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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弹在飞——上甘岭狙击手传奇--国家年鉴(6)
鸟枪换炮
两个星期后,张桃芳和吕长青[ChangQing]重返上甘岭,被安排在编制外的前沿阵前班,仍回7号阵地[ZhenDi]。
雪地里,他们等待着,但是目标[MuBiao]出现的几率却越来越小。战场上寂静难耐,危险却在悄悄临近。为了对付狙击[JuJi]手,对方将大量炮兵观察员调往前线,而我方还毫不知情。
黄昏时分,班长吕生堂开始生火做饭,一缕炊烟从战壕里缓缓飘起。“轰——轰——”两声,班长牺牲了。
敌军炮火覆盖得极为准确,一定是有炮兵观察员在精准地报告目标[MuBiao]方位,指挥炮兵攻击。联想到对面阵地[ZhenDi]上新增的地堡,张桃芳意识到,他必须尽快解决掉这些威胁。
观察了一整天后,张桃芳在次日黎明登上1号狙击[JuJi]台。1号狙击[JuJi]台位置是一块巨大的青石,青石的两侧各放了一支枪,这样,同一块阵地[ZhenDi]可以变换角度射击,而大青石可以当作掩体。
地堡里有人出来了,和前一天一样,他反复地试探,直到确认没有危险之后,才登上了制高点。张桃芳注意到,那个人的手中有什么东西晃了一下……
望远镜,果然是个观察员!
张桃芳先是按兵不动,直到对方第四次出来的时候,才下了狠手。老张的观察员在电话里告诉他,“老张,打着了,躺在那儿不走了。”张桃芳却没有换地方,再次探出了头。经过前一天的观察,张桃芳知道,对面的炮兵观察员绝对不止一个[YiGe]。
果然,目标[MuBiao]再次出现。这回出来的美军,不但没有躲藏,反而围着地堡转圈跑了起来。
与直行的目标[MuBiao]不同,对于绕着圆形地堡跑的大兵,非常难以计算提前量。“这是给我出难题。”张桃芳猜想,目标[MuBiao]是在有意吸引狙击[JuJi]手暴露位置,可要放弃这块肥肉,他又不甘心。
“好,我选个地方专门等你。”张桃芳耐住性子,琢磨着对方走路多快,人有多高。每当对方接近张桃芳预定的伏击地点时,他都要用没上子弹的枪击发一下,看能不能和对方的速度吻合,就这样连续校正了三次。
子弹出膛,张桃芳又得手了。这天,总共有三名炮兵观察员被消灭,这无异于毁掉了敌军炮兵的眼睛。
除此以外,张桃芳还连续在800米外,两次击发成功,创造出志愿军中最远射杀纪录。对此,吕长青[ChangQing]表示,这肯定不是“水连珠”的功劳,而是“鸟枪换炮”以后的战绩。
“除了‘水连珠’,我们还用过‘大八粒’,要不是它,我可打不了178人。”吕长青[ChangQing]所说的“大八粒”实际上是美国的M1步枪[BuQiang],学名“加兰德”,因为一次装弹为八发,又被中国志愿军称为“大八粒”。
在朝鲜战场上,M1步枪[BuQiang]是美国大兵的标志性武器,志愿军中,只有排长以上级别才有资格使用这种缴获武器。“要不是打出了名堂,根本就摸不着这种半自动步枪[BuQiang]。”吕长青[ChangQing]说,为了不影响士气,“大八粒”上的美军标志都磨掉了,在此后的新闻宣传中,以及关于张桃芳的文献中,也没有提到过这种枪。但是,这种半自动步枪[BuQiang]射速更快,射程更远,使狙击[JuJi]手来得及射出第二枪。
狙击[JuJi]手的辉煌战绩中,还包含着战友们付出的生命代价。
“我亲眼目睹张桃芳杀敌4人。”见证过这段历史的摄影记者边震遐今年撰文称:“就在我到来的第二天,敌人[DiRen]因为连续遭到狙击[JuJi]袭击,调动两辆坦克抵近射击,进行疯狂报复。张桃芳的战友──副班长张余福和战士魏国清同时牺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