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忆华东野战军血战碾庄--中华人民共和国年鉴(3)
关于陈布雷的死,后来大多数舆论归结于“死谏”二字。
陈布雷与蒋介石[JiangJieShi]的真正矛盾,起于他提出与共产党方面进行和谈,结束战争,以避免国民党政权的彻底垮台。陈布雷清醒地意识到,如果战争延续下去,国民党军的结局只能是失败。东北战场彻底失利、徐蚌大战即将爆发,陈布雷觉得自己跟随蒋介石[JiangJieShi]数十年,到了必须进谏忠言的时候。陈布雷告诉蒋介石[JiangJieShi],他“同意文白(张治中)将军的建议,早谈比晚谈好”。蒋介石[JiangJieShi]脸色阴沉地说,现在与共产党谈判,我们“连平起平坐的地位都没有”了。陈布雷劝说道:“只要党存在下去,就有先生的地位。”蒋介石[JiangJieShi]一下子火了:“美国人逼我,桂系逼我,现在连你也逼我。这个党除了我,谁能斗得过毛泽东?白崇禧?何应钦?张治中?你说!”蒋介石[JiangJieShi]认为“徐蚌会战刚刚开始,谁胜谁负还没有揭晓”。陈布雷决心把话说得更清楚些:“我们只有这么一点力量了,这是我们可以和他们[TaMen]谈判的资本;如果连这点力量也没有了,那时我们想谈也谈不成了。”蒋介石[JiangJieShi]说:“我知道你已经很累了,我看你还是休息休息吧。”陈布雷流了泪,他恳求蒋介石[JiangJieShi]这次听一次劝告。蒋介石[JiangJieShi]依旧说:“你累了,休息去吧。”
绝望的陈布雷决心彻底休息。蒋介石[JiangJieShi]为陈布雷题写的挽联是:当代完人。
就在陈布雷自杀的那天,美军副总参谋长魏德迈和国民政府代表蒋匀田正在华盛顿的一座大楼里审视一张中国地图,魏德迈在中国地图上画来画去,试图寻找一条最后的防御线——如果共产党军队在徐州[XuZhou]战场上得手,国民党军队将在哪里抵挡随之而来的泄洪般的攻击[GongJi]呢?令人吃惊的是,魏德迈最终画出的这条防御线既不是淮河,也不是长江,甚至不是珠江,他把国民党军的防御线一下子画到了中国东南方向的台湾和西南方向的云南:
如果徐州[XuZhou]失守,惟有退保中国东南与台、澎地区。照地理的形势说,自福州至昆明三角地带,较易防守,所以我划一条代表战略地带的红线。惟四川省的经济价值甚高,不应轻易放弃,所以我划一条虚线,以为试守之计……现在美国海军尚固守青岛基地,目的即在支持平、津三角地带傅作义的守军,使能牵制中共军队,不能即刻大批南进,盼拖长时间,以便布置防守东南半壁的战略基地。无法得知蒋介石[JiangJieShi]看到美国盟友为他画出的这样一条防御线时是一种什么心情。
粟裕已经将攻击[GongJi]碾庄圩的作战部署调整完毕:
各攻击[GongJi]纵队和特种兵纵队的重型火炮被统一编成三个炮群,支援攻击[GongJi]作战;第四、第六、第八、第九、第十三和特种兵纵队为攻击[GongJi]部队[BuDui],由山东兵团[BingTuan]政治委员谭震林、副司令员王建安指挥;第七、第十、第十一纵队为阻援部队[BuDui],负责阻击邱清泉、李弥两兵团[BingTuan],由第十纵队司令员宋时轮、政治委员刘培善统一指挥;苏北兵团[BingTuan]司令员韦国清、副政治委员吉洛指挥第二、第十二纵队和中原野战军第十一、鲁中南纵队,向徐州[XuZhou]的东南方向攻击[GongJi]前进,侧击邱清泉、李弥两兵团[BingTuan]。第一纵队为预备队。
十三日晚,华东野战军对碾庄圩的攻击[GongJi]再次开始。
由于采取了土工迫近作业的战法,尽管逐村逐屋的争夺战依旧十分激烈,但黄百韬的前沿阵地[ZhenDi]不断被蚕食,外围的小村庄一个个地丢失,攻击[GongJi]部队[BuDui]的官兵逐渐地向碾庄圩核心阵地[ZhenDi]靠近。
与此同时,在碾庄圩的西面,阻击徐州[XuZhou]东援之敌的战斗打响了。
邱清泉和李弥两兵团[BingTuan]沿陇海铁路两侧,各以两个军的兵力向东进攻企图解围黄百韬:第八军进攻寺山,第九军进攻团山,第五军进攻魏集,第七十军进攻邓家楼。四个军的兵力,拥有数百门重炮和数十辆坦克,还有空中火力支援,虽然杜聿明对增援行动能否缓解徐蚌战场的危机持怀疑态度,但是,仅就两个兵团[BingTuan]的进攻而言,由于距离很近,只要推进十几公里后,重炮就能打到碾庄圩,因此向黄百韬靠拢应该问题不大。
中央军委的决策是,决不能让增援的敌军到达碾庄圩,但也不能打得太狠让敌人[DiRen]缩回徐州[XuZhou]。
在徐州[XuZhou]以东的阻援战场上,华东野战军官兵显示出野战阵地[ZhenDi]防御以及大兵团[BingTuan]对垒的惊人的勇气和战斗力。十纵在北面防御团山、寺山一线,七纵居中防御魏集一线,十一纵在南面防御邓家楼一线。从军事地理上看,这里并不利于打阻击战,地势开阔,除少数村庄和小丘陵之外,无险可守。于是,阻援部队[BuDui]决定集中兵力防御几个重要的据点,加大阻击阵地[ZhenDi]的纵深,采取节节抗击、不断出击的战法,将国民党军两个强大的突击兵团[BingTuan]死死地拖在这里。七纵司令员成钧压力巨大,因为这是从没遇到过的面对强敌的阻击战。在七纵的阻击地段,大部分是平原开阔地,只有一些小小的乱石山,构筑工事十分困难,却有利于敌人[DiRen]坦克的进攻。特别是,碾庄圩就在身后约四十公里处,阻击阵地[ZhenDi]纵深不足二十公里,可供机动的余地很小。成钧在阵地[ZhenDi]编成中突出重点,构筑了“品”字形支撑点,组织起强有力的第二梯队和反冲击小组,准备在此给敌人[DiRen]大量消耗。邱清泉兵团[BingTuan]第五军二师的进攻十分猛烈,七纵一线阻击部队[BuDui]经过一天的战斗后,转移到薛山、大石山一线。夜幕降临,在当地百姓的帮助下,官兵们连夜在满是石头的小山上构建工事。天亮了,国民党军步兵的进攻还没开始,工事就被敌人[DiRen]猛烈的炮火摧毁。十九师的一个连在薛山光秃秃的阵地[ZhenDi]前沿连续打退敌人[DiRen]的三次冲锋,七班战士张龙喜用机枪顽强封锁着一个山口,山口中已经横陈着三十多具国民党军的尸体。由于防御地段同时受到第五军和李弥兵团[BingTuan]第九军的协同攻击[GongJi],十四日黄昏,七纵再次从薛山、大石山一线后撤至乱石山阵地[ZhenDi]。
十一纵的当面是国民党军第七十军。第七十军火炮达七十门以上,加上飞机的低空扫射,十一纵的阻击阵地[ZhenDi]上烈焰升腾。敌人[DiRen]在坦克的支持下蜂拥而上,十一纵官兵在阵地[ZhenDi]上顽强抗击一整天,黄昏时分两军步兵在阵地[ZhenDi]前沿相接,肉搏战的厮杀中阵地[ZhenDi]来回易手,天黑时前沿的一条战壕丢失。接下来的两天,十一纵官兵扼守着马山、中山、张庄、刁泉等阵地[ZhenDi]。敌人[DiRen]的炮弹打来时官兵们躲在石缝中隐蔽,步兵冲来的时候再呐喊着冲上前沿。在狼山阵地[ZhenDi]上,九十二团的一个加强营抗击着敌人[DiRen]三个方向合击,战斗从上午打到黄昏,加强营最后仅剩下一个班的官兵,但阵地[ZhenDi]依旧在手。十五日,根据上级命令,十一纵撤退到二线阵地[ZhenDi]。
宋时轮的十纵扼守在团山、寺山一线,这是李弥的第八军和邱清泉的第五军重点攻击[GongJi]的地段。十纵二十八师抢占了约十公里宽的战地,仅用一天时间就挖掘出数条战壕和大量掩体。敌人[DiRen]的进攻开始了,八十四团二营抗击着整营整团的攻击[GongJi],两军反复厮杀后都出现严重的伤亡。坚守在一个路口的苗树柏班,是一个勇敢的战斗集体,在人员伤亡、弹药将尽的情况下,他们[TaMen]同时控制着左右两面的敌人[DiRen],当机枪子弹用尽时,班长苗树柏说:“就是用刺刀拼,用石头打,也要把敌人[DiRen]挡在寺山口之外!”然后,他带领战士挥舞铁锹铁镐硬是把当面的敌人[DiRen]顶了回去。在二营的阵地[ZhenDi]上,两个团的敌人[DiRen]已经冲上来了,四连和六连所有负伤的官兵都加入了战斗。七班副班长崔学元右腿三处中弹,一只脚被炸烂,依旧在扔手榴弹;卫生员于家深抓起枪直冲山顶,然后猛烈射击以压制敌人[DiRen];最后,营教导员常俊邦把仅有的一排子弹交给副排长崔明纉,把最后一颗手榴弹交给战士杨光宝,命令他们[TaMen]向敌人[DiRen]发动最后的反击。战士们向黑压压的敌人[DiRen]冲了过去,这是二营一天之内发动的第十次反击。在团山方向,李弥的第八军二三七师在猛烈的炮火支援下占领了团山。第八军军长周开成不相信解放军会放弃这个山头,“上去一看,原来是座秃山,解放军是为了避免伤亡才撤走的”。周军长的预感是对的,当晚团山阵地[ZhenDi]就受到猛烈反击,不善于夜战的国民党军很快就被赶了回去。周开成认为,在飞机、大炮、坦克的协助下,两个兵团[BingTuan]“一定可以救出黄百韬”,但是,在团山,一个被俘的解放军战士告诉他:“我们有很多部队[BuDui],步步为营,村村为战,稳扎稳打,一定能吃掉黄百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