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艺[WenYi]报》转载[ZhuanZai]了“小人物”的论文

　　《人民日报》将《关于<红楼梦[HongLouMeng]简论>及其它》一文的小样排出后，李希凡与蓝翎白天等，夜晚盼，高兴而又焦急地期待着刊出。好几天过去了，《人民日报》一点动静也没有，他们等得有点心凉，百思不得其解，他们当然不知道这幕后的情况。终于等到了真实的信息，邓拓通知他们，此文将由《文艺[WenYi]报》转载[ZhuanZai]，中国作家协会会直接和他们联系。紧接着，蓝翎便收到中国作协陈鹤翔的来信，约好去他那里，一起去见冯雪峰。蓝翎回忆说：

　　冯雪峰时任作协副主席、《文艺[WenYi]报》主编。他住在现北京站北面的方巾巷，后面即苏州胡同，离作协和《文艺[WenYi]报》都不远，他的办公室也是会客室。我对冯雪峰景仰已久，读过他不少文艺[WenYi]理论著作和杂文。他有长者风度，对小青年谈起话来和蔼可亲。他只说我们[WoMen]的文章[WenZhang]《人民日报》决定不转载[ZhuanZai]了，由《文艺[WenYi]报》转载[ZhuanZai]，至于什么原因，却没有说。冯雪峰将我们[WoMen]文章[WenZhang]中的错别字和用词不当以及标点符号不妥之处一一指出，并随手加以改正，然后，拿出一份转载[ZhuanZai]的“编者按”拟稿，征求我们[WoMen]的意见。当我看到有“用科学的观点……”的词句，感到评价过高，表示实在不敢当。他说，不必客气。文章[WenZhang]决定转载[ZhuanZai]在《文艺[WenYi]报》第十八期。谈完此事，冯雪峰便谈起文艺[WenYi]创作的事，还涉及到茅盾三十年代的小说。陈鹤翔不断插话。我们[WoMen]敬听，气氛非常轻松。等从他家出来，已十点多。他送出门外，怕我们[WoMen]赶不上电车，一定要雇三轮车。9我们[WoMen]坚持不要，走出了苏州胡同。走了不远，李希凡感概地说：“从他身上感受到了鲁迅的作风。”

　　同冯雪峰谈话的第二天，我给他写过一封信，一方面表示感谢，一方面表示想到文艺[WenYi]界工作。因为《人民日报》不转载[ZhuanZai]，我的工作调动也可能受挫，心里不踏实，才向他提出的。冯雪峰很快回了信，让我安心，组织上会很好安排的。（红格八行书，毛笔字，我一直珍藏着，反右时付之丙丁。）接到他的信不久，学校即通知我办调动手续，去《人民日报》报到，落实了邓拓原来的决定。我是十月中旬调到报社文艺[WenYi]组的。才风闻此事同毛泽东[MaoZeDong]主席的指示有关，非同一般。

　　当冯雪峰同我们[WoMen]谈完转载[ZhuanZai]文章[WenZhang]的事以后，陈翔鹤立即提出，约我们[WoMen]给《文学遗产》也写一篇文章[WenZhang]。我们[WoMen]表示，八月间已寄去过《评<红楼梦[HongLouMeng]研究[YanJiu]>》的稿子，不知收到没有。他一听很惊奇，说，还不知道，回去找一找。稿子很快发表在十月十日的《光明日报》“文学遗产”专版。事后我们[WoMen]才知道，设在陈翔鹤办公室外间的编辑部，平时只有两位工作人员处理日常来稿，一位是著名剧作家陈白尘的夫人金玲，一位是刚分配来的我们[WoMen]同年级的同学何寿亭。来稿多，人手少，只能按先来后到的次序摞起来，一件一件处理。像我们[WoMen]这些名不见经传的青年人的稿件，又没有什么时间性，几个月内能得到处理就算不错了，似乎说不上有意压制谁。10

　　冯雪峰之平易近人，李希凡的叙述可为蓝翎回忆的左证。1992年4月22日李希凡接受采访时谈到：

　　我记得当时《关于<红楼梦[HongLouMeng]简论>及其它》一文发表后，大概是在国庆节前后吧，《人民日报》总编辑邓拓找到蓝翎和我，了解我们[WoMen]写作的经过，要我们[WoMen]作一些补充和修改，准备在报上转载[ZhuanZai]。但文章[WenZhang]改出来拿去排印，却没有见报，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曲折，我们[WoMen]当时不了解。隔了些日子，又说要由《文艺[WenYi]报》转载[ZhuanZai]，请冯雪峰找我们[WoMen]谈话。我对雪峰同志是很尊敬的，因为我读过他很多论鲁迅的著作，认为写得很深刻，后来批评《文艺[WenYi]报》，冯雪峰出来做检讨，我也懵了。我记得他接待我们[WoMen]时非常平易近人，他只说了你们的文章[WenZhang]有些地方还粗糙，没写好，有些地方我要给你们改一改，发表时还要加个编者按这样一些话。我们[WoMen]的文章[WenZhang]确实比较粗糙，我自己也没感到这话有什么问题。《文艺[WenYi]报》要登，我们[WoMen]当时很高兴。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