏四更不是问题,在这场政治游戏规则大转向背后,明帝国的体制才是最无可救药的痼疾。东林党也好,魏四也罢,甚至包括满朝公卿士大夫,无一不是这种畸形体制的牺牲品。
伙食管理员
算起来,从22岁那年入宫倒马桶开始,太监魏四已经在紫禁城幽深的高墙内耗掉了整整30个年头。在这漫长的30年里,他就像日出日落、花开花谢一样普通到了悄无声息,以一种几乎不存在的形态存在着。当后人去追寻这30年里魏四的具体形象的时候,也只能想当然地在史书里对这位曾经权倾一时的老太监做一些简单的标签化处理,既说他“少黠慧无籍”,又说他“能决断”、“猜狠自用”。(《明史纪事本末》)
这些臆造出来的优良品质,不可能帮助现实生活中倒马桶的魏四摆脱潦倒的困境。倒马桶的闲暇被魏四全部奉献给了喝酒和赌博,在那些千篇一律的日子里,他经常被其他狡猾的太监们捉弄,久而久之,竟得了个“傻子”的外号。在宫里混了十多年才告别马桶,混上一个伙食管理员的工作,也可见魏四能力上的平庸和性格上的不思进取。
当然,魏四也有优点。《玉镜新谭》是一本记录天启朝阉党罪恶的史书,作者朱长祚在叙及魏四早年的为人时,曾有过这样一段描写:“专督御厨,每啬于己而丰于人,毋论大小贵贱,虚衷结好,凡作一事,众系颂之。”来自敌对阵营的这番描述自然是可信的,可见,伙食管理员魏四其实也是一个忠厚之人。
不过,再忠厚的人也无法回避宫廷这口巨大的染缸,置身其中者,谁也无法从它的旋涡里面全身而退。几十年不思进取的魏四也不例外。见多了大太监们的翻云覆雨,自以为攒够了经验和眼光的魏四也跃跃欲试。1620年,自小喜好赌博的魏四,在宫廷政治斗争的赌桌上,押下了他入宫30年以来的第一笔赌注。
宫廷政治生活的赌桌并不面向所有的赌徒开放,伙食管理员魏四能够获得赌客的资格实属不易。历史在这件事情上,充分展示了它不可预测和鬼使神差的魔力。
魏四能够获得赌客的资格,纯属偶然。
伙食管理员魏四负责的是皇太子的一位妃子王才人的伙食,恰恰是这位王才人,为太子生下了一个儿子,而且还是长子。但这一职务并不能给魏四的生活带来任何变化,他依然遭受着同僚们的讥笑,只不过以前他们笑他是“傻小子”,现在则笑他是“傻大叔”。
万历皇帝不喜欢自己这个太子,甚至都不想让他接受正常的教育,他最大的心愿莫过于让自己和郑贵妃所生的第三个儿子福王做自己的接班人,只是碍于臣僚们的坚决抵制,为此他不惜和臣僚们闹了几十年的别扭。皇帝对太子的厌恶直接导致太子在宫廷中毫无地位,只得长年累月战战兢兢小心度日;太子如此,更何况太子下面的才人了。也就是说,服侍王才人的魏四,烧的其实是一口冷灶,当然,也只有这样的冷灶,才可能轮到“傻大叔”魏四。
郁郁寡欢的王才人在1619年突然去世,魏四又被极偶然地调去服侍太子的另一位妃子李选侍。李选侍是太子最喜欢的妃子,但这仍不足以改变魏四在宫廷中的地位。
事情的转机出现在1620年,那一年夏天,万历皇帝龙驭归天了。
站错了队伍
万历四十八年,对常赌常输的老赌徒魏四而言,真可谓是一场惊心动魄的赌局。
万历皇帝驾崩,太子即位,史称光宗。这位被父亲鄙视了几十年,被太监欺负了几十年,被臣僚们力保了几十年,被自卑碾磨了几十年,被恐惧折磨了几十年的新皇帝,此时已经39岁了。尽管人到中年,但光宗的智商却仍停留在小儿科的水准。多年媳妇熬成婆,饱受“三座大山”压迫的他一旦获得解放,无论是心理还是生理,都迅速由放松滑向了放纵。过度饥渴的人切忌暴饮暴食,光宗却毫无顾忌,经常一夜“连幸数人”——恶劣政治环境中的长期压抑造就了光宗孱弱的性格,纵情声色的过度释放则造就了他孱弱的体格。在位仅一个月,光宗竟一命呜呼。
光宗的暴毙留下了最高权力的真空。李选侍,那位光宗生前最宠爱的妃子开始觊觎垂帘听政的快感。她先是希望在光宗弥留之际得到皇后的封号;没能如愿之后,又指使太监们阻止臣僚们瞻仰光宗的遗容,试图控制光宗的遗体,居此奇货;众臣进入寝宫之后,居然又发现皇太子没有守候在灵柩旁边,而是被李选侍藏匿了起来,为此顾命大臣们不得不放下身份,差一点与李选侍展开一场抢夺皇太子的肉搏战。
皇太子被大臣们抢走,顺利登基称帝。逼急了的李选侍开始赖在乾清宫里不走。
作为帝国最高统治者的寝宫,在一个讲究尊卑有序的社会,乾清宫的地位不言而喻。作为光宗最宠爱的妃子,李选侍在乾清宫陪伴着光宗度过了他最后的岁月。光宗死后,李选侍理所当然必须搬出乾清宫,但权欲熏心的她考虑的却是:新皇帝登基之后,理所当然会住进乾清宫,如果自己能够继续赖在乾清宫里,近水楼台,自然就有了控制皇帝、变相垂帘的机会。为了保住乾清宫这块阵地,李选侍给自己找了一条荒谬绝伦的理由,声称业已16岁、长大成人的新皇帝还需要她这个“母后”照料起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