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经济周刊》记者韩文●朱日岭 内蒙古包头[BaoTou]报道

　　14.6亿元——这是金利[JinLi]斌自焚[ZiFen]之后留给银行及1596名债权人[ZhaiQuanRen]的巨大“黑洞”。

　　4月13日,身家数十亿、极富传奇色彩的包头[BaoTou]惠龙集团董事长金利[JinLi]斌以极端惨烈的方式结束了44岁的生命。警方随后为案件定性:惠龙公司涉嫌非法吸收公众存款罪,属单位犯罪;金利[JinLi]斌系债台高筑,无力偿还而自焚[ZiFen]。

　　自焚[ZiFen]消息[XiaoXi]甫出,惠龙债权人[ZhaiQuanRen]于跃华心脏病突发,两日后去世。之后,众多债权人[ZhaiQuanRen]开始上演了一幕幕“住院、卖房、离婚、逃亡”的人生悲剧。

　　与此同时,坊间关于金利[JinLi]斌“金蝉脱壳”、诈死一说甚嚣尘上。传言最终在5月24日后急速发酵,引发部分债权人[ZhaiQuanRen]骚动。

　　生死迷局

　　金利[JinLi]斌究竟是已经自焚[ZiFen]身亡,还是诈死潜逃？他选择自杀是因抑郁而走极端,还是因为债务缠身,被逼上绝路？金利[JinLi]斌死后,给惠龙集团留下了一屁股债,但在一些债权人[ZhaiQuanRen]眼里,他却并不可憎。

　　被疑“诈死”

　　5月24日,美林国际(香港)有限公司执行董事刘芮东发布消息[XiaoXi]称,“确定消息[XiaoXi]:包头[BaoTou]惠龙公司董事长金利[JinLi]斌没有烧死,烧死的是他已经去世多年但未火化的父亲。金利[JinLi]斌在出境时被捕”。

　　刘芮东常待的鄂尔多斯(600295,股吧)市与包头[BaoTou]毗邻,同属“地下钱庄”最狂热的内蒙古西部地区。记者几经周折联系到刘芮东,希望进一步了解消息[XiaoXi]来源,但刘表示“不便透露”,匆忙挂断了电话。

　　这一消息[XiaoXi]让人们忆起5月13日包头[BaoTou]市警方对外公布的案情:通过案发现场勘查、走访调查、收集相关证据印证和公安部物证鉴定中心DNA检测,认定自焚[ZiFen]者为金利[JinLi]斌,排除他杀和意外事故。

　　此前已有媒体援引包头[BaoTou]司法系统知情人说法,对金利[JinLi]斌自焚[ZiFen]提出质疑。知情人士指出两处存疑的细节:其一是金自杀地点选择在福禾豆业生产基地厂区大院内,警方调阅监控录像发现,金向自己身上浇汽油时,所有摄像头都拍得到,但当他坐进自己的奥迪A8完成自焚[ZiFen]这一过程时,居然是死角,所有的监控录像里这一过程的空白时段为5分钟;其二是警方对外公布初步鉴定结果为自焚[ZiFen]者高度炭化。通俗点说,烧得只剩下一片头盖骨,骨骼什么的,都成了白灰。

　　而接近“4·13专案组”(下称专案组)的人士亦向媒体澄清,“烧成白灰的说法不正确,其实还留有一块臀部的肌肉组织,经与金利[JinLi]斌的母亲和孩子进行DNA比对后确认是金利[JinLi]斌。另外,其父去世已近20年,说"焚烧的是他去世多年但未火化的父亲遗体"也未必成立。”

　　坊间还一度传言,金利[JinLi]斌自焚[ZiFen]当日有人在呼和浩特市白塔机场见过金本人。

　　对于外界盛传的各种版本,包头[BaoTou]市公安局经侦支队莫副支队长感到很荒谬。接受《中国经济周刊》采访时,他苦笑道:“我刚刚也听到"金利[JinLi]斌在北京被捕"的消息[XiaoXi]。可能吗？一点基本常识都没有!”

　　即便自焚[ZiFen]事件早已“盖棺定论”,但自焚[ZiFen]始终难逃毁灭证据之嫌,许多债权人[ZhaiQuanRen]至今疑窦重生。记者截稿前,一位债权人[ZhaiQuanRen]还给记者来电宣称,政府、公安部门的多位朋友向其透露“金已押解回包头[BaoTou]”,他们准备集体到政府问个究竟。

　　5月26日,包头[BaoTou]市公安局对外证实死者确系金利[JinLi]斌本人,同时警方称将依法追究“金利[JinLi]斌诈死”谣言的制造者和传播者。

　　光环背后

　　“被捧得越高,摔得就越惨!金利[JinLi]斌似乎应验了这句话” 。债权人[ZhaiQuanRen]陈某与金利[JinLi]斌相识数年,提及金利[JinLi]斌自焚[ZiFen],陈某认为金很大程度上是“为名所累”。

　　“金利[JinLi]斌创业时期很苦,代理销售湖北的瓜子才挖到第一桶金。之后拿上赚到的几十万与朋友合伙到固阳开矿,结果血本无归,还欠了一屁股债。但金觉得无所谓,从头开始,代理酸奶继续打拼。后来才有了超市、洗浴中心等。”陈某表示,“即使欠再多的钱,也不至于如此,他不是想不开的人!”

　　原惠龙员工王丹(化名)猜测,金自焚[ZiFen]有三方面诱因:其一是政府曾经的许诺没有兑现,很失望;其二是自己寄予厚望的福禾豆业上市无望;其三是追债的人越来越多,声名狼藉,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