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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洛之争:毛泽东刘少奇政治合作的开始--中华人民共和国年鉴(4)
且不论毛泽东[MaoZeDong]是否曾对刘少奇[LiuShaoQi]写信的举动表示过支持,刘少奇[LiuShaoQi]决定向洛甫陈述自己政治[ZhengZhi]意见的动机,一方面是刘少奇[LiuShaoQi]多年来就不满中共[ZhongGong]中央的一系列政策,另一方面与刘少奇[LiuShaoQi]在北方局工作期间遭遇到的党内左倾分子的对新政策的强烈抵抗有关19。除此之外,还有另一个重要的原因,1937年的中共[ZhongGong]中央正处在调整政策的关头,中共[ZhongGong]中央内还未真正形成某个人的绝对的政治[ZhengZhi]权威。洛甫虽是党的总负责人,但其权力有限,其他中共[ZhongGong]领导人大都是独当一面;毛泽东[MaoZeDong]尽管处于上升状态,但当时也并非大家一致共认的唯一领袖20。因此给洛甫写信,不仅不会遭遇到党的历史上屡屡发生的党员因向中央陈述意见而被打成“反党分子”的厄运,相反,却有可能得到毛泽东[MaoZeDong]的支持。刘少奇[LiuShaoQi]很清楚,在对党的十年历史的看法上,毛泽东[MaoZeDong]与自己有很多共同的语言。
刘少奇[LiuShaoQi]的长信在中共[ZhongGong]中央核心层引起轩然大波。1937年3月23日、4月24日,中共[ZhongGong]中央政治[ZhengZhi]局两次开会都讨论了白区工作问题。洛甫对刘少奇[LiuShaoQi]的意见极不以为然,一些同志随声附和,认为刘少奇[LiuShaoQi]对大革命失败原因的分析是替陈独秀洗涮,刘“反共产国际,反中共[ZhongGong]中央”,是陈独秀的“应声虫”。还有人指责刘少奇[LiuShaoQi]受到了张国焘的影响。对于刘少奇[LiuShaoQi]有关八七会议后中共[ZhongGong]犯了十年“左”的错误的看法,中共[ZhongGong]中央政治[ZhengZhi]局大多数成员也都认为言过其实。在一片责难刘少奇[LiuShaoQi]的声音中,只有毛泽东[MaoZeDong]一人站出来替刘少奇[LiuShaoQi]讲话,称“刘并没有反对中央的野心”。毛没有直接卷入具体问题上的争论,而是竭力调和刘、洛之间的意见冲突。这样,刘少奇[LiuShaoQi]虽然受到洛甫的严厉批评,但由于说了毛想说又不便公开说的话,引起毛泽东[MaoZeDong]的共鸣。毛的态度鼓励了刘少奇[LiuShaoQi],使刘少奇[LiuShaoQi]敢于采取下一步重大行动,在1937年5-6月中共[ZhongGong]中央召开的白区工作会议上,向洛甫发起面对面的挑战。
1937年5月17日一6月10日,中共[ZhongGong]中央在延安召开白区工作会议,这次会议由于刘少奇[LiuShaoQi]与洛甫的激烈争论,其间曾一度中断,后在毛泽东[MaoZeDong]的有倾向的调和下,会议才得以继续进行。
从1937年5月17日一5月25日,是白区工作会议的第一阶段,会议围绕刘少奇[LiuShaoQi]的《关于白区的党和群众工作》的报告展开了激烈的争论。刘少奇[LiuShaoQi]报告的主要内容是重复3月4日给洛甫信中的精神,着重批评十年来党在白区工作指导中的“左”的传统。刘的报告激起强烈反响,柯庆施指着刘少奇[LiuShaoQi]的鼻子骂他是“老右”21。许多代表反对刘少奇[LiuShaoQi]提出的白区工作损失几乎百分之百“的观点,不同意刘对白区工作的总体评价,坚持认为党的六届四中全会后,白区工作的”总的路线是正确的“22。
由于会议上出现的紧张激烈的争论,中央书记处宣布会议暂停。1937年6月1-3日,中央政治[ZhengZhi]局就白区工作会议讨论中提出的一些基本问题召开会议,集中讨论十年来的白区工作,毛泽东[MaoZeDong]在关键时期助刘一臂之力.毛一反不久前回避刘格争论的态度,明确表示刘的报告”基本上是正确的“,称赞刘在白区工作方面”有丰富的经验“,说刘系统地指出了党在过去时间在这个问题上所害过的病症,是一针见血的医生”23。在6月3日政治[ZhengZhi]局会议上,毛又作了支持刘少奇[LiuShaoQi]的重要发言。毛进而不谈十年政治[ZhengZhi]路线问题,而是针对反对派集中批评刘少奇[LiuShaoQi]只讲缺点;不讲成绩,首先谈了中共[ZhongGong]所取得的伟大成绩“,在谈论了党的优秀传统后,毛着重指出党内”还存在着某种错误的传统“,强调”这是不能否认与不应否认的事实“24,从而全面肯定了刘少奇[LiuShaoQi]的观点,在刘洛争论中有力地支持了刘少奇[LiuShaoQi]。由于毛泽东[MaoZeDong]在发言中回避了容易引起分歧的有关过去白区工作指导方针是否犯了十年一贯的”左“的错误这个敏感问题,因此毛的意见得到包括洛甫在内的与会者的一致同意,并成为下一阶段白区工作会议的主调。
1937年6月6日,白区工作会议继续开会,会议进入第二阶段。洛甫有意识地谈化毛泽东[MaoZeDong]在6月1-3日讲话的倾向性,抓住毛讲话中对自己有利的内容,坚持自己的观点。他根据自己理解的6月1-3日中央政治[ZhengZhi]局会议的精神,代表中共[ZhongGong]中央在会上作了《白区党目前的中心任务》的报告。洛甫强调”实践中的某些错误是不可避免的“,中共[ZhongGong]在白区工作所犯的错误的性质不是政治[ZhengZhi]路线错误,”不是由于什么一定的政治[ZhengZhi]路线或政治[ZhengZhi]倾向“,”而是在领导斗争中有时犯了策略上的错误“。这种错误”不过是整个领导群众策略与群众工作方式中的某些部分错误,而不是整个领导的错误,“党”坚决领导斗争的的方针是完全正确的“25。洛甫坚决反驳刘少奇[LiuShaoQi]对中共[ZhongGong]中央在白区工作中反对”合法主义“的批评,坚持认为”过去党反对合法主义的斗争,仍然是对的“,强调指出,”过去一切非法斗争,是必要的与正确的,而且过去主要的斗争方式只能是非法的“。洛甫不无影射地批评刘少奇[LiuShaoQi]像俄国的普列汉诺夫一样,”以每次革命斗争的成败的结果来判断革命斗争的价值“,把失败的斗争看成”无意义“或”谩骂一顿‘盲动主义’完事“,指责刘少奇[LiuShaoQi]”看不到每一次革命群众的革命斗争,就是结果失败了,仍然有着他的巨大的意义“26。洛甫批评刘少奇[LiuShaoQi]把”关门主义“、”冒险主义“作为”钢鞭“,全盘否定中共[ZhongGong]十年白区工作成就,强调指出,”每一斗争在胜利或失败之后,必须详细的研究其经验与教训,切不要拿简单的空洞的帽子(如盲动主义、冒险主义、机会主义)去代替对于最具体问题的具体分析“。对党内所存在的”各种不正确思想,应有确当的估计,不要夸大或缩小,或任便给同志们‘戴大帽子’“27。洛甫的报告获得参加白区工作会议代表的一致拥护,在暂时不利的形势下,刘少奇[LiuShaoQi]被迫退却。6月9日和10日,刘少奇[LiuShaoQi]在会议作结论报告。刘表示同意洛甫的报告;并且对自己的前一报告作了解释和自我批评:“我在会上作的报告,着重是批评‘左倾关门主义与冒险主义’,并不是否定过去的一切,因为主要是批评错误这一方面,没有说到其他方面,并且对某些问题缺乏具体分析,有些地方说过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