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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亥革命成败经验在新军的历史中可见一斑--中国年鉴
新军[XinJun]集中一批中国精英
清王朝的军队主要依靠八旗兵和绿营军。但是自清兵入关后,八旗兵养尊处优失去了战斗力,绿营军后来也腐朽、衰弱下去。士兵在人们心中的形象往往负面、猥琐且丑陋,民间甚至流传着“好男儿不当兵”的说法。直到甲午战争失败后,清政府直面自身的军事问题,被迫实行军制改革。袁世凯、张之洞等地方大员开始仿照西方军事体制编练新军[XinJun]。
清政府的根本目的是用这支军队维护清王朝自身的统治,但历史的发展却出乎意料。作为打响辛亥革命[GeMing]第一枪的武昌首义便是由新军[XinJun]发动的。到1911年11月底,继湖北独立后,湖南、陕西、山西、江西、云南各省相继独立,它们的共同点是都以新军[XinJun]为主力。事实上,这些成为革命[GeMing]力量的新军[XinJun]士兵正是清政府一手选拔的。
19世纪末,为建立一支高素质的新军[XinJun]队伍,清政府首先提高了军人的待遇,希望改变军人的政治形象,招徕更多人才入伍。当时绿营军士兵月饷是一两五钱,湘淮军士兵是三两,而新军[XinJun]士兵的月饷高达四两五钱,除此之外,新军[XinJun]士兵家人可免赋税三十亩土地,还能享有多项特权。这一切都在推动士兵社会身份的变化。
此外,清政府方面也很注重文化素质,识字的士兵更容易得到提拔。客观上,1905年科举制度被废除后,参军便成为年轻人不错的选择出路,更多的读书人加入军队。为此,新军[XinJun]士兵树立了有知识、有文化、有志气的年轻人形象,集中了当时的一批中国精英。
新军[XinJun]演化为革命[GeMing]力量
正是由于这些新军[XinJun]士兵具有一定的文化修养,容易接受新思潮的影响,同时在军队中往往接触到民族危亡的信息较多,爱国之情更易被激发,革命[GeMing]党人故确定了联络新军[XinJun]发动革命[GeMing]的方针,在高素质的新军[XinJun]中发展武装力量。
首先,一批革命[GeMing]党人选择了投笔从戎,加入新军[XinJun],在敌人壁垒中进行革命[GeMing]。1904年,革命[GeMing]党人以“科学补习所”的名义为掩护,在军队中展开革命[GeMing]活动,后遭清政府查禁。之后革命[GeMing]党人又成立日知会联络军队、学界,和孙中山领导的同盟会建立关系。1907年初,日知会准备响应同盟会发起的萍浏醴起义,在被人告发后被禁。虽然这些组织一次次遭到清政府破坏,但革命[GeMing]党人的组织发展并未间断。这成为武昌起义由新军[XinJun]发动的重要基础。
其次,革命[GeMing]党人还大量散发革命[GeMing]书刊,举办讲演会,传播革命[GeMing]思想。清末的著名宣传册有陈天华的《猛回头》、《警世钟》,邹容的《革命[GeMing]军》等,这些也是革命[GeMing]党人在新军[XinJun]中散发最多的宣传品。当时的日知会每个周日都会开展爱国救亡之道的演讲,启发新军[XinJun]的革命[GeMing]觉悟,慷慨激昂的演讲常常使听众深受感动。
19世纪末20世纪初,中华民族饱受列强蹂躏,这成为每个国人的心头痛,爱国之情的呼吁在年轻士兵中自然响应颇大,再加上这些新军[XinJun]士兵多来自社会下层阶级,本身对现实社会怀有不满,社会矛盾不断加剧,一部分新军[XinJun]力量最终向革命[GeMing]倒戈,推动了革命[GeMing]形势的发展和革命[GeMing]的爆发。
新军[XinJun]转化为军阀武装
新军[XinJun]转化为革命[GeMing]力量使清王朝的统治土崩瓦解,是整个革命[GeMing]形势日益成熟的一个有机组成部分。革命[GeMing]形势成熟的标准,按照列宁所说就是:统治者不能照旧统治下去,被统治者不能照旧被统治下去。
从被统治者方面看,辛亥革命[GeMing]爆发前十年,各地抗税、抗捐、抗租、抢米等风潮不止,各种爱国群众运动集中而起。资产阶级要求参政的愿望越来越强烈,成立各种君主立宪团体。这一切说明,人民不能再忍受专制独裁统治了。统治者方面,清王朝尽管出台了预备立宪、皇族内阁,但仍然无法阻止其最惧怕的革命[GeMing]形势的到来。
因此,我们肯定新军[XinJun]在革命[GeMing]中的积极作用,并不意味着新军[XinJun]本身就是一支革命[GeMing]力量。如果没有革命[GeMing]党人联络工作,由清王朝建立的这支新军[XinJun]队伍不可能成为自发的革命[GeMing]武装。比如北洋新军[XinJun]作为新军[XinJun]中的最大组成部分,不但没有成为革命[GeMing]力量,反而成为袁世凯镇压革命[GeMing]、摘取革命[GeMing]胜利果实的工具。需要说明的是,正是由于袁世凯的高度控制,革命[GeMing]党人一直难以在北洋新军[XinJun]中展开工作,终没能成功掌握北洋新军[XinJun]。这也再次证实了新军[XinJun]是一股依赖于领导者的无意识力量。
清王朝统治被推翻后的北洋时期,由于革命[GeMing]党人没能保持对新军[XinJun]的领导,在袁世凯的压迫下节节败退,各地新军[XinJun]也日益演变为军阀割据的武力基础。辛亥革命[GeMing]成功与失败的经验在新军[XinJun]的历史中也可见一斑。
(作者系上海师范大学教授,本文为其上图讲座《辛亥革命[GeMing]与新军[XinJun]》文稿,由早报记者肖婷记录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