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困难时期亲历饿殍遍野 袁隆平下决心搞杂交水稻--国家史册
本文摘自《当代“神农”袁隆平》,朱仰晴著,现代出版社出版
大跃进浮夸、冒进虚报产量之风盛行,导致国家经济的统一调度失衡。再加之全国范围里罕见的干旱,从1960年开始,中国大地上遭遇了人类历史上空前的饥荒。据统计,在这场浩劫中,非自然死亡人数大约为2000万人,主要是因为饥饿[JiE]而死,饱经沧桑的中华大地陷入了另一场灾难。
紧接着三年的自然灾害,让袁隆平亲身感受到了饥饿[JiE]的痛苦,亲眼所见的饿殍也让袁隆平深刻地了解到“民以食为天”的含义。
于是,尽管要面对周围人的冷嘲热讽,面对未知科研领域的种种迷茫和困惑,袁隆平却毅然决然扎进了实验田里忘我地工作,千里迢迢远赴北京向专家登门请教……艰难困苦都没能让袁隆平退缩,他在内心立志一定要研究出成绩,向饥饿[JiE]挑战!他心中始终有一个[YiGe]坚定的信念,要用科技造福人类,让人民远离饥饿[JiE]的威胁!
1.遇饿殍,做“禾下乘凉梦”
饥饿[JiE]之风很快刮进了湘西,刮进了黔阳城,也刮进了安江农校。学校配给的粮食有限,无论是教师还是学生[XueSheng],每天靠五六两口粮度日,没有副食,山上的野菜早被饥饿[JiE]的人挖光了。食堂师傅每天用大锅熬一锅汤,加一点盐就算是菜了,清汤清水的一点油水都没有。师生们整天饿得饥肠辘辘,各个面黄肌瘦,无精打采。
平日里经常锻炼、身体素质很好的袁隆平也饿得浮肿起来,整天摇摇晃晃的,无力走动,无神看书,常年坚持的游泳自然而然也取消了,只能勉强坚持将每天的主课讲完。
在那个饥荒年代,农民的生活更加艰苦。三年自然灾害期间,袁隆平曾经被下放到艰苦的农村去锻炼改造,体验农村生活。农民的集体食堂里,饭是双蒸饭,米饭用水蒸一次之后为了吸收更多的水分,就放到笼屉里再蒸一次,当时称之为“增量法”,可是饭粒看着大,吃不饱人,吃下去一会儿就饿。为了填饱肚子,食堂就另做一些“瓜菜”充饥,所谓“瓜菜”也不是蔬菜果实,而是红薯藤煮的汤,放上水之后搅烂搅碎,这种食物粗糙难以下咽,跟猪食没有什么区别。
为补充国家计划供应之不足,学校划给每位老师[LaoShi]一块山坡“自留地”,作为自给自足的菜田。这时,袁隆平已经从平房迁到了一幢两层砖木结构的单身宿舍楼的二楼,他与李国文是近邻,李国文也是这里的老师[LaoShi],跟袁隆平关系不错。两个人都是单身汉,晚上没课经常一起下棋、聊天。
有了自留地后,袁隆平与李国文合作,种下各种菜籽,认真地施肥、浇水、锄草,在他们的精心照料下小菜地被经营得绿油油的。春季里,鲜嫩嫩的卷心菜、菠菜、小葱、胡萝卜使人垂涎欲滴;秋季里,红薯、白菜、白萝卜、红萝卜,还有香芋,引得过往的人们纷纷注目。
可惜的是地很小,收成自然不多。不过,在那个饥荒的年月,这些瓜果蔬菜却比大鱼大肉都让人向往。
隔三岔五晚上,两个人就在楼道里并排搭了两个烧柴火的炉子。炉子上放两只脸盆,萝卜、红薯、白菜满满地煮上两脸盆,然后叫上几个同事来个大会餐。两大盆“美食”被炉火煮得咕嘟咕嘟直冒香气,着实引来了不少食客。同事们一边大吃,一边海侃起各地的美食,什么东坡肉、梅菜扣肉、水煮鱼……长年不见荤腥的老师[LaoShi]们想起了所有能想到的美味,清淡的果蔬就着幻想中的美味一起吃了下去,奇怪的是,此刻水萝卜竟然也吃出了红烧肉的味道。
又一个[YiGe]周末“晚宴”开始了,他们煮了一盆红薯和一盆萝卜,饿了一天的袁隆平和李国文,敞开肚皮吞下了那盆红薯,本打算将那盆白萝卜留给晚间那些赶来搞“精神会餐”的同事们打牙祭,想不到,一位饿得浑身浮肿的学生[XueSheng]闻“香”赶来了。走近一看,原来是农学20班的学生[XueSheng]全永明,他走路直打晃,眼睛盯着那盆萝卜,很显然他已经饿坏了。正在长身体的孩子却经受这样的饥饿[JiE],善良的老师[LaoShi]看在眼里,疼在心里。没等全永明开口,袁隆平忙说:“小全,你来得正好,快帮老师[LaoShi]吃掉这盆萝卜!”
饿得面有菜色的全永明盯着萝卜,向老师[LaoShi]道了声“谢”,拿起筷子就狼吞虎咽地吃起来,一盆萝卜转眼间见了底,吃得两位老师[LaoShi]目瞪口呆,热泪滚滚。看着被饥饿[JiE]折磨的学生[XueSheng],袁隆平禁不住心痛地说:“这伢子饿得好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