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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腥皇权:汉武帝防外戚杀掉太子亲母--国家史册(4)
后元元年(公元前88年),刘弗陵才六七岁,身体长得十分壮实,又非常聪明,汉武帝[HanWuDi]当时已是个七十岁左右的老翁了,对这个最小的儿子,当然是十分的钟爱,他常对左右说这孩子特别像他自己[ZiJi],因此有意立他为太子,作他的接班人。
据说钩弋夫人[FuRen]怀孕十四个月才把刘弗陵生下来,迷信的汉武帝[HanWuDi]为此感到惊奇。他便赐钩弋夫人[FuRen]所居宫中的大门为“尧母门”,其中便有几分偏爱之意,不想被江充等人所利用,进而导致了太子刘据冤死。
汉武帝[HanWuDi]想立刘弗陵,但心中有所顾忌,他担心刘弗陵的母亲钩弋夫人[FuRen]。汉武帝[HanWuDi]考虑立刘弗陵为太子的时候,钩弋夫人[FuRen]只有二十几岁。要立一个六七岁的小孩子做太子,他的母亲又很年轻,汉武帝[HanWuDi]心想一定要有一个忠实可靠的大臣辅佐幼主不可,而且这个大臣既要有威望,又要有能力。
选来选去,汉武帝[HanWuDi]觉得在所有高级官员之中,只有奉车都尉光禄大夫霍光是最为理想的人选,因为霍光忠实厚道,可以托负大事而不必担心。
在当时立幼废长是有悖于传统的惯例的,汉武帝[HanWuDi]也不想招来更多的物议,就令宫中黄门画了一张“周公背成王朝见诸侯图”,赐给霍光。霍光是一个老实人,他收到这张图之后,只觉得画得挺好,并没有去感悟其中的含义,他令家人在堂中供挂起来。
霍光可以做周公,弗陵可以做成王,可是刘弗陵还很小,钩弋夫人[FuRen]一定会代他临朝,万一她像吕后那样抓住大权,杀戮刘家的人,夺取刘家的天下,那可怎么办呢?汉武帝[HanWuDi]想来想去也没有两全其美的办法,最后他把心一横,决定先杀了钩戈夫人[FuRen],清除太后专权的可能性,然后正式确立刘弗陵为太子。
在解决辅佐问题之后,汉武帝[HanWuDi]决心牺牲他心爱的夫人[FuRen]。“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有一天,汉武帝[HanWuDi]找了一个理由,当即与钩弋夫人[FuRen]翻脸。
钩弋夫人[FuRen]也知道了她的儿子刘弗陵将做太子的消息,心中无比高兴,更加疼爱这个宝贝心肝。这时面对大发雷霆的汉武帝[HanWuDi],钩弋夫人[FuRen]陷入一阵恐惧之中,她怎么也没想到为了一点小事,一向对她百般恩爱的老丈夫会变得如此凶悍。
钩弋夫人[FuRen]急忙摘下自己[ZiJi]头上的首饰,趴在地上向汉武帝[HanWuDi]请求宽恕。她绝对没有想到汉武帝[HanWuDi]对她早有杀机,自己[ZiJi]的儿子被立为太子的喜悦淡化了她对危险的嗅觉,直到汉武帝[HanWuDi]吩咐左右说:“将她拉出去,关进宫中监狱。”钩弋夫人[FuRen]才感到了事态的严重和潜在的危险,心中很后悔。
左右侍从将钩弋夫人[FuRen]从地上架起来向殿门外拖去,钩弋夫人[FuRen]一声不吱,只是用两只眼泪汪汪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汉武帝[HanWuDi],那种可怜劲儿连宫中其他人都感到鼻子酸酸的。
汉武帝[HanWuDi]只觉得钩弋夫人[FuRen]的泪汪汪的眼睛好像两把尖刀扎在他的心上。他何尝不怜爱这个娇美的女人呢?但为了刘家的江山,他又不得不这样做。他没有勇气再承受钩弋夫人[FuRen]的目光,他也没有勇气再看下去,他难过得闭上眼睛,双手捧着头。末了,他板着可怕的面孔对钩弋夫人[FuRen]说:“快走!快走!反正不能再让你活下去了。”
钩弋夫人[FuRen]心肠绞痛地想着年幼的儿子刘弗陵,想着周围她还没有活够的世界,她才只有二十多岁,就被残酷地剥夺了生存的权利。她带着对这个世界的怨恨,在云阳宫里悲切地自杀了。
这件事又轰动了朝野,成为长安市民茶余饭后的谈资。很多人谈到钩弋夫人[FuRen]的屈死,无不摇头叹息。外面的纷纷议论偶尔也传入汉武帝[HanWuDi]的耳朵里。
汉武帝[HanWuDi]赐死钩弋夫人[FuRen]之后也曾惶惶不安了一些日子。他也听到一些议论,就问左右的人说:“外人对钩弋夫人[FuRen]的死有什么不同的议论吗?”
左右随从不敢把底下大骂汉武帝[HanWuDi]寡情薄义的话说出来,只是含糊地说:“人们感到奇怪的是,既然已经封了钩弋夫人[FuRen]的儿子做太子,可又为什么要杀她呢?众人百思不得其解,故而有些议论。”
汉武帝[HanWuDi]也知道自己[ZiJi]的这次残酷的行为必然会引起一些震动,他正想通过周围人之口进行一番辩解。汉武帝[HanWuDi]说:“朕所做的,你们这些晚辈的笨蛋是不会懂得其中的道理的。”
左右侍从吓得不吭一声,汉武帝[HanWuDi]看了他们一眼之后接着说:“自古以来,国家之所以混乱,都是由于君主年纪太小,而母后却青春正盛。这位年轻的女人一旦大权在握,她就可以做她想做的任何事。她正值青春旺盛之时,定会骄傲不驯,做出淫乱的事来,没有人可以去束缚她。难道你们没有听说吕后擅权的事吗?所以,朕这才不得不先下手把钩弋夫人[FuRen]除掉,好避免这种事情发生。”
左右侍从听得目瞪口呆,他们觉得汉武帝[HanWuDi]的话很有道理,从此以后再也不敢乱发议论了。汉武帝[HanWuDi]为了刘家江山不失,是不会在乎一个宠妃的性命的,绝对的皇权就是用血浇灌出来的一朵罪恶之花。
转眼又过一年,春暖花开,万物生机勃勃。汉武帝[HanWuDi]的精神因这春天的景色而有了一点点起色,他知道春光难留,又闲暇无事,就令移驾五柞宫去游览一番,感受一下春天里大自然的气息。
五柞宫附近有五棵大柞树,树木都郁郁葱葱,覆盖了数亩土地。因为五棵柞树的缘故,因而得名五柞宫,是汉武帝[HanWuDi]的离宫之一。五柞宫的两边有青梧观,三棵梧桐树下,立有两个石麒麟。这是个游春的绝好去处。
汉武帝[HanWuDi]到了五柞宫游览,他流连在春天的景色中,在五柞宫一住就是几天。他本来年事已高,且连日游览,真觉得有些疲乏,就在五柞宫又休息一日,准备第二天回宫。
当时正值初春,尽管天气越来越暖,但夜晚时天气还是很凉。汉武帝[HanWuDi]禁不住夜来风寒,旧病复发,以至病入膏肓。他这次真的病倒了,在五柞宫长卧不起,再没力气返回皇宫了。
看到汉武帝[HanWuDi]一病不起,随行的大臣们也明白这次汉武帝[HanWuDi]可能大限已到,不久于人世了。当时随侍在左右的霍光和金日前来给汉武帝[HanWuDi]请安。霍光看到汉武帝[HanWuDi]病入膏肓的样子,不禁悲从心头起,他跪在榻前流着眼泪开口问道:“陛下一旦有不讳,究竟准备立谁作为太子接位呢?”
汉武帝[HanWuDi]神志还很清醒,他对霍光说:“你难道没有看出前些日子朕送给你的那幅画中的意思吗?”
霍光只是落泪,他摇摇头说:“臣愚昧,不能体察圣意,请陛下明谕。”
汉武帝[HanWuDi]支起身子坐在榻上,他喘了几口气后才说:“朕已决定立少子刘弗陵为储君,由你来担任周公的角色,辅佐幼主。”
霍光又顿首说:“臣少才阙德,恐难承担此重任。辅佐幼主臣自觉不如金日,请陛下三思。”
金日也侍立在旁,他马上也跪下说道:“臣是个外族人,承蒙皇上不弃之恩,方才有今日。臣的能力不如霍光,而且如果由臣辅佐幼主处理国政的话,必然招致匈奴人的耻笑,使他们轻视汉朝朝中无人。”
汉武帝[HanWuDi]并不直接回答他们两人的话,只是慢慢地说:“你们两人素来忠心耿耿,心中没有半点杂念,这些都是朕早巳了解的事。朕之所以选你们辅佐幼主,也是朕多年的考虑。现在你们是责无旁贷,一起听候朕的安排,不要推脱了。”
霍光和金日见汉武帝[HanWuDi]主意已定,心中不禁都有一种沉甸甸的责任感。他们劝慰汉武帝[HanWuDi]一定要好好休息,这才慢慢从汉武帝[HanWuDi]的寝殿中退出。
二人退出之后,汉武帝[HanWuDi]又把朝中大臣挨个地在脑中过了一遍,他觉得霍光和金日两个是自己[ZiJi]的心腹顾命大臣之外,丞相田千秋、御史大夫桑弘羊和太仆上官桀也是忠信之臣,可以让他们共同辅佐幼主刘弗陵。汉武帝[HanWuDi]想到这里,心中稍觉安慰。
第二天,汉武帝[HanWuDi]命侍臣起草诏书,立刘弗陵为太子,迁霍光为大司马大将军,金日为车骑将军,上官桀为左将军,让他们和丞相田千秋、御史大夫桑弘羊一同辅佐皇太子。诏令即日向外颁出。
霍光和金日等五人奉诏入见汉武帝[HanWuDi],他们到御榻前下拜。这时汉武帝[HanWuDi]已进入垂危阶段,他不能太多地说话,只是对这些人点点头算是作答。汉武帝[HanWuDi]让他们同心同德辅佐幼主,保证刘氏江山不失。然后就下令让他们从即刻起办理一切国家大事。五位顾命大臣都含泪跪在汉武帝[HanWuDi]榻前,拜受遗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