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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望社会的荒诞符号“神农架”:只见游人不见野人--国家年鉴
一封“地方来信”改变了一群人和一个地区的命运,那次大规模考察[KaoCha],历时一年,征用民兵15000人次,行程5000公里,搜集到奇异动物毛发数百根、脚印数百个,疑似粪便、睡窝多处。不过遗憾的是,这次最大规模的考察[KaoCha],除了意外发现[FaXian]珍稀物种金丝猴,并没有抓到“野人[YeRen]”活体,也没拍到“野人[YeRen]”影像……
在不同利益诉求的驱使下,中国人张挂神秘主义大旗,陆续寻梦神农架[ShenNongJia]——当神农架[ShenNongJia]成为欲望社会的荒诞符号,有没有野人[YeRen]已经变得不重要。
一封“地方来信”改变了一群人和一个地区的命运
写信的人叫李健,是郧阳地区“农业学大寨”工作组的宣传部长。他在下乡督导工作过程中,遇到一件稀奇事,当地一位叫殷洪发的副大队长,身体健硕能干,是位农事好手,却接连几天躺在床上,称病不愿出来领导生产。当时正值“文革”,作为领导之一的李健,意识到问题严重,去他家里探望情况。
在多次追问之后,殷洪发说出了自己的离奇遭遇。1974年5月1日,劳动节,殷洪发独自一人上山砍葛藤,正在操作中,听到后面有咔嚓声,他没有回头,继续砍藤,随口喊了一句“是哪个?”没人回答,而且声音越来越近,他回头一看,大吃一惊,一头浑身长毛的东西,靠近上来,伸手就要够到他的脑门,出于本能,他挥动砍刀,朝着怪物手臂砍过去。他还记得,自己是用右手拿刀砍,左手抓住了怪物头发,砍了两刀以后,对方哇哇直叫往山上跑了,他也掉头往山下跑。
李健原是北平师范大学历史系学生,他把“殷洪发搏击事件”的详细情节记录下来,投书湖北省委宣传部,报告发现[FaXian]野人[YeRen]的重大情况。事实上,有关野人[YeRen]的故事已经在神农架[ShenNongJia]林区流传了几千年,李时珍《本草纲目》及当地县志都有记载,清代文人袁枚也就此曾表示:“传闻有之,未有见之”。
当地流传着一种叫“毛人”的野人[YeRen]传说,它会紧紧抓住人的双臂,并高兴得笑昏过去,待它醒来就要吃人。所以乡民们入山时要携带一副中空的竹筒,万一碰上“野人[YeRen]”,就双臂套上竹筒。待它嘴唇上翻遮住眼睛大笑时,乡民可迅速将双臂脱出,拿刀将它刺杀。
意识到发现[FaXian]“野人[YeRen]”的重要性,湖北省委宣传部把信件转交给湖北新闻电影制片厂,但这对他们是个难题,因为野人[YeRen]不可能等在那里让他们拍摄,于是电影厂又把“李健来信”转送湖北省博物馆,当时的副馆长龚先生,找来研究人员王善才,因为王的研究方向是古猿人,“野人[YeRen]跟猿人差不多,就交给你了”。
此后,很多故事就都与这封“李健来信”和“首位介入研究野人[YeRen]的专家”王善才有关。包括那次史上规模最大的“国家搜捕”。如今,各地闻风而来的旅行团和自驾一族,都会到武汉去请已经75岁的王老爷子做向导,去神农架[ShenNongJia]“找野人[YeRen]”。王善才还联合神农架[ShenNongJia]人大副主任罗宝生成立了“野人[YeRen]考察[KaoCha]研究会”,向全球募集1000万资金重启大型“科考”。
二十多年来,随着商业化开发的鼓点越来越密集。世间各色人等,在不同利益诉求的驱使下,张挂神秘主义大旗,陆续寻梦神农架[ShenNongJia],意图通过发现[FaXian]野人[YeRen],一举成名成事,这其中有一居住林区17年的张金星,也有重庆副厅级“神仙”李一,更有各路游客层出不穷地声称看到“野人[YeRen]”,已有400多人报告过130多次目击事件,他们所描述的野人[YeRen]形象都惊人相似。
电报引来“国家搜捕”
1974年以来,多人报告的发现[FaXian]野人[YeRen]事件,终于引发了国家层面的关注,并动用军队进山,大规模寻访野人[YeRen]。多个消息源证实,引来上峰关注的是“李健来信”的升级版“李健电报”。
就在“殷洪发搏击”之后两年内,房县持续出现野人[YeRen]目击事件,回龙乡农民朱国强,放牛时受野人[YeRen]攻击,被大黑牛救下,搏斗中,黑牛顶中野人[YeRen]肚子;桥上乡农民任生发亲眼看见,家中饲养的小猪在深夜里被野人[YeRen]抱走一只;桥上乡农民曾宪国,上山剥榆树皮,一个红毛野人[YeRen]突然从树林中窜出来,一巴掌打在他脸上,曾宪国当场吓昏在地,苏醒后病了三天说不出话……
高潮事件出现在1976年5月14日,神农架[ShenNongJia]林区党委5位干部去十堰开会,中途有位领导的孩子发生重病,需要赶回去,司机蔡先治连夜驾车回林区驻地,凌晨一点多,车中5位干部全部昏睡中。车驶过椿树垭,蔡先治发现[FaXian],前方道路上有一个奇怪动物正佝偻着身子迎面走来,赶忙拍喊着叫醒领导。在汽车大小灯光的照射下,6个人与野人[YeRen]对峙超过十分钟,最后,农业局长周宗义下车,用石块击中野人[YeRen]屁股,对方奔走。
这5位领导是神农架[ShenNongJia]党委副书记任析有、副主任舒家国、农办政治部副主任佘传勤、农业局局长周宗义、党委办干部陈连生。这是在所有事件中,与传闻野人[YeRen]相距最近,持续时间最长,目击者行政职务最高的一次。宣传副部长李健直接拍发电报,上报北京。这封长达884字的电报,拉开了中国最大规模的“野人[YeRen]”考察[KaoCha]的序幕。
王善才说,电报发到中科院古脊椎所,上面派了一位叫黄万波的科学家带组来考察[KaoCha],他和李健陪同。“在最初考察[KaoCha]中,黄先生一直持怀疑态度”,对野人[YeRen]存在深信不疑的王善才回忆,后来黄万波找到三个目击过的孩子,用反证法得到一些信息,比如故意唬孩子说,是灰毛吧?小孩说红毛;还问是四条腿走路吧,孩子答是跟人一样走路。就这样,黄万波专家组带着相关信息回京,临走前与王、李二人“约法三章”,不许泄露任何消息。
“可是黄先生回去后不久,就和一位袁先生一起在《北京晚报》上连载神农架[ShenNongJia]野人[YeRen]的故事。”王善才说。其后不久,湖北省和中科院在武汉召开“鄂西北奇异动物科考协作会议”,会后成立了“鄂西北奇异动物科考领导小组”,湖北省委书记韩宁夫亲任组长,中国人民解放军33700部队也派出侦察支队参加,并提供车辆、武器和电台。
那次大规模考察[KaoCha],历时一年,征用民兵15000人次,行程5000公里,搜集到奇异动物毛发数百根、脚印数百个,疑似粪便、睡窝多处。不过遗憾的是,这次最大规模的考察[KaoCha],除了意外发现[FaXian]珍稀物种金丝猴,并没有抓到“野人[YeRen]”活体,也没拍到“野人[YeRen]”影像。
之后,“神农架[ShenNongJia]野人[YeRen]考察[KaoCha]”官方色彩渐渐褪去,民间自发的考察[KaoCha]行为成为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