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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仁之人”赵普的成功之道:帮赵匡胤披上龙袍坐稳龙椅--中国年鉴网(2)
如果说赵普策划的“陈桥兵变”让赵匡胤夺取了天下,那么“杯酒释兵权”就让赵匡胤坐稳了江山。因此,赵普的目标不久也实现了,四年左右的时间,他就由一个[YiGe]小小的掌书记,先提拔为右谏议大夫、充枢密直学士,后提拔为门下侍郎、平章事,实现了他先幕僚再朝官、先家奴再大臣、先幕后再前台的飞升,成了地位显赫的宰相[ZaiXiang]。但是,作为百官之首的宰相[ZaiXiang],赵普有些事也确实做得有点离谱。比如,皇帝[HuangDi]最怕部下专权结党,但赵普推荐的干部,皇帝[HuangDi]如果不用,他便一奏二奏三奏,连续上书,“尝奏荐某人为某官,太祖不用。普明日复奏其人,亦不用。明日,普又以其人奏,太祖怒,碎裂奏牍掷地,普颜色不变,跪而拾之以归。他日补缀旧纸,复奏如初。太祖乃悟,卒用其人”,皇帝[HuangDi]哪里是“悟”,他是[TaShi]对赵普这种自私而又任性的行为无可奈何,服了你了。比如,皇帝[HuangDi]忌讳部下与外国有私交,赵普却偏偏收了人家吴越王钱俶十瓶“瓜子金”,又恰好被赵匡胤撞见,你说有多难堪;比如,皇帝[HuangDi]担心大臣架空皇权,规定宰辅大臣之间不得通婚,赵普却与枢密使李崇矩结成儿女亲家;比如,国家禁止私贩木材、私购土地,他却私买木材修建豪宅,私购土地扩充房产,明知故犯。其他结党营私、贪赃枉法的事更是不胜枚举。
开国之际,正是整肃政治、打击奸佞、澄清天下、塑造清明政府形象的关键时期,他赵普无视朝廷威严,无视领导干部形象,无视时代潮流,置皇规国法于不顾,简直倒行逆施,罪大恶极。如果数罪并罚,削官籍没、发配流放是起码的,就是杀头索命也不为过。然而,赵普是谁?他是[TaShi]赵氏[ZhaoShi]王朝得以建立的功臣,是赵匡胤肚里的“蛔虫”、阴谋[YinMou]设计师啊。何况,对于[DuiYu]赵匡胤来说,赵普是与自己[ZiJi]“一起扛过枪、一起嫖过娼、一起分过赃”的“战友”,是认过宗族的“打虎亲兄弟”,是一条藤上的蚱蜢,唇齿相依,赵普没了,赵匡胤遇大事同谁商量去呀?有他这胆量的,就没他这计谋;有他这计谋的,就没他这老辣;有他这老辣的,就没他这果敢;有他这果敢的,就没他这周密;有他这周密的,就没他这运气。所以,他违反禁令、中饱私囊,皇帝[HuangDi]往往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结交钱王,私通外国,皇帝[HuangDi]只是酸不溜秋地嘟噜两句:“他(吴越王)还以为国家大事都是由你们这些书生决定的”;他结党营私、贪赃枉法,皇帝[HuangDi]也顶多只是设个副宰相[ZaiXiang]分点权或稍稍降职而已。赵普心里有底,只要不谋反,其他可以随心所欲,皇帝[HuangDi]既不会抄自己[ZiJi]的老底,也不会取自己[ZiJi]性命,这与感情无关,利益使然。
赵普一系列肆无忌惮违纪的结果是,皇帝[HuangDi]安排他当河阳节度使、检校太傅、同平章事,职务稍降,但还是享受宰相[ZaiXiang]级待遇。相对于[DuiYu]他犯的事来说,这简直不算什么处罚,等同于拍拍肩膀提醒一下。不过,赵匡胤走得早,不久就带着他的阴谋[YinMou]驾鹤西去了,由弟弟赵光义继位。赵普与赵光义虽然都曾经是赵匡胤阴谋[YinMou]的参与者与执行者,但对于[DuiYu]赵光义来说,赵普与兄长手下众多身边人和大臣一样,平时只是同事关系,至于父亲和兄长认下的那层宗族关系,也是此一时彼一时也。所以,赵光义当了皇帝[HuangDi]后,并没把赵普当回事,只是把他调回京城,先任太子少保、后任太子太保,一个[YiGe]稍有资历的人就能干的闲职罢了。赵普沐浴新朝,却丝毫也感受不到新朝气象,备受冷落,郁郁寡欢。
赵普是不甘于坐冷板凳的,对于[DuiYu]他来说,缺少的不是皇帝[HuangDi]的信赖,而是一个[YiGe]“阴谋[YinMou]”,只要皇帝[HuangDi]有“阴谋[YinMou]”,他就是靶场上的老黄忠,百发百中。前面说了,赵普曾经被赵老太爷当做自家人,还有一件小事没交代的是,赵氏[ZhaoShi]兄弟已故的母亲昭宪杜太后也曾经把赵普当成自己[ZiJi]人,特别是赵老太爷去世后,凡家里的大事都必请赵普商议。临终前,她把儿子和赵普叫到跟前交代遗言,自己[ZiJi]说,赵普记录并见证,确定了一个[YiGe]皇位继承的顺序:赵匡胤死后赵光义接任,赵光义死后赵廷美接任,再由赵廷美传位给赵匡胤的儿子赵德昭或赵德芳。赵普书写好后,杜太后安排“藏之金匮,命谨密宫人掌之”,这就是正史、野史上均有记载的“金匮之盟”。
皇帝[HuangDi]大都是有心病的。赵光义的心病是什么呢?就是这个“金匮之盟”。因为这个盟约规定他不能把皇位传给自己[ZiJi]的亲生儿子,这是多么揪心的事啊。要治好心病,就得篡改盟约,让历史绕过预定的路线图前进。要篡改盟约,就得搬开自己[ZiJi]的弟弟和赵匡胤的儿子们,于是就有了“阴谋[YinMou]”。赵氏[ZhaoShi]兄弟唯一相同的地方,就是一有阴谋[YinMou]就会立马想到同一个[YiGe]人——赵普。对于[DuiYu]赵光义来说,想到赵普不仅因为赵普是“金匮之盟”的参与者,“解铃还需系铃人”使然,而且因为赵普是一个[YiGe]顶尖的阴谋[YinMou]家,没有他摆不平的勾当。于是,赵普被赵光义重新启用为宰相[ZaiXiang]。
后来的事大家都知道了,赵光义与赵普君臣合谋,把赵廷美贬到了洛阳,接着贬到涪陵,使他困于偏远之地,即使有想法也没办法,最后郁郁而终。为什么说君臣合谋呢?试想,一个[YiGe]有“金匮之盟”确保自己[ZiJi]能登上皇位的赵廷美,真会如《宋史·赵普传》中所说“柴禹锡、赵镕等告秦王廷美骄恣,将有阴谋[YinMou]窃发”?这怎么看怎么像贼喊捉贼。如同摆放在皇宫里一把椅子,我明知过不了几天就是我的,我还会去偷、去抢吗?正如《续资治通鉴·考异》所说:“廷美之阴谋[YinMou],事无佐证,特以地处危疑,为众人所瞩目,太宗已怀猜忌,普复从而媒孽之,故祸不旋踵耳。”赵廷美成了阴谋[YinMou]的牺牲品,至于“德昭不得其死,德芳相继夭绝”,不过是阴谋[YinMou]的一个[YiGe]前奏罢了。赵普深深懂得,只要有阴谋[YinMou],就会有他的市场,就会有他的锦绣前程。随着“金匮之盟”关键人物逐渐离开历史和政治舞台,赵光义对他更加信任,更加倚重,无以复加。
纵观赵普一生,有生之年,三登相位,死后谥“忠献”,先追封“真定王”,后追封“韩王”,还“配飨太庙”,实现了一个[YiGe]做臣子能够得到的最高荣耀与待遇,可谓人臣之极。赵普的成功,关键在于道路的选择,他选择的是一条与极权合谋的通幽曲径,利用阴谋[YinMou],把自己[ZiJi]与极权捆绑成一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要么大富大贵,要么遗臭万年。这就像攀登高峰,越是险峻处,越容易坠落深渊,也越容易冲刺峰顶,越容易夺取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