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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闻天在庐山会议上的抗争:这样以后谁还敢讲话?!--中华人民共和国年鉴
7月23日毛泽东[MaoZeDong]在大会上讲话,逐一批判彭德怀[PengDeHuai]、张闻天等人的意见,声称他们把自己抛到离右派只差三十公里了。由此开始反对所谓右倾机会主义的运动。张闻天从会场回来后对秘书说,这样以后谁还敢讲话?!
庐山会议[HuiYi]期间的张闻天
本文原载于《炎黄春秋》2000年第12期,原标题为“张闻天在庐山会议[HuiYi]上的抗争”
这篇文章记叙的历史已经过去四十多年,其中的是是非非早有定评。《关于建国以来党的若干历史问题[WenTi]的决议》严正指出:“八届八中全会关于所谓‘彭德怀[PengDeHuai]、黄克诚、张闻天、周小舟反党集团’的决议是完全错误的。这场斗争在政治上使党内从中央到基层的民主生活遭到严重损害,在经济上打断了纠正左倾错误的进程”。这一点其实正是张闻天在四十年前明确指出过的。张闻天同志的远见卓识和磊落襟怀,至今仍光彩照人,令后人仰慕。
1959年6月30日 离京赴江西庐山参加中共中央政治局扩大会议[HuiYi]。
乘坐同一节车厢的有彭德怀[PengDeHuai]、贺龙、康生等。7月1日下午到达武汉,改乘“江新”号轮顺流东下,从九江转往庐山。
7月2日 抵达庐山,住东谷河东路177号。
7月2日—8月16日在庐山参加先后举行的中共中央政治局扩大会议[HuiYi](7月2日—8月1日)和中共八届八中全会(8月2日—16日)。
7月2日—16日被编入华北组,参加小组讨论。根据会议[HuiYi]初期总结经验、继续纠正“大跃进”运动和农村人民公社运动的“左”的错误的议题,曾在小组会发言[FaYan]说:大跃进也给外交部门的一些工作造成了被动,尤其是我们的驻外使节很不好讲话。有的兄弟国家还跟我们学跃进,搞得也很被动。会议[HuiYi]初期,还响应毛泽东[MaoZeDong]的号召,阅读苏联的《政治经济学教科书》(第三版)一书。其间曾结合“大跃进”实际,向身边秘书发表过小高炉炼钢是无效劳动,国民经济比例失调,按劳分配原则不容破坏等见解。还说,现在就是骄傲了,这几年搞得不错,就不知自己有多少力量了。就像当年斯大林所说,胜利冲昏头脑,不过不说罢了。现在有些意见不好提,集体领导搞不起来。这次虽是政治局扩大会议[HuiYi],但是我们这种人也不知道怎样开法。
7月3日将在外交部务虚会上的总结发言[FaYan]《关于若干国际问题[WenTi]的意见》报送毛泽东[MaoZeDong]。毛泽东[MaoZeDong]7月5日批:“印发各同志,很可以一看。”
7月10日 在华北组小组会上作国际形势系统发言[FaYan]。
7月10日前后让秘书起草致毛泽东[MaoZeDong]的信,并拟出提纲,交代要写的内容,大体包括对缺点[QueDian]的估计,政治和经济的关系,精神和物质的关系,三种所有制的结合,经济工作中的民主集中制,党的民主作风等等,要求写得具体一些,以便使问题[WenTi]形象化,使人感到问题[WenTi]的严重性。信稿写成后因认为太空洞而未发出。
7月12日同住在邻近的(河东路176号)彭德怀[PengDeHuai]交谈说:会开了十多天,只能讲好、不能讲坏,有压力(彭说西北组也是这样)。毛泽东[MaoZeDong]同志很英明,整人也很厉害,同斯大林晚年一样。毛泽东[MaoZeDong]同志从中国历史中学了不少好的东西,但是也学了些旧中国统治阶级的权术。要防止斯大林后期的错误。
7月上、中旬 与彭德怀[PengDeHuai]在饭前饭后还有过若干交谈。其中曾讲,政治局会议[HuiYi]很少讨论,一般只是做个大报告,实际等于是空的。
7月14日彭德怀[PengDeHuai]给毛泽东[MaoZeDong]的信送出。此前张闻天散步到彭处,得悉彭将写信,对彭所说写信是希望把问题[WenTi]摊开、搞得深些表示赞成。彭要张看信,张不看。彭念给张听,张没有听完便走了。
7月16日毛泽东[MaoZeDong]将彭德怀[PengDeHuai]的信加了《彭德怀[PengDeHuai]同志的意见书》的标题,批:“印发各同志参考。”同时向政治局几位常委提出要“评论这封信的性质”,并通知林彪、彭真、黄克诚、宋任穷、安子文等人上山,提出会议[HuiYi]小组进行调整,将地区打乱,重新编组。在此前后,一面找各大区负责人谈话,要他们“硬着头皮顶住”。还对王任重说,什么小资产阶级狂热性,我现在不表示态度。一面于17日找周小舟、周惠、胡乔木、田家英、李锐谈话,称现在是反冒进,自己是反冒进的头子。会议[HuiYi]中则围绕对彭信的评论出现不同的反响与紧张气氛。相当一部分人同意彭信的观点,肯定彭的精神,不少人对彭信提出质疑。少数人认为信是“针对主席”的,信中所说“小资产阶级狂热性”,就是说的“路线错误”,也就是要“更换领导”。
7月17日—8月1日 被编入第二组,通称华东组,参加小组会议[HuiYi]。组长柯庆施。
7月18日前后 决心在小组会上发言[FaYan],开始准备发言[FaYan]提纲。
7月19日出席小组会议[HuiYi]后路上被田家英邀去住处小坐,同时相遇的有周小舟、陈伯达、胡乔木、吴冷西、李锐。交谈中大家均感到会议[HuiYi]有压力,认为应该是在肯定成绩之后,缺点[QueDian]也可以谈。胡乔木说,主席也是主张讲一讲缺点[QueDian]的。7月中、下旬,同陈伯达、胡乔木、田家英、吴冷西、李锐一起(有时同其中的几位)还有若干次接触或共同散步。
同日在田家英处吃饭后,邀周小舟到住处交谈。除认为会议[HuiYi]应该总结经验教训以及党内应该造成使人敢说敢讲的气氛的相同看法外,还表示不同意小组会中那种认为造成“大跃进”缺点[QueDian]的原因只是缺乏经验,根本不说指导思想上的主观主义和片面性的一类发言[FaYan]。还明确主张取消人民公社的供给制,周小舟对最后一点表示不同意。
7月下旬某日约戎子和来住处闲谈。得知国家给“土铁”生产补贴了四十亿元时说:问题[WenTi]主要还不在于四十亿元,而在于九千万人上山对农业生产造成的影响。
7月20日前后在准备发言[FaYan]提纲过程中接到田家英电话。田劝说,如果发言[FaYan],有些问题[WenTi]就别讲了,透露“上面”有不同看法。通话后对秘书说:“不去管它!”接着继续准备提纲。在此前后,胡乔木也来电话告张,毛主席将要对彭开火,劝张少说。同时秘书也感到发言[FaYan]与会议[HuiYi]中对彭德怀[PengDeHuai]的批评逐步升温的气氛不合,表示担心会挨批评,但张闻天仍表示决心要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