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抗美援朝胜利后中国和苏联的较劲谈判--国家年鉴(3)
1951年6月,经过五次战役后,朝鲜[ChaoXian]战场上形成了双方战略对峙状态,无论敌人[DiRen]怎么发动攻势,战线都稳定在三八线附近。尽管美国当时纠集了16个国家联合行动,但除美国外,其余国家出兵只是象征性的,而且都只是应付差事,并没有什么积极行动,也无战斗力,在战斗中一触即溃。但朝中两军却愈战愈强,是美军第二次世界大战以来从未遇到过的对手。美伪深恐朝中部队再次越过三八线向前推进,那时可能弄得美伪十分狼狈,甚至一败涂地,后果不堪设想。于是急急忙忙,积极建议双方停战议和,以便把朝中武装力量阻止在三八线一带。这样,既可保持住自己的体面,也可能维持住自己四分五裂的阵营,以免丢脸和遭受更大的损失,因为在侵朝战争中蒙受损失最大的是美国。美国心急如焚,寻找各种渠道,前后两次向苏表示,希望苏联能从中斡旋、帮助,并转告朝中方面,说明美方愿意就地立即停火、停止军事行动,然后谈判议和。关于这点,斯大林[SiDaLin]向我方作了详细的解释和建议。这是美国一个重大的战略考虑,同时也表明它对侵朝战争前途的一种焦急和忧虑。消息很快传到北京、平壤。6月初,金日成首相来到北京,和毛主席、周总理[ZongLi]等一起研究朝鲜[ChaoXian]战局并协商关于朝鲜[ChaoXian]停战问题[WenTi],谈好目前两个月不进行大的反攻战役”,以进行和谈。于是,中央决定派高岗陪同金日成前往苏联,共同协商朝鲜[ChaoXian]停战问题[WenTi],并向苏方表明我双方对停战的意见和态度。我也同行。6月中旬到达莫斯科后,中国同志住在奥斯特罗夫斯卡。 ①1950年12月31日发起的第三次战役,志愿军和朝鲜[ChaoXian]人民军从三八线附近一直打到三七线后,彭德怀司令识破了敌人[DiRen]是有计划地撤退,诱我到不利地区与我决战的企图,于1951年1月8日命令停止进攻。敌诱我企图未逞,即开始对我进行全线进攻,开始打第四次战役。因敌优我劣,我实行积极防御作战,于3月14日主动撤出汉城,将敌阻于三八线附近地区。4月22日,朝中军队发起第五次战役,迫敌退至汉城及其以南地区,随后主力休整并回撤,将敌阻于三八线附近地区。战役于6月10日结束。
娅街8号公寓。朝鲜[ChaoXian]同志住在另外的地方。斯大林[SiDaLin]立即接见了金日成、高岗,首先关心地询问朝鲜[ChaoXian]前线的实际状况,并想弄清以下几个问题[WenTi]:(1)前线上的实际情况如何,战斗行动是否还在继续?(2)南北两方军队所占据的阵地位置(战略据点)的优劣比较,朝中能否坚守住阵地而不动摇? (3)敌方反扑能力与可能性如何?如反扑,能否抵御住?一句话,朝中军队目前占据的是不是有利地位?最后他问:立即停火好,还是再打一下,修正战线地位后,再谈停战好?
这时,朝中两方谈话的人都混淆了各不相同的词汇用语,把停火、停战、媾和(和解)、休战、和约等词汇混杂、交叉使用。于是,斯大林[SiDaLin]要求先弄清各种概念的含义,他说:不澄清一下,我们[WoMen]就不能明确我们[WoMen]要达到什么目的。他指出:你们[NiMen]这会儿在谈话中混同地使用了几个含义完全不相同的词汇,使人听不懂你们[NiMen]的意见,摸不准你们[NiMen]的意图和要求到底是什么。拿你们[NiMen]这会儿在谈话中使用的几个词汇来说,停战、停火、休战、媾和、和约等,它们的含义之间的差别是很大的。所谓停火,就是在战斗期间,在前线上,由于某种原因而需要短暂的停火(数小时,或一两天;时限一过,又继续交战)。停战则是较长时间的停止军事行动,但双方仍处在交战状态。
我想问、想弄明白的是,我们[WoMen]今天所谈的,即你们[NiMen]所期望、所要达成的目的究竟是什么?我们[WoMen]现在商谈的是属于哪一范畴的问题[WenTi],对此应该使用一个清楚的、准确的概念,否则,像你们[NiMen]在谈话中同时使用几个不同概念,使人越听越糊涂。你们[NiMen]用明确的概念表明你们[NiMen]的意图,才好与对方办交涉嘛。你们[NiMen]的意图、愿望、要求究竟是什么?
这时,朝中方面回答说:我们[WoMen]的愿望是停战。接着,斯大林[SiDaLin]又问:是就地停战,还是要求双方在做过某些调整后(即防线上的调整或依地理、地形需要做的调整)再停战?有否某方被包围的部队或地方?
对这个问题[WenTi]没有人能回答清楚,而朝中两方面提供的地图标志是过时了的。斯大林[SiDaLin]不得不找苏军总参谋部的一位将军携带军用地图来说明当时朝鲜[ChaoXian]前线的情况。然后斯大林[SiDaLin]问,应以何日何时确定为停战期?斯大林[SiDaLin]不太愉快,因为商谈的人对许多情况不清楚。当会谈基本结束,大家进入休息室时,斯大林[SiDaLin]关心地问:停战后的打算是什么?怎样稳住朝鲜[ChaoXian]局势,恢复和发展经济建设?
在交谈中,斯大林[SiDaLin]忽然向我方提到发展橡胶园的问题[WenTi],并说,他听说海南岛、雷州半岛,甚至广州附近都有栽培橡胶林的条件与可能,对这个问题[WenTi]你们[NiMen]是怎么研究的?是否已有试验田?
“和平的代价”的广播节目中发表了广播演说,提出和平解决朝鲜[ChaoXian]战争的建议。他说:第一个步骤是交战双方应该谈判停火与休战,双方把军队撤离三八线。”6月25日、7月3日我《人民日报》连续发表社论,强调中国人民是爱好和平的,指出:毫无疑问,作为和平解决朝鲜[ChaoXian]问题[WenTi]的第一个步骤,马立克的提议是公平而又合理的。”7月10日,朝鲜[ChaoXian]停战谈判于三八线的开城举行。
虽然1951年7月10日在朝鲜[ChaoXian]战场上敌我双方开始谈判,但是,敌人[DiRen]并无诚意谋求和平,所以8月、9月先后发动了夏季和秋季两次攻势,同时在空中对我交通线实行绞杀战。1952年1月敌人[DiRen]又进行细菌战。朝鲜[ChaoXian]战场一直也未实现真正停战,而形成边打边谈的局面。在谈判桌上,美国、李承晚的代表乘机刁难、破坏。1951年12月开始“关于战俘的安排问题[WenTi]”的谈判。美国利用战俘问题[WenTi]大做文章:首先以失踪人数为基数向我要俘虏名单,散布我们[WoMen]虐待杀戮俘虏的谣言;然后又提出一对一交换战俘,自愿遣返”等问题[WenTi]。如果照此办理,我们[WoMen]有许多被俘人员不能回归家园,当然遭到我方的拒绝。美国为了打破战场上的胶着状态和谈判桌上的僵持局面,压我屈服,从1951年8月中旬起开始大规模地轰炸北朝鲜[ChaoXian]并中断谈判。面对敌人[DiRen]的狂轰滥炸,有两种态度:一种为敌人[DiRen]的进攻所吓倒,接受美国方案;另一种是坚持斗争直至胜利。我党中央的态度是坚持立场,贯彻既定原则,认为只有坚定才能逼敌人[DiRen]转弯。战争拖下去,对我们[WoMen]确实不利,但困难是可以克服的,而敌则有内外不可克服的困难,最后总要找出和平解决的办法。我们[WoMen]不怕拖,也不怕战,但也不宣告破裂。彭总更是做好了再打两三年的准备,如果必要的话。1952年8月17日,周总理[ZongLi]率政府代表团抵达莫斯科,商谈朝鲜[ChaoXian]战争及第一个五年计划等问题[WenTi]。8月21日和斯大林[SiDaLin]会谈,周总理[ZongLi]首先说明了我党中央对朝鲜[ChaoXian]战争和国际形势的看法。斯大林[SiDaLin]同意我们[WoMen]的谈判方针,并同意帮助装备中国60个师,但炮弹消耗与敌人[DiRen]之比1∶9是不行的,应是20∶9,必须压倒敌人[DiRen]。他说:朝鲜[ChaoXian]战争对美国是败血症,实际上北朝鲜[ChaoXian]和中国都没有损失领土,美国也了解朝鲜[ChaoXian]战争对他们不利,迫切需要停战。如果宣布苏军继续驻在旅顺口,他将更伤脑筋。美国在朝鲜[ChaoXian]既没有达到预期目的,在其他地方也就更难以实现自己的想法。停战谈判是一大问题[WenTi],毛泽东主张忍耐、坚持是对的。我们[WoMen]援助朝鲜[ChaoXian]是不吝惜的。美国扣留战俘是非法的。斯大林[SiDaLin]提出谈判的三个步骤:我方被俘人员以116000人计算,如果敌人[DiRen]扣留我30%,我们[WoMen]可以扣留敌俘13%左右作为交换,说明我们[WoMen]不相信敌人[DiRen]所谓我方被俘人员有不愿回来的事实,故扣留其比例的半数,促使敌人[DiRen]改变态度。
美国没有本领进行大战,他的英法朋友更不行,人民也不愿打仗。斯大林[SiDaLin]又强调:我们[WoMen]对美国应坚持立场,只有硬,才能解决台湾问题[WenTi]、朝鲜[ChaoXian]问题[WenTi]。公道对美国是不存在的。美国以原子弹和空袭吓人,是不能解决问题[WenTi]的,决定战争,还是靠陆军。他同意援助朝鲜[ChaoXian]五个高射炮团,以增强防空能力。他认为,中国空军不能出击三八线,出击等于正式参战,因为空军不是志愿军的,而是国家的。不管在战略上还是战役上现在都不要出击,不要破坏谈判局面。最后,在周总理[ZongLi]建议下,斯大林[SiDaLin]同意彭德怀、金日成、朴宪永秘密访苏。9月1日,彭总、金日成、朴宪永抵达莫斯科,由苏联军方接待,住在乡下的别墅。9月4日,斯大林[SiDaLin]约见了彭德怀、金日成、朴宪永,在座的有莫洛托夫、马林科夫、贝利亚、米高扬、布尔加宁、卡冈诺维奇及中国政府代表团全体成员:周总理[ZongLi]、陈云、李富春、张闻天、粟裕五人。斯大林[SiDaLin]询问了朝鲜[ChaoXian]战局及谈判的情况。他说:中朝人民是英勇的。中国空军是不能参战的,因为空军参战就意味着国家参战,而中国公开参战,对和平阵营是不利的。但是,朝鲜[ChaoXian]人民军的空军应积极行动,苏联可以援助朝鲜[ChaoXian]三个空军师。可给中国和朝鲜[ChaoXian]各一个师的喷气式轰炸机,给朝鲜[ChaoXian]再增加五个高射炮团、两千辆汽车。阵地前沿多布地雷。当谈到士气问题[WenTi]时,斯大林[SiDaLin]说:军队没有勋章、没有官阶、没有薪金是不正确的。不要将军、元帅是无政府主义的想法。我方做了解释:原打算全国胜利后逐渐实行从供给制转到薪金制,后因朝鲜[ChaoXian]战争而推迟了两年,预计1954年完全可以实现薪金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