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皖南事变叶挺实为“被扣” 拼一死以赎其过(图)--中国年鉴网(2)
叶挺一家
磨盘里的一粒砂
延安归来,叶挺意气风发地扛起了新四军[XinSiJun]大旗,他的搭档是中共中央政治局委员、中共中央长江局委员、东南分局书记项英。
项英在党内威望很高,红军主力战略转移后,他领导留在长江南北的一部分红军和游击队约3万人,展开了艰苦卓绝的三年游击战争,劳苦功高。
新四军[XinSiJun]组建初期,叶项二人配合默契。陈毅曾说:“项副军长[JunChang]在中央苏区时代就领导这个地区,三年游击战争也在赣南。他以其历史地位,在全党的威信,使南方七八省游击队造成铁的力量。以后跟叶军长[JunChang]合作,使改编成功,这是本军成立的关键。”“叶挺同志是过去北伐时代老四军的领导人物,没有叶军长[JunChang]出来调停奔走,要增加成立新四军[XinSiJun]的困难。叶军长[JunChang]为本军的保持发展尽了最大的力量,这是叶军长[JunChang]的功绩”。
1938年初,分散在南方八个省的红军游击队改编成了新四军[XinSiJun],下辖四个支队、十个团、一个[YiGe]特务营,全军1.03万余人,6200余支枪。从此,在抗日战争的烽火中,新四军[XinSiJun]这支人民武装由小到大,由弱到强,发展成了华中地区敌后抗战的主力军。
随着时间的推移,叶挺发现与其说他是军长[JunChang],倒不如说是军需外交官更为贴切。蒋介石[JiangJieShi]虽然被动地接受了新四军[XinSiJun]的改编,但在人数、干部、枪械弹药、粮饷服装、驻地范围、行进路线等多方面都限制新四军[XinSiJun]。接受改编后的新四军[XinSiJun]的给养只相当于国民党[GuoMinDang]部队一个[YiGe]丙等师的标准,而且还经常拖欠。
“讨军需”这项令人头疼的重任,只能被叶挺——这个“不当共产党比当共产党作用更大”的人——担当起来。
就叶挺的个性来说,他从不乞求任何人,但全军抗日将士的饥寒交迫,迫使他为之奔走呼号。他一次次求见不愿见面的蒋介石[JiangJieShi],受够了他的冷落;他一回回走老袍泽的后门,虽然这是他平生最讨厌的;为了给队伍买枪,他甚至卖了夫人的嫁妆。
但是,不是共产党员这一点,也给叶挺带来了工作上的不便。
共产党人从挫折中认识到了“党指挥枪”的重要性。新四军[XinSiJun]内实行党委负责制,各项工作都是通过党的组织关系进行贯彻执行。叶挺不是党员,新四军[XinSiJun]与中央的电报往来他无从知晓,中央军委新四军[XinSiJun]军分会他没资格参加,只能“在住室里绕室徘徊”。
在给新四军[XinSiJun]军部秘书长李一氓的一封信中,叶挺曾说过:“一个[YiGe]居士不适合当大庙的方丈。”从这句话看,叶挺的苦恼并不是针对某个人的。
与文学影视作品中表现的不同,李一氓回忆说,叶挺和项英之间很难说有什么矛盾、冲突,项英也注意维护同叶挺的关系,战士们甚至看到两位首长一起浇菜的和谐景象。
但在表面的尊重之下,叶挺归根结底还是个“客卿”。当时的党务归政委,军务归副参谋长,这都限制了叶挺发挥其军事才能。
新四军[XinSiJun]军部在云岭三年间,叶挺两次走避,在皖南[WanNan]停留的时间只有一年零几个月。第一次走避是1938年秋,叶项二人在新四军[XinSiJun]的发展方向上产生了歧见,叶挺便修书一封,挂冠而去,回到广东惠州一带打游击去了。
蒋介石[JiangJieShi]得悉叶挺出走的消息后,一面挖苦共产党人说,连叶挺都不能与你们共产党合作,将无人与你们合作,一面则声称将为新四军[XinSiJun]另派军长[JunChang]。
1939年春,由周恩来亲自陪同,把叶挺送回了云岭。他对项英说:“国民党[GuoMinDang]和日寇都怕叶挺指挥新四军[XinSiJun]作战啊!你们可就是不给他指挥权!连参谋处长也不让和他在一起,叫他指挥谁呢?”在周恩来的说服下,新四军[XinSiJun]参谋处从项英驻地搬到了叶挺所住的种墨园,以利叶挺进行军事指挥。
参谋处长搬过来住,并不代表尊重叶挺的指挥权。叶挺遗憾的是,新四军[XinSiJun]打过千百次胜仗,由自己[ZiJi]直接指挥的作战却一次都没有。1939年9月,他再次心灰意冷地离开了云岭,直到次年的8月,才在周恩来的劝说下重回军部。
对此,叶挺形象地形容自己[ZiJi]“好象夹在磨盘里的一粒砂子,很不好过!”这也正是他“三年军长[JunChang],四次辞呈”的痛苦根源。
1940年冬,国民党[GuoMinDang]顽固派强令黄河以南的新四军[XinSiJun]、八路军在一个[YiGe]月内全部撤到江北,新四军[XinSiJun]前景不明。
正此时,叶挺的妻子途经香港造访李济深,后者关心地询问叶挺“为什么不出来”,而后叶挺专门致信给李济深答道:“当危难中,何忍舍部属于不顾?挺今日处境,正如走百丈独木危桥,已无返顾余地,桥折则溺水死耳。”
受命于败兵之际
1940年11月中旬,党中央任命叶挺为华中八路军、新四军[XinSiJun]总指挥,可谓委以重任。遗憾的是,叶挺尚未就任,皖南[WanNan]事变[ShiBian]就发生了。
1941年1月4日,新四军[XinSiJun]军部及直属作战部队9000余人,奉蒋介石[JiangJieShi]之命北移。寒冬腊月里,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雨似乎是出师不利的凶兆。大队人马在泥泞的山路上盘桓,从云岭到茂林这短短20公里路,竟然走了十四个小时。战士们非常疲劳,衣服全湿,又不得不在茂林原地休整一天。
6日拂晓,茂林东南的丕岭山脚下,新四军[XinSiJun]前锋老3团与国民党[GuoMinDang]第40师交火,打响了皖南[WanNan]事变[ShiBian]第一枪。
就在顽军即将合围的关键时刻,叶挺主张不惜代价攻克星潭,但项英一直犹豫不决。新四军[XinSiJun]领导层为是否攻打星潭,竟然从下午3时讨论到夜间10时,长达7个小时,得不出结论。
讨论中,叶挺对项英等人说:“现在我们陷入了重重包围,不打一场恶仗不花一些代价,是冲不出包围圈的。时间就是胜利。不能总是犹豫不定,总是没有决心。你们的意见到底怎么样?请快说出来。”
项英则亮出自己[ZiJi]的底牌。他不愿硬碰硬打星潭,而主张大兵团向后转,绕到西南和敌人“捉迷藏”。
显然,这是把游击战术照搬到大兵团作战上了。叶项二人的分歧,不仅与当时扑朔迷离的局势有关,也与两人既往在沙场上的作战经验有关。
项英没意识到,部队照此执行便犯了兵家大忌,不但令新四军[XinSiJun]士气大受打击,政治上更是陷入被动。其后数日,新四军[XinSiJun]与国民党[GuoMinDang]的7个师8万余人血战泾川,却再也打不出茂林这块弹丸之地。
9日,部队被困大山中,项英阵前带着新四军[XinSiJun]重要干部及随从人员,不告而别,真的钻进山沟打游击去了。叶挺则于败军之际,担起了指挥重任。
10日拂晓,军指挥所退到茂林石井坑,9000余人的队伍已被打散,叶挺身边仅剩20余人。
所谓坑,就是山沟,60余年后的石井坑仍是当时风貌。记者现场观察,这里被大山四面包围,地形如同一个[YiGe]葫芦瓢,仅在东西长600米、南北宽1000米的洼地里分布着百十户人家。即便不懂军事,也能看出这是一块绝地。
此地明明不可久留,但已经连续战斗了4天的叶挺疲劳至极,钻进一间屋就睡着了。军部想找些战士在屋外守卫,却遍寻不得。后来,路上陆续来了些零星部队,军部即传令叫他们站岗,谁知战士们一站在那里就睡着了。
“我没见过一个[YiGe]军人,在兵临城下万分紧急的时候,能够像他那样沉着。”刘伯承曾经如此评价叶挺,但即便沉着如叶挺,此刻也真是弹尽援绝,无法可想。
时任新四军[XinSiJun]政治部宣传部部长的钱俊瑞回忆,清晨,叶挺一人走到窗口,望见后边山坡上有两个自己[ZiJi]的战士横躺着酣睡,不禁悲从中来,潸然泪下。他回到桌旁,手草一电稿,请延安转发蒋介石[JiangJieShi],呼吁蒋看在抗日大义上迅速解围。
同时叶挺还草一电,托延安设法转其夫人。电文称:此际被围,生命大致不保。唯如此牺牲,殊出意料。
他一面起草,一面啜泣。钱俊瑞形容当时情景“可谓惨绝”。
交代完后事,叶挺已无牵挂。他说:“是我们牺牲的时候了,不阵亡就要做俘虏,到现在只有一个[YiGe]问题了,打电报给中央,告诉我们完了。”
这封“完了”的电报是这样写的:
支持四日夜之自卫战斗,今已濒绝境,干部全部均已准备牺牲。请即斟酌实情,可否由中央或重庆向蒋交涉立即制止向皖进攻,并按照原议保障新四军[XinSiJun]安全移江北及释放一切被捕军部工作人员。
不幸的是,党中央并未及时收到这些重要的电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