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喋血玄武门:李世民阴谋血腥的皇帝之路--国家史册(3)
李世民[LiShiMin]决定采用军事手段夺得权力,计划的核心是玄武[XuanWu]门设伏,杀掉太子李建成[JianCheng]和齐王李元吉。在什么地方设伏,在什么时间设伏,这当然是关键的。但是,如何引导太子和齐王上当呢?这当然也很关键。兵不厌诈,李世民[LiShiMin]的沙场经验再次有了用武之地。
六月三日,李世民[LiShiMin]向皇帝告发太子和齐王淫乱后宫。这“后宫”所指为谁呢?有一种说法是尹德妃。告发太子和齐王与父亲的嫔妃有不正当的关系,这个罪名是很大的。高祖得到消息,反应是“愕然”,然后答复李世民[LiShiMin]:明天开会调查,并通知李世民[LiShiMin]参加会议。
李世民[LiShiMin]与太子的关系李渊当然知道,但是李世民[LiShiMin]的这次告发非比寻常,因为其中牵涉皇帝,涉及皇帝的名誉。李世民[LiShiMin]要搞垮太子,李渊是知道的,但是,他竟然不顾父亲的荣誉,这不是太过分了吗?李渊与其说是惊愕,不如说是愤怒更为贴切。李渊是一个优柔寡断、处事谨慎的人,但这一次很果断。开会就要有结果,李渊对于会议结果一定有把握,不然就不会立刻决定开会。这个会议,一定对李世民[LiShiMin]不利。此时的李渊,一定是下定决心要彻底解决李世民[LiShiMin]的问题。
齐王李元吉对这个事情有所怀疑,建议太子不要上朝,先观察一下再说。李建成[JianCheng]看来胸有成竹,坚持亲自到场。齐王李元吉没有再坚持,否则,历史一定是另外一种局面了。当太子和元吉按时前往皇宫,接近玄武[XuanWu]门的时候,李世民[LiShiMin]伏兵突然发动袭击,两人当场毙命。
原来,李世民[LiShiMin]告发太子、齐王淫乱后宫,其实是他玄武[XuanWu]门计划的有机组成部分,不如此就不能调动太子和齐王。中计的不止是太子和齐王,中计的还有高祖李渊,他成了李世民[LiShiMin]调动太子和齐王的工具。
“淫乱后宫”不过是一种说法,这个说法是李世民[LiShiMin]调动太子和齐王的计策,并非确有其事,理由有二:
第一,一贯倾向李世民[LiShiMin]的《资治通鉴》里有个说法值得注意:“宫禁深秘,莫能明也。”这种暧昧不明的态度,表明《资治通鉴》对此并不认同。
第二,李世民[LiShiMin]根本没有想利用此事搞垮李建成[JianCheng],否则他真有确凿证据,就不用冒险搞什么玄武[XuanWu]门政变了,静待皇帝和大臣的调查岂不更加简单?
这是政治斗争,谁下手狠谁就可能赢得先机。也许李渊已经有了如何处置李世民[LiShiMin]的方案,但是他不知道,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包括他的愤怒本身,都是李世民[LiShiMin]计划的一部分。这是计中计、谋中谋,李世民[LiShiMin]卖了一个破绽,是为了下一个更大更狠的计划。
这样,玄武[XuanWu]门事变大概经过两个阶段:首先是引蛇出洞,通过皇帝的手,引出太子和齐王;然后玄武[XuanWu]门设伏,杀掉太子和齐王。
玄武[XuanWu]门事变,是否到此一切都结束了呢?李世民[LiShiMin]还有进一步的计划吗?事情自然没有那么简单,通往皇帝宝座的路上还有一个李渊,如何对付他,是至关重要的事情。
玄武[XuanWu]门战斗基本结束以后,李世民[LiShiMin]没有亲自去拜见高祖李渊,而是派出尉迟敬德见李渊。关于此事,《资治通鉴》和《两唐书》的《尉迟敬德传》均有记载。让位说也好,夺权说也好,都离不开对这些文字的理解。
《资治通鉴》是这样记载的:
上方泛舟海池,世民使尉迟敬德入宿卫,敬德擐甲持矛,直至上所。上大惊,问曰:“今日乱者谁邪?卿来此何为?”对曰:“秦王以太子、齐王作乱,举兵诛之,恐惊动陛下,遣臣宿卫。”
上谓裴寂等曰:“不图今日乃见此事,当如之何?”萧瑀、陈叔达曰:“建成[JianCheng]、元吉本不预义谋,又无功于天下,疾秦王功高望重,共为奸谋。今秦王已讨而诛之,秦王功盖宇宙,率土归心,陛下若处以元良,委之国务,无复事矣。”上曰:“善!此吾之夙心也。”
时宿卫及秦府兵与二宫左右战犹未已,敬德请降手敕,令诸军并受秦王处分,上从之。天策府司马宇文士及自东上阁门出宣敕,众然后定。上又使黄门侍郎裴矩至东宫晓谕诸将卒,皆罢散。
这段记载,大概讲了三件事情。第一,玄武[XuanWu]门战斗结束后,李世民[LiShiMin]担心父亲的安全,派尉迟敬德前往保护。但是,尉迟敬德擐甲持矛直接到达皇帝身边,把皇帝吓坏了,一问才知道发生了重大变故。这第一件事情可以叫做武装保卫。
第二,面对如此情况,李渊询问身边的大臣,事已至此,当如何处置?本来询问的对象是裴寂,因为他是宰相,裴寂此时没有出声,反而是萧瑀和陈叔达出来说话了,他们认为本来李建成[JianCheng]就没有什么功劳,现在又搞阴谋;李世民[LiShiMin]功劳大有威望,应该让李世民[LiShiMin]当太子,把国家的事情全部委托给李世民[LiShiMin]。李渊的反应很有意思,李渊说,哦,这正是我的夙愿啊。这怎会是他的夙愿?这第二件事情可以叫做决议让权。
第三,因为零星的战斗还在继续,尉迟敬德提出让皇帝下手敕,把军权交给秦王。皇帝同意了,让宇文士及和裴矩分别出面宣布。战斗很快就平息了。这第三件事情可以叫做交出兵权。
《资治通鉴》的这个记载,顺理成章。李渊看到事情已然如此,没有回天之术,也就心灰意冷,识时务地交出了军权。后来李世民[LiShiMin]管理庶政,当太子,当皇帝,在这个关键的时刻,一切都已确定。
那么,满身血污的尉迟敬德,来到高祖面前,其真正目的到底是什么?
尉迟敬德自称是来保护高祖的,这可信吗?我们知道,皇帝正和宰相们在一起,那可是大内深处。平日里,不用说外人,就是侍卫也不能到这里来。尉迟敬德忽然来保护陛下,那么,陛下受到谁的威胁了?李建成[JianCheng]他们吗?显然不是。他们要么被杀,要么被阻挡在玄武[XuanWu]门外,很多人都开始逃离长安。皇帝这里很安全,根本用不着什么保护。所以,尉迟敬德的这个说法显然是掩耳盗铃。
那么,尉迟敬德到底所为何来?
尉迟敬德来见皇帝的真正目的,不是保护陛下,而是替李世民[LiShiMin]索要兵权。你也许会问,也不一定啊,战斗不是还在继续吗?他来是为了让皇帝制止战斗的吧。
这个说法不正确。第一,尉迟敬德明确地说出了让秦王处分所有军队,如果仅仅是为了制止战斗,他可以说,请陛下下令,各处停止战斗,而不必要请秦王处分诸军。
第二,当时情况下,真正能够下令停战的只有皇帝,而不是有权力的秦王。我们设身处地地想,战斗的双方,特别是对于已经丧失领袖的一方而言,不过是在负隅顽抗,此时除了自卫已没有了其他目标。这个时候,他们最希望皇帝来拉架,不可能信任秦王府。
第三,真正宣布停战命令的是宇文士及(时任中书侍郎)和裴矩(时任检校侍中),而两宫人马也就听从了命令。宇文士及和裴矩代表的是皇帝,而不是秦王。他们宣布的命令应该包含听从秦王指挥,但也有停战的内容,估计还有放下武器、既往不咎之类的承诺。
第四,李世民[LiShiMin]获得军权,不等于停止屠杀。李建成[JianCheng]的五个儿子和李元吉的五个儿子都在这天被杀掉,他们被杀只能是在李世民[LiShiMin]获得军权、东宫放弃抵抗之后。所以,现在我们可知,李世民[LiShiMin]派尉迟敬德来索要的是军权,而不是什么停战的结果。而夺取军权,是李世民[LiShiMin]获得权力的第一步,也是最重要的一步。
同一天,以李渊的名义下达了《皇太子建成[JianCheng]齐王元吉伏诛大赦》,其中宣布:国家庶政,皆取秦王处分。这是以皇帝名义下达的赦免令,其实表达的都是李世民[LiShiMin]的立场。李世民[LiShiMin]因此获得管理国家的最高行政权力。
有意思的是,在大赦令中划分的时间界限是申时(下午四时左右)以前。很可能,那就是发布大赦的时间。玄武[XuanWu]门政变,李世民[LiShiMin]军队在清晨开始设伏,从战斗打响到最后结束,即李世民[LiShiMin]全面夺取权力,到申时也已大功告成。
现在我们再看一下之后李世民[LiShiMin]获得权力的基本过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