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匡时拍卖尤永:三分之一拍品来自海外--国家年鉴
海外[HaiWai]中国艺术品[YiShuPin]比较多的地方主要是日本、美国、台湾和东南亚华人圈。艺术品[YiShuPin]跟金钱一样是流动的,会往经济发达和有文化的地方去。
面对国内艺术品[YiShuPin]市场日益激烈的竞争,国内货源越来越稀缺,因此前往海外[HaiWai]收集艺术品[YiShuPin]正成为国内藏家、卖家乃至拍卖行的共识。据北京匡时国际拍卖有限公司副总裁尤永介绍,基本上每家拍卖公司每年都会有很多海外[HaiWai]回流[HuiLiu]艺术品[YiShuPin]上拍,匡时每年征集的拍品就有三分之一以上都来自海外[HaiWai]。
为了能在今年春拍上取得好成绩,匡时国际今年也新增北美办事处,并由董事长董国强带领专家小组,远赴台北、大阪、九州、东京征集拍品。日前,匡时副总裁尤永接受本刊专访,分析介绍了海外[HaiWai]艺术品[YiShuPin]回流[HuiLiu]现象及其形成原因。
我们毁掉的艺术品[YiShuPin],远比流失海外[HaiWai]的多
《投资有道》:
海外[HaiWai]艺术品[YiShuPin]从什么时候开始回流[HuiLiu],主要出现过哪些精品?
尤永:
文物艺术品[YiShuPin]的大规模回流[HuiLiu],主要是最近五到十年的事。随着中国经济的飞速发展,有钱人越来越多,货源越来越稀缺,中国艺术品[YiShuPin]在主场卖得贵,当然就回流[HuiLiu]到中国来。近一个世纪以来中国积贫积弱,古董艺术品[YiShuPin]一直是流出去的,所谓回流[HuiLiu]也不过就是最近这些年而已。建国后政治运动太多,如破四旧,文革摧毁了财富,也摧毁了文明。
中国现在的收藏家都是第一代,他们和企业家一样,都是白手起家。我没听说中国现在有哪位大收藏家是祖传的,东西是祖上留下的,全是自己买出来的,挣出来的。这和国外太不一样了,海外[HaiWai]很多收藏家都传了两三代人。
国内拍卖行通过十多年的拍卖征集,收回了很多流失海外[HaiWai]的精品,例如1995年,由北京瀚海推出的北宋张先《十咏图》手卷,被故宫博物院以1980万元人民币购去;2002年,流落海外[HaiWai]300年之久的宋代米芾大字作品《研山铭》在中贸圣佳上拍,创2990万元人民币的天价,最终由故宫博物院收藏;2000年引起轰动的《乾隆粉彩六方套瓶》,是由北京市文物公司以2094.7万港元在香港苏富比春拍购得的;2003年,上海博物馆得知美国收藏家安思远有意出让被称为“中国书帖祖宗”的宋拓本《淳化阁帖》,抢先以450万美元购得;2003年,嘉德上拍距今1500年、被称为“中国现存最早书法”之一的书法手卷晋索靖书《出师颂》,也被故宫博物院以2200万元人民币收购。
基本上每家拍卖公司每年都会有很多海外[HaiWai]回流[HuiLiu]艺术品[YiShuPin]上拍,匡时历年来上拍过不少好作品,比如去年上拍的田黄仿汉平安纽印章、御制铜胎掐丝珐琅童子(一对)、王铎的《雒州香山作》、张大千的《神鹰图》、唐英制青花缠枝莲纹花觚、御制白玉雕如意常青松枝瑞鼠纹笔筒等等。
今年6月份春拍将要出现的有齐白石的《牵牛竹鸡》,油雕专场精品有海外[HaiWai]华人大师常玉1930年的作品《曲腿马》,这幅油画曾为荷兰作曲家约翰·法兰寇 (Johan Franco)旧藏,收录于《约翰·法兰寇收藏之常玉作品》及《常玉油画全集》之中。
《投资有道》:
近年来各拍卖公司海外[HaiWai]艺术品[YiShuPin]的征集主要集中于哪些地区?这些艺术品[YiShuPin]当时是在什么情况下流出的?
尤永:
在海外[HaiWai],中国艺术品[YiShuPin]聚集比较多的地方主要是三大块,第一个是日本,第二个是美国,第三个是台湾和东南亚华人圈。直到二战之前,日本在文化上都是倾向于中国的,他们把自己当作中华文明的一个分支,先不谈掠夺,首先还是因为喜欢,很多文物艺术品[YiShuPin]在当时也是花重价买的,也得到了很好的保护。这一个世纪来,毁在我们自己手上的文物艺术品[YiShuPin],远远比流失海外[HaiWai]的多。
美国的中国文物多,首先主要跟近一个世纪美国在世界经济上的主导地位有关系。艺术品[YiShuPin]跟金钱一样是流动的,会往经济发达和有文化的地方去,钱多的地方古董艺术品[YiShuPin]也多。第二,美国对于中国艺术品[YiShuPin]、尤其是汉学的研究,有很好的传统。20世纪初开始,从青铜器到陶瓷到书画,一个世纪以来美国积累了大量的藏品。我们熟悉的大收藏家安思远(Robert Hatfield Ellworth)、王季迁、经营中国古代书画的怀古堂、收藏中国古典家具的柯惕思等,都是非常典型的例子。
改革开放以后,美国成为中国人留学的主要目的地,有些人家里并不宽裕,只能带点画,带些艺术品[YiShuPin]到美国换取最初的生活费,这是促成大量艺术品[YiShuPin]外流的原因。包括上世纪90年代初各地文物公司的改制和清理库存,都造成了大量文物艺术品[YiShuPin]的外流。
“海外[HaiWai]回流[HuiLiu]”并非金字招牌
《投资有道》:
海外[HaiWai]回流[HuiLiu]艺术品[YiShuPin]几乎占据拍卖的半壁江山,主要包括书画、瓷杂,都是以哪些时期为主?
尤永:
主要是明清为大宗,占90%以上。一是因为明清的艺术品[YiShuPin]在市场上卖得贵,拍卖公司愿意投入更多精力,货源也多;另外,早于明清的文物,比如青铜器或者古代石刻,是不可能在拍卖上出现的。文物法有明确规定:出土文物归国家所有,不可能成为拍卖标的。
匡时拍卖是一家比较年轻的公司,因为年轻,所以我们也勤快一些,跑的地方多一些。每个月公司都有专家奔波于香港、台湾、日本、东南亚、美国各地,每季拍卖,我们都会推出海外[HaiWai]回流[HuiLiu]专场,反响都非常好。
《投资有道》:
海外[HaiWai]回流[HuiLiu]的艺术品[YiShuPin]屡创新高,它们在价值、精美程度、保存、修复等方面与国内现存艺术品[YiShuPin]的主要区别是什么?
尤永:
“海外[HaiWai]回流[HuiLiu]”不是一个金字招牌,在拍卖场上,不会因为是海外[HaiWai]回流[HuiLiu]的价格就贵,也不会因为是国内的就便宜。价格由拍品本身的价值所决定,跟它从哪儿来的没有关系。只有一种情况例外这件东西系出名门,如果是大藏家收藏过的,当然要加分。所以你看到张宗宪收藏的在市场就很有号召力。
一件好的、值钱的艺术品[YiShuPin],不管在谁手里,都会把它当回事,都会好好珍惜。不过从技术手段来说,中国国内的文物保护在国际上都是领先的。
《投资有道》:
主要是哪些人在购买海外[HaiWai]回流[HuiLiu]艺术品[YiShuPin]?他们是以此作为投资手段还是永久收藏?海外[HaiWai]回流[HuiLiu]的艺术品[YiShuPin]与国内现存艺术品[YiShuPin]之间是否有价格差异?
尤永:
中国的古董艺术品[YiShuPin],绝大部分都是国内的藏家在购买,海外[HaiWai]回流[HuiLiu]的也是一样。至于会在手上留多久,每个藏家会有自己的尺度。在目前这个阶段,以投资为目的的购买所占的比例比较高,即购买艺术品[YiShuPin]主要是看好它未来实现的价值。
在以前的中国,收藏古董曾经是犯法的,人们也没有收藏的概念,最近这二十年才开始有古董文物艺术品[YiShuPin]的公开收藏,觉悟之后才发现很多好东西都没怎么留下,也造成了今天不得不去海外[HaiWai]征集。
海外[HaiWai]的收藏传统一直没有中断,一件藏品可以传三代。例如日本是收藏中国文物最多的地区,但是现在日本的年轻人对中华文化没有丝毫兴趣,就会把藏品拿出来卖,由于是爷爷辈收藏的,他们对价钱并不是很计较。海外[HaiWai]的藏家基本都有这样一个特点,对价格不那么计较。他们没有置身中国的艺术品[YiShuPin]市场,不知道藏品到底值多少钱,即使国内的专业人士也不一定清楚齐白石、张大千的画现在值什么价钱,因为行情每个月都在变。这样一来,拍卖公司的压力就小了,不仅征集起来相对容易,底价也可以定得低一点;买家的压力也小,卖掉的可能性就更大。
国内很多藏家都是这几年才进场买东西的,卖的时候都有个心气儿,要的价都不低,拍卖公司压力比较大。比如同样是齐白石的一幅画,从美国征集的这件底价为50万,从上海征集的底价为100万,肯定是50万的好卖,而且很容易就冲到100万。竞价的人多,对成交也比较有利。海外[HaiWai]很多藏家比较淡定,因为有一个时间和空间的距离。
《投资有道》:
除了拍卖公司的征集,海外[HaiWai]艺术品[YiShuPin]还通过哪些渠道回流[HuiLiu]?
尤永:
除了拍卖公司,艺术市场还有一个很重要的角色,是独立经纪人、行家。中国可能有几千个行家,他们不仅有知识有眼光,而且都非常勤奋,嗅觉灵敏,消息灵通。在各个国家,只要是有货的地方,都有他们的身影,全世界能去的地方他们都去了。这批人也是海外[HaiWai]艺术品[YiShuPin]回流[HuiLiu]的重要通道。行家们找来的艺术品[YiShuPin],大部分最终会在国内拍卖上出现。行家是拍卖公司的重要拍品来源,没有他们的辛勤工作,就不会有今天艺术市场的繁荣。
《投资有道》:
2002年文物法进行了修订,海外[HaiWai]艺术品[YiShuPin]回流[HuiLiu]的趋势更加明显,这跟加强跟文物法的修订是否有关系?
尤永:
回流[HuiLiu]趋势越来越明显是肯定的,但是与文物法的修订没有太大关系,主要是由于中国经济实力的增强,有钱人越来越多。各个拍卖公司征集的拍品都以海外[HaiWai]为主,现在匡时每年征集的拍品有三分之一以上都来自海外[HaiWai]。
《投资有道》:
随着回流[HuiLiu]的时间变长,海外[HaiWai]的艺术品[YiShuPin]资源是日渐变少,总有流完的一天,未来这个问题怎么解决?
尤永:
我觉得干这行一辈子都回流[HuiLiu]不完,现今流落在海外[HaiWai]数以百万计的艺术品[YiShuPin],是经过三代人、四代人一个多世纪积累起来的,回流[HuiLiu]的历史才不到10年。要想收到更好的东西,就要和更高端的收藏家打交道。一件好的艺术品[YiShuPin]肯定是在大藏家手里,不太可能说这人是工薪阶层,全家好几代人,就守着一件宝贝舍不得卖。古董艺术品[YiShuPin]喜欢去有钱的地方,有文化的地方,喜欢找懂它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