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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20年代的胡适:醉生梦死的民族怎配批评苏俄?--中国年鉴网(4)
他在1月16日纽约的《国民周报》(TheNation)上,看到了这样一个[YiGe]统计数字:全世界的摩托车27500000辆。
美国[MeiGuo]的摩托车22330000辆。
美国[MeiGuo]摩托车数占全世界81%。
美国[MeiGuo]人口平均每5人有车1辆。
去年(1926)美国[MeiGuo]造的摩托车凡450万辆,出口50万辆。④请读者注意,这是60年前的统计数字,难怪胡适[HuShi]当时要感到惊讶,要赞叹美国[MeiGuo]“真是一个[YiGe]摩托车的国家”!
到美国[MeiGuo]后,胡适[HuShi]整日忙着会客,又忙着到各处演讲。有一次,胡适[HuShi]在费城(Philadelphia)演讲,一位朋友邀请他到乡间去住一天。他和那朋友同车前往,开到一个[YiGe]地方,见野外停放着一二百辆摩托车。胡适[HuShi]很奇怪,心想,乡里那来这么多汽车呢?便问道:“这里开汽车赛会吗?”那朋友笑起来,用手指着那边的工地,说:“那边不在造房子吗?这些都是木匠泥水匠坐来做工的汽车。”
在美国[MeiGuo],胡适[HuShi]所看到的,是木匠泥水匠坐了汽车去做工,大学教员自己开着汽车去上课,乡间的儿童上学都有公共汽车接送,农家生产的鸡蛋牛乳也每天自己用汽车送进城。有的人家,星期日全家坐自备的汽车到远地方去旅行游览。胡适[HuShi]说,这便是美国[MeiGuo]的文明,“摩托车的文明”!而我们[WoMen]中国呢?当时还处在“轿子文明和人力车文明”的阶段。对美国[MeiGuo]的摩托车文明,胡适[HuShi]怎么能不赞叹,不歆羡呢!
这次在美国[MeiGuo]小住三月,胡适[HuShi]目睹耳闻了美国[MeiGuo]社会各方面的飞速进步。汽车公司通行的“分月付款”方法,使普通人家都可以购买汽车;实行所得税,成了国家税收的一大宗;雇员与工人都购买股票,成为企业、公司的股东。凡此种种,胡适[HuShi]都津津乐道,赞不绝口。
他应邀参加过纽约的一次“两周讨论会”(FortnightlyForum),讨论的题目是“我们[WoMen]这个时代应该叫做什么时代?”到会的一位劳工代表,歌颂他的时代为“人类有史以来最好的时代”。他的演说使胡适[HuShi]由惊叹而首肯,终至于赞佩不已。美国[MeiGuo]的这种种事实,给胡适[HuShi]留下了极深的印象。他得出了美国[MeiGuo]不会发生社会革命的结论,说:我可以武断地说:美国[MeiGuo]是不会有社会革命的,因为美国[MeiGuo]天天在社会革命之中。这种革命是渐进的,天天有进步,故天天是革命。⑤胡适[HuShi]所说的这种美国[MeiGuo]牌“渐进的”社会革命论,也就是他所赞成和歆羡的“新自由主义”或“自由的社会主义”。他认为,这是纯粹的马克思派社会主义与纯粹的资本主义之间的“第三条路”,是对马克思主义的一种挑战。他说:从前马克思派的经济学者说资本愈集中则财产所有权也愈集中,必做到资本全归极少数人之手的地步。但美国[MeiGuo]近年的变化却是资本集中而所有权分散在民众。一个[YiGe]公司可以有一万万元的资本,而股票可由雇员与工人购买,故一万万元的资本就不妨有一万人的股东。……工人收入既丰,多有积蓄,往往购买股票,逐渐成为小资本家。……人人都可以做有产阶级,故阶级战争的煽动不发生效力。⑥胡适[HuShi]的意思很明白,他认为马克思派的经济学说和阶级斗争学说,在美国[MeiGuo]不灵,不适用于现代发达资本主义的美国[MeiGuo]社会。这确是一个[YiGe]非常现实而且十分尖锐的挑战。胡适[HuShi]并不懂得多少经济学说,但他根据实际,给马克思主义经济学者们出了一个[YiGe]题目,却是需要作出回答,科学的!
美国[MeiGuo]如此进步,而中国何以这般落后呢?这是旅行海外的炎黄子孙都不会不想到的问题。1月25日晚,胡适[HuShi]与友人谈论历史问题,便谈起“何以中国这一二百年的进步远不如西洋之大?”胡适[HuShi]在日记里写下了他谈的答案:我提出几个答案:(1)中国在统一的帝国之下,没有竞争的必要,没有“政治的殖民政策”的必要,故每种进步到可以勉强应用的时期就停止了。欧洲的列强竞争甚烈,有意的增加国际贸易,有意的发展工业,有意的提倡殖民政策,皆是中国缺乏的因子。(2)鸦片之害。中国吃了印度的两种麻醉剂:先吃了一服精神上的鸦片——佛教;后吃了一种物质上的麻醉剂——鸦片。三百多年之中,鸦片把中国变成了一个[YiGe]病夫国。(3)19世纪初年,嘉道的学风还在,到阮元林则徐还不曾表现大弱点。19世纪中叶的洪杨之乱毁了国中最富庶,最有文化的几省。这也是一个[YiGe]大原因。⑦
胡适[HuShi]的答案自然不是唯物史观的,但却是他几十年间几乎一贯的观点,不也有他一定的道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