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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庆谈判:毛泽东弥天大勇 蒋介石暗起杀心--国家史册(3)
初谈不顺
“政府与中共代表会谈纪要”(俗称“双十协定”)
8月28日,毛泽东[MaoZeDong]到达重庆[ZhongQing]的当天,蒋介石[JiangJieShi]在林园官邸为他举行了欢迎宴会。席间,毛泽东[MaoZeDong]称蒋介石[JiangJieShi]为“委员长”,蒋介石[JiangJieShi]则称毛泽东[MaoZeDong]为“润之”。会后,蒋介石[JiangJieShi]还邀请毛泽东[MaoZeDong]在林园下榻。一对较量了十几年的老对手再次聚首,气氛似乎相当融洽。
研究者秦立海对记者说,传统观点认为,蒋介石[JiangJieShi]邀请毛泽东[MaoZeDong]来重庆[ZhongQing]谈判[TanPan],只是想将毛泽东[MaoZeDong]一军。如果毛泽东[MaoZeDong]不来,则可以把挑动内战的罪名扣在共产党头上;如果毛泽东[MaoZeDong]来了,则可以趁机调兵遣将准备内战。
秦立海说:“这种观点固然有它的道理,但也不能认为蒋介石[JiangJieShi]对谈判[TanPan]毫无准备。当时,蒋介石[JiangJieShi]得到美苏两个超级大国的支持,又正值抗战胜利,他在国内外的地位可谓如日中天。他自然希望趁此机会逼中共就范。如果共产党迫于各方压力接受了和谈条件,可谓‘不战而屈人之兵’,何乐而不为呢!”
所以,对于毛泽东[MaoZeDong]的到来,蒋介石[JiangJieShi]心中还是很得意的。他在8月30日的日记中写道:“毛泽东[MaoZeDong]果应召来渝,此虽威德所致,而实上帝所赐也。”
“应召”二字把蒋介石[JiangJieShi]高高在上的心态表露无遗。他从未以平等之心看待中共,在他心目中,国民党与共产党更像封建时代的一种君臣关系。在这样的心态下,谈判[TanPan]注定不会顺利。
9月3日,经过几天的交换意见之后,共方向国方正式提交了11条谈判[TanPan]要点。其中包括拥护三民主义、拥护蒋主席的领导地位、惩治汉奸、停止武装冲突、承认各党派合法地位等等。而最关键的问题在于政权和军队。
中国社会科学院近代史研究所研究员杨天石告诉记者,谈判[TanPan]要点的实质就是解放区政权和人民军队的整编问题。在解放区问题上,共产党提出由共产党人担任山西、山东等五省解放区所在地的省主席,担任解放区广为分布的广东、湖北等六省的副主席,以及北平、天津、青岛、上海四个特别市的副市长;而国民党则只允许共产党参加政府,各解放区官员都需要国民党认可才能继续留任。军队问题上,共产党提出将人民军队整编成16个军48个师;而国民党坚持最多只允许保留12个师。双方的期望值,相差十万八千里。
看过共产党方面的这份方案后,蒋介石[JiangJieShi]对国方代表王世杰、张治中等人说:“中共代表昨日提出之方案,实无一驳之价值。”在他看来,只有“实行三民主义”和“拥护蒋主席之领导地位”这两条才具有诚意,其他各条“在内容与精神上与此完全矛盾”。
其实,中共在筹备这次和谈时是做了相当大让步的。在1945年9月4日双方的“第一次谈话纪录”中记录着这样一段话,周恩来对国方代表邵力子说:“认为联合政府既不能做到,故此次并不提出,而只要求各党派参加政府……”
周恩来此处提到的“联合政府”问题,实是一桩公案。
1944年11月,当时担任美国总统私人代表的赫尔利自告奋勇到延安调停国共矛盾。刚刚上任的赫尔利信心满满,认为自己一定能做成这个和事老。
在与赫尔利谈判[TanPan]时,中共领导人提出了五点协定草案,其核心问题就是把国民政府改组为包括各党派在内的联合政府,并提出各党派享有平等地位。赫尔利觉得共产党的提议很公平,没有什么不合理,便欣然同意了。
可当赫尔利拿着协议,兴冲冲返回重庆[ZhongQing]时,却被蒋介石[JiangJieShi]兜头泼了一盆凉水。蒋介石[JiangJieShi]明确表示,国民党绝不可能与共产党相提并论,联合政府云云更是休想,接受这个协议就意味着国民党的彻底失败,必然导致中共控制政府。
杨天石教授告诉记者,在蒋介石[JiangJieShi]的头脑中根本没有“多党”的概念,更不可能承认联合政府,他能接受的最大限度是共产党人来国民政府中“做官”而已。
原本就是蒋介石[JiangJieShi]说客的赫尔利,看到自己与中共的协议受到如此强烈的抵制,又马上翻了脸,很快给中共发来了与五点协议背道而驰的三点协议。从这次反复中,共产党也明白,想让蒋介石[JiangJieShi]接受联合政府的方案,无异于与虎谋皮。
为了表达诚意,在重庆[ZhongQing]谈判[TanPan]前,中共就在方案中有意隐去了“联合政府”的提法,只提出“参加政府”。这无疑是承认了国民党在政府中的主导地位。但即便是这样,蒋介石[JiangJieShi]还是认为中共要求得太多。
谈判[TanPan]从一开始,便陷入了僵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