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鲁晓夫的改革[GaiGe]为何没有[MeiYou]持续下去？

　　赫鲁晓夫没有[MeiYou]走出斯大林[SiDaLin]模式，在当政之初，实行了许多有利于发展农业、提高农民积极性的举措，也取得了良好效果，但后来他又重新走到老路上去了，大搞合并集体农庄运动。学者分析了赫鲁晓夫的改革[GaiGe]没有[MeiYou]持续下去的多方面原因。

　　其一，主要原因在于赫鲁晓夫等苏联[SuLian]高层领导人，并没有[MeiYou]真正深入民众，在理论观念上仍认为斯大林[SiDaLin]模式才是真正的社会主义，“赫鲁晓夫反对的是斯大林[SiDaLin]个人，而并没有[MeiYou]从体制、制度层面去认识问题。”苏联[SuLian]的农业长期落后，要解决这一问题，根本办法是给农民选择经营方式的自由，把土地转交给集体农庄庄员个人所有，但这一办法从来没有[MeiYou]讨论过。他们仍然强调重工业是基础，要求居民做出牺牲，也并没有[MeiYou]根本改变斯大林[SiDaLin]的文学政策，没有[MeiYou]给作家独立自主的创作权，在“解冻”的同时处处“防洪”，使许多优秀作品不能发表，像帕斯捷尔纳克这样的作家仍受到不公正的待遇，损害了苏共的形象。因而，有学者提出，“赫鲁晓夫是一个勇于否定过去而又不能彻底摈弃历史遗产的人物”，他不可能完全告别斯大林[SiDaLin]时代，他所做的只能是对其进行修补而已，要求他根本解决苏联[SuLian]社会主义的问题是不客观的。

　　其二，赫鲁晓夫无力自觉把握时代转换的战略契机，并未根本改变斯大林[SiDaLin]留下的政治经济体制。他的改革[GaiGe]缺乏总体构想和科学性，实际上是“头痛医头、脚痛医脚”，许多决策带有主观主义色彩。他的一些举措，如实行干部的任期制和取消干部的许多特权，本是得民心的举动，在社会主义建设史上也具有开创性意义，但他并没有[MeiYou]把干部的选举权给民众，上层和中层干部越来越与基本居民群众相脱离，干部的升迁与否主要取决于对上级领导的个人忠诚。党内的既得利益者通过宫廷政变的方式把让他们感到不稳定的赫鲁晓夫赶下了台。

　　其三，赫鲁晓夫的改革[GaiGe]没有[MeiYou]走多远，与中苏关系恶化有一定关系。俄罗斯学者指出，在当时形势复杂和思想混乱的条件下，“中国的宣传就不难于在一些问题上把我们吓住，迫使我们处于守势，促使我们采取前后不一贯的、或者完全错误的立场”；毛泽东发起的全面反对修正主义的斗争，制约了苏联[SuLian]的改革[GaiGe]与探索；赫鲁晓夫曾尝试改革[GaiGe]苏联[SuLian]僵化的经济体制，扩大农民宅旁园地（相当于中国农民的自留地）、自有牲畜，开放了农贸市场，中国的反修，使赫鲁晓夫不敢再走下去了；中国在“超英赶美”，赫鲁晓夫也不能落后，否则苏联[SuLian]就失去了“老大”的地位，于是他也提出要“赶超美国”，在20年内建成共产主义。

　　●怎样认识赫鲁晓夫在苏联[SuLian]历史上的地位？

　　在1984年苏共中央政治局讨论恢复莫洛托夫党籍的会议上，国防部长乌斯季诺夫认为：赫鲁晓夫“在处理斯大林[SiDaLin]的问题上犯下了不可饶恕的错误，没有[MeiYou]什么敌人像赫鲁晓夫这样带给我们如此巨大的伤害。”外交部长葛罗米柯认为：“他给苏联[SuLian]在世界人民眼中的积极形象带来了无法扭转的打击。”但是，苏联[SuLian]普通公民显然不认同他们的看法；特别是许多学者认为,赫鲁晓夫是苏联[SuLian]领导人中最善于与民众打交道的人，是最容易接近的领导人，人们把他当成“自己的领导人”。

　　正如赫鲁晓夫墓碑所寓示的，赫鲁晓夫是个“复杂的矛盾人物”。赫鲁晓夫做了许多推动苏联[SuLian]社会进步之事，数百万人从集中营回来了，斯大林[SiDaLin]时代的许多活动家被恢复了名誉，许多被流放的少数民族也返回了家园，许多严苛律法被废除，集体农庄庄员终于有了身份证，人们必须购买的公债被取消，人们可以自由地在国内旅行，甚至可以到国外去。他比斯大林[SiDaLin]更关心民众的生活，如苏共二十大后，苏联[SuLian]开始了真正的“住房革命”。这一时期苏联[SuLian]的科学技术也有了长足发展，新建了数千家大企业，建成了世界上第一座原子能电站，建造了世界上第一艘原子破冰船“列宁号”，建成了新西伯利亚科学城，发射了人类第一颗人造地球卫星，苏联[SuLian]宇宙飞船第一次到达月球，第一艘载人飞船“东方号”被送入轨道，加加林成为进入太空第一人，开启了人类跨入宇宙的新时代。思想文化领域也活跃起来，出现了许多受群众欢迎的作品。但是，赫鲁晓夫易冲动，脾气暴躁，在高度集权的体制下，其许多缺少理性的政策得不到纠正，并产生了严重后果。总之，赫鲁晓夫仍是个矛盾的、有很大争议的人物，但他并非“修正主义者”。

　　（作者为中共中央党校国际战略研究所研究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