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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20年代的胡适:醉生梦死的民族怎配批评苏俄?--中国年鉴网(3)
8月26日,胡适[HuShi]走进了巴黎[BaLi]国家图书馆,开始翻阅敦煌[DunHuang]卷子。那时,伯希和因捞得我国敦煌[DunHuang]的大批珍贵文物,写了《敦煌[DunHuang]千佛洞》等书,名声大噪,已经当了巴黎[BaLi]法兰西学院的教授,并主编东方学杂志《通报》。胡适[HuShi]也去拜访了他,并得到他的帮助。“他给我介绍,得进‘写本书室’,看敦煌[DunHuang]各卷子。”①果然,在巴黎[BaLi]读敦煌[DunHuang]卷子,竟大有收获。胡适[HuShi]自记道:我到巴黎[BaLi],不上几天,便发现了一卷无名的语录,依据内容,定为神会的语录的残卷。后来我从别种敦煌[DunHuang]卷子里得着旁证(例如《历代法宝记》),可以确定此为神会的语录。(卷子号目Pelliot3488)过了几天,又发现了一长卷语录,其中一处称“荷泽和尚”,三次自称“会”,六次自称“神会”,其为神会的语录无疑。此卷甚长,的确是唐人写本,最可宝贵。(号目P.3047)从此世间恢复了两卷《神会语录》的古本,这是我此行最得意的事!②不仅读书有得,而且在海外也有崇拜者。当年在巴黎[BaLi]专攻法国文学的袁昌英女士,写信给胡适[HuShi],信中说:我近来心目中只有两个英雄(你晓得妇女的心目中总不能不有英雄的),一文,一武。文英雄不待言是胡适[HuShi],武的也不待言是蒋介石。这两个好汉是维持我们[WoMen]民族运命的栋梁!我的静坐的时候颇不多,然而一得之则默祝这两人的福寿与成功。③读着这样的信,胡适[HuShi]自然也高兴。但是,得意之时,也遇着很不得意的事。有一天晚上,胡适[HuShi]与当时也在法国的傅斯年约定,去万花楼吃晚饭。胡适[HuShi]因事去迟了一点,在门口碰着万花楼的老板,他低声说,“楼上有人发传单骂你,我特为站在门口等你,你不要进去了吧?”胡适[HuShi]当即大笑,说:“不要紧,我要吃饭,也要看看传单。”他上了楼,傅斯年、梁宗岱等人都在等他,却没有外人,也不见传单。大家不说传单的事。吃完饭以后,他们[TaMen]走到对街一个[YiGe]路角的咖啡摊,坐下闲谈,胡适[HuShi]才问传单的事。原来他们[TaMen]都收起来了,怕胡适[HuShi]生气。胡适[HuShi]说:“我决不生气”,才给了他几张。一看,原来是中国国民党旅欧巴黎[BaLi]支部发的《警告旅欧华侨同胞,请注意孙传芳走狗胡适[HuShi]博士来欧的行动》,大约是因他的好友丁文江当了孙传芳手下的“淞沪总办”,又同为中英庚款委员,才作这样推断的。胡适[HuShi]当时忙着看敦煌[DunHuang]卷子,每日写几千字的读书笔记,无暇顾及这种无聊事,只保存了一张传单在他的日记里,④便又埋头读书去了。
这年9月,胡适[HuShi]又去伦敦,翻阅不列颠博物院珍藏的敦煌[DunHuang]经卷,又发现了神会的《显宗记》。12月17日,是胡适[HuShi]满35岁的生日,这一天也是在博物院读书度过的。
他这天校读了《忍和上道凡趣圣顿悟解脱宗修心要论》,抄了《大乘北宗论》一卷,读了七种卷子。博物院电灯不明,校书抄书很费力。这天晚上,胡适[HuShi]才想起自己的生日,大有感慨:自从去年9月底出京后,和我的“书城”分手太久了,真有点想念他。这一年多,东奔西走,竟不曾做一篇规规矩矩的作品。……英国庚款事总算有点成绩。此外只是出来跑一趟,换了一点新空气,得了一点新刺激,于我有点好处,然而忙的要死,倦的不得了,身体上始终没有休息。巴黎[BaLi]伦敦两地的读书,可算是今年的大成绩。今天过生日,终日在B.M.里校读敦煌[DunHuang]卷子,总算是一种最满意的庆祝仪式了。⑤
总计在巴黎[BaLi]和伦敦,仅所得神会的语录三种,《显宗记》一卷,约计达两万多字,为国内所得的30倍!此外,还看到《楞伽师资记》的两种写本,⑥及其他一些重要的禅宗史料。收获确是很丰厚的。
在海外读中国的敦煌[DunHuang]卷子,能有这么多收获,胡适[HuShi]真是喜出望外了。至于这些中国的东西为什么竟要到英国和法国去读,他似乎没有想,似乎也不愿意去想。
转眼到了年底。胡适[HuShi]离开英国到美国[MeiGuo]去。在大西洋航行的海轮上,他匆匆挥笔,写了《海外读书杂记》,向读者报告他所得到的几项材料和收获。回国以后,又把从巴黎[BaLi]伦敦影印带回来的神会遗著整理写定,又作一篇很详细的《荷泽大师神会传》,合编成《神会和尚遗集》,由上海亚东图书馆出版了。⑦序言中说:
神会是南宗的第七祖,是南宗北伐的总司令,是新禅学的建立者,是《坛经》的作者。在中国佛教史上,没有第二人比得上他的功勋之大,影响之深。这样伟大的一个[YiGe]人物,却被埋没了一千年之久,后世几乎没有人知道他的名字了。幸而他的语录埋藏在敦煌[DunHuang]石窟里,经过九百年的隐晦,还保存了两万字之多,到今日从海外归来,重见天日,使我们[WoMen]得重见这位南宗的圣保罗的人格言论,使我们[WoMen]得详知他当日力争禅门法统的伟大劳绩,使我们[WoMen]得推翻道原契嵩等人妄造的禅宗伪史,而重新写定南宗初期的信史:这岂不是我们[WoMen]治中国佛教史的人最应该感觉快慰的吗?⑧①见《胡适[HuShi]的日记》手稿本,台北远流出版事业股份有限公司1990年12月版,第6册,1926年8月26日(三版补注);胡适[HuShi]在《神会和尚遗集序》里也说:“我借这个机会要对许多朋友表示很深厚的感谢。我最感激的是:伦敦大英博物院的Dr.LionelGiles,巴黎[BaLi]的ProfessorPaulPelliot,没有他们[TaMen]的热心援助,我不会得着这些材料。”见《胡适[HuShi]论学近著》第1集,上海商务印书馆1937年4月3版,卷二,第292~293页。
游欧伊始,胡适[HuShi]便打算往西去,到美国[MeiGuo]去!
还是在莫斯科的时候,他听说冯玉祥将军那时也住在莫斯科,很崇拜苏俄,常常绘画列宁的肖像。胡适[HuShi]便对冯的秘书说,希望冯将军从俄国往西去看看,即使不能看美国[MeiGuo],至少也应该看看德国。①到了巴黎[BaLi],他曾写信给国内朋友称赞苏俄,也流露他向往美国[MeiGuo]的自由主义思想体系。在同傅斯年谈论政治的时候,他更明白地说:德国可学,美国[MeiGuo]可学,他们[TaMen]的基础皆靠知识与学问。此途虽迂缓,然实惟一之大路也。②胡适[HuShi]自己当然更想到美国[MeiGuo]去,看看那离别已经十年的“第二故乡”。③1926年除夕,胡适[HuShi]登上“AmericanBanker”号海轮,横渡大西洋,于1927年1月11日早7点抵达纽约。这是胡适[HuShi]曾经学习生活过的大都会。熟悉的街市、广场和学校,显得那么亲切,却又有些陌生了!离别十年后,纽约变了,给胡适[HuShi]印象最突出的,是摩托车!即汽车。纽约的街道上,以致乡间,汽车都像流水似的不断奔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