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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避免的战争:日本提早设计侵华策略 试图脱离亚洲--国家年鉴(3)
他认为,日本[RiBen]直捣北京的行动是有胜利把握的。原因是,“支那[ZhiNa]军队腐败,八旗、绿旗、勇兵、蒙古兵,合在一起号称百万,其实能够使用西式武器的不过五六万人。又号称军舰百余艘,有相当于我海军四倍的兵力,其实不过是纸糊的炮铳船舰,实在不过是太平的虚饰物。就是说,船舰炮铳是铁制的,而使用它的人不过是木偶一般。”在1894年9月发表的题为《支那[ZhiNa]庞大,但不足惧》一文中,福泽认为日本[RiBen]有些人担心要使中国[ZhongGuo]那样的大国屈服并非那么容易,他表示反对这种看法。他说:“以我的看法,以上的说法只是皮相之见。支那[ZhiNa]虽号称大国,但其政治组织已从根本上腐败,国民的团结不巩固,表面上属于大清帝国皇帝治下的大部分版图,其实是半独立状态,政治法律因地而异,几乎到了肆无忌惮的程度……从一般的地理书上看,那个国家地广人多,但由此判断他们拥有几倍于日本[RiBen]的兵源,那就大错特错了。支那[ZhiNa]军队号称百万,实不足信。支那[ZhiNa]人的毛病是喜欢虚张声势,不过是出动一两万的兵力就声称几十万,古来笔法即如此。”他还分析了中国[ZhongGuo]兵训练不足,不过是由乞丐流民组成的乌合之众,因而,“大国之大,在彼不足赖,在我不足惧,总之,我希望对支那[ZhiNa]加以损害,要迅速、要广泛、要大”。
福泽谕吉还分析了日本[RiBen]所具有的优势,强调日本[RiBen]具有精兵强将,一定可以打胜。“如支那[ZhiNa]的战争若不能取胜,我日本[RiBen]人自今后不但永远受支那[ZhiNa]凌辱,也会被世界各国所轻侮欺凌,最终不能保持国家的独立;如果打胜的话,则我日本[RiBen]的国威不仅可以炫耀于东方,也会令远方的欧美各国所敬畏。取消制外法权不必说,作为万事〔与西洋〕平等的文明[WenMing]富强国,会永远被东方奉为盟主。”他还鼓动说:“为了实现这一希望,我们的身家性命不足贵,愿直接进军北京决一死战;我们的财产也不足爱,愿全部充作军费。举日本[RiBen]全国之力即可达到目的。此次朝鲜事变若果真引发日支两国的战争,则我辈可以断言:日本[RiBen]必然胜利。”(《战争一旦发动就应有必胜之信念》,1884年12月)。他在《御亲征准备如何?》(1885年1月)一文中进一步煽动对中国[ZhongGuo]开战,认为“比起谈判的准备来,更应该做开战的准备”。他鼓动天皇亲自率兵征讨中国[ZhongGuo],即所谓“御亲征”,强调“我辈所希望的就是准备御亲征,仅此而已”,并在这句话旁边加上了着重号,以示恳切郑重之至。
1894年中日甲午海战爆发前夕,福泽谕吉写了一系列文章,更起劲儿地鼓吹立刻对中国[ZhongGuo]开战。7月,他在题为《应该直接对支那[ZhiNa]朝鲜两国开战》一文中,称李鸿章给朝鲜政府的电文所说的“内修德政,勿负皇恩,倭寇放肆,敢恃狡毒,第视天兵一举,无异以石压卵也”这些话,“是对日本[RiBen]无礼万千的语言”,并指出由此可见是中国[ZhongGuo]“挑拨朝鲜政府拒绝我要求的事实确凿无疑”,因而提出“一刻也不要犹豫,要与支那[ZhiNa]为敌人,断然开战”,而且在向中国[ZhongGuo]开战的同时,也不要放过朝鲜,因为朝鲜与中国[ZhongGuo]是“同一个洞里的狐狸”。他说朝鲜是小国弱国,攻打它别人看来好像有点可怜,但“为了打破它多年来脑海深处崇拜支那[ZhiNa]的迷梦,必须付诸弹丸火药”。1894年11月下旬,日军攻入旅顺大肆屠杀中国[ZhongGuo]人民,美国的《世界日报》(WORLD)、《时报周刊》等媒体报道日军从11月21日占领旅顺以后,四五天中屠杀非战斗人员、包括妇女儿童六万人,称日本[RiBen]人为“披着文明[WenMing]外衣的野蛮怪兽”,而一贯标榜“文明[WenMing]”的福泽谕吉却为日军屠杀辩护,称中国[ZhongGuo]军人伪装成市民,杀死他们理所应当,说中国[ZhongGuo]人没有信义,“不能把他们当普通的人看待”(参见石河干明《福泽谕吉传》第3卷第756页,岩波书店1932年版)。
三、“日清战争是文明[WenMing]与野蛮的战争”
除了这样赤裸裸地鼓吹与煽动战争、为侵略战争及屠杀行为辩护外,福泽谕吉更以一个学者文人特有的方式,打着“文明[WenMing]”的幌子,为对华战争寻找理论根据,这集中体现为“文明[WenMing]战胜野蛮”的“文明[WenMing]进化论”。他把西方列强依靠武力向世界扩张作为“文明[WenMing]”的楷模,认为那就是“文明[WenMing]开化”,日本[RiBen]应该、并且已经这样“文明[WenMing]开化”了。他早在《文明[WenMing]论概略》(1875)等一系列著作中,就认为日本[RiBen]的文明[WenMing]已经高于支那[ZhiNa](中国[ZhongGuo]),经过明治维新,日本[RiBen]正在或已经“脱亚入欧”,成为西洋各国那样的“文明[WenMing]开化”的国家,而中国[ZhongGuo]、朝鲜等亚洲国家则尚在“未开化”之列,不属于文明[WenMing]国家。在这种前提下,日本[RiBen]对朝鲜和中国[ZhongGuo]采取的任何侵略行动,都被他归为促使中国[ZhongGuo]和朝鲜“文明[WenMing]开化”,为了这个名义,纵使侵略,也是正义的行为。信奉“弱肉强食”生存法则的福泽谕吉,就这样振振有词地把最丑恶可耻的侵略主张与行径包装起来,加以美化。在中日甲午战争期间,福泽谕吉写了一篇题为《日清战争是文明[WenMing]与野蛮的战争》的文章,其中说道:
在朝鲜海丰岛附近,日清两国之间展开海战,我军取得了伟大胜利……我听到这一消息真是欣喜若狂。由于我军的开战而博得了胜利的大荣誉确实可喜可贺。我军的勇武再加上文明[WenMing]精锐的武器,打他的腐败国的腐败军队,胜败的结果本是明明白白的。恰似挥日本[RiBen]刀斩草无异,所向披靡,无可阻挡,原不足为怪,与预想的完全相同。最可喜的是日本[RiBen]军人果真勇武,文明[WenMing]的利器果真好用,绝非出于侥幸。日清战争就这样在世界面前展开,文明[WenMing]世界的公众到底如何看待?战争虽然发生在日清两国之间,而如果要问其根源,实在是努力于文明[WenMing]开化之进步的一方,与妨碍其进步的一方的战争,而绝不是两国之争。本来日本[RiBen]国人对支那[ZhiNa]人并无私怨,没有敌意,而欲作为世界上一国民在人类社会中进行普通的交往。但是,他们却冥顽不灵,不懂普通的道理,见到文明[WenMing]开化的进步不但不心悦诚服,反而妨碍进步,竟敢无法无天,对我表示反抗之意,所以不得已才发生了此战。也就是说,在日本[RiBen]的眼中,没有支那[ZhiNa]人也没有支那[ZhiNa]国,只以世界文明[WenMing]的进步为目的,凡是妨碍和反对这一目的的都要打倒。所以这不是人与人,国与国之间的事,可以看作一种宗教〔信仰〕之争……几千清兵无论如何都是无辜的人民,杀了他们是有点可怜,但他们不幸生在清国那样的腐败政府之下,对其悲惨命运也应有所觉悟。倘若支那[ZhiNa]人鉴于此次失败,领悟到文明[WenMing]的力量多么可畏,从而将四百余州的腐云败雾荡涤一空,而迎来文明[WenMing]日新的曙光,付出一些代价也值,而且应当向文明[WenMing]的引导者日本[RiBen]国三叩九拜,感谢其恩。我希望支那[ZhiNa]人早早觉悟,痛改前非。(《福泽谕吉全集》第14卷第491~49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