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汝南攻坚战时的“炊事员”--国家年鉴
1948年11月,我父亲[FuQin]杨业红所在部队奉命攻打汝南。汝南是河南省驻马店市的一个小县城,城墙外面是大片的开阔地,国民党[GuoMinDang]军队和地方保安团构筑了坚固的工事,易守难攻。
我父亲[FuQin]所在连在攻城的前一天集结在汝南城东一个小村庄。连长[LianChang]姓刘,吉林人,身材高大,作战勇敢,手使双枪,战士们都佩服他。下午2时,部队接到次日凌晨5时开始攻城的作战命令,当天晚上,部队进行了战斗动员,战士们摩拳擦掌,情绪高涨。我父亲[FuQin]对全排40多人的装备一一作了检查,对那些新战士采取“二带一”的方法,由两个老兵带一个新兵组成一个战斗小组。刚安排完毕,就见通信员急匆匆赶来说:“1排长,连长[LianChang]让你赶紧到连部去。”
父亲[FuQin]跑步来到连部,只见连长[LianChang]和司务长二人坐在院子里一棵树下正说悄悄话。
只听连长[LianChang]说:“你这个司务长啊,咋就想替人家1排长打这一仗哩?”司务长说:“连长[LianChang],咱都是东北老乡,将来全国解放了,你戴一身的功勋章回到老家多光荣,多神气呀!人家要问我为啥没戴,让我咋说哩?”只听连长[LianChang]说:“这个得问人家1排长同意不同意。”
司务长把身子向连长[LianChang]靠了靠说:“连长[LianChang]啊,你知道1排长的绝活是啥不?”连长[LianChang]说:“这还用问,打仗!枪法也准。”司务长说:“1排长最拿手的就是做‘信阳炖菜’,再让他去弄点老酒,明天攻城、插红旗、吃肉喝酒庆祝胜利,要多痛快有多痛快。”听了司务长一番话,刘连长[LianChang]站起身来,手摸着头在院子里来回走动。
看到父亲[FuQin]走过来,连长[LianChang]对父亲[FuQin]说:“1排长,听说你做炖菜做得好,你明天就在这给大家做一大锅炖菜,再搞一壶老酒,上午10点给我送到汝南城东门。”父亲[FuQin]正要说话,连长[LianChang]拉着他走到司务长面前,指着司务长说:“明天1排让司务长带,可别小看他,他在国民党[GuoMinDang]的队伍里可是当过抗日英雄哩!”随后连长[LianChang]拍了拍父亲[FuQin]的肩膀说:“明天这顿饭关系到全连的士气,关系到战斗胜利,比攻城重要10倍,炖的菜要是搞得不好吃,我就处分你,信不?”父亲[FuQin]这才感到这不是简单的一顿饭,就愉快地领受了任务。
凌晨3时,部队向指定地点开进。听说中午有信阳炖菜,还有酒喝,官兵士气更加高涨,司务长精神抖擞地跑在队伍前面,100多号人很快消失在夜幕中。
上午10时,我父亲[FuQin]带着4个炊事员挑着饭准时赶到汝南城东门,老远就看到城外有不少解放军指战员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他让炊事员放下饭菜,赶快抢救战友。父亲[FuQin]发现司务长已经牺牲了,连长[LianChang]还有一丝微弱气息,便顾不得和其他炊事员打招呼,背起连长[LianChang]就向连队驻地转移。连长[LianChang]人高马大,我父亲[FuQin]又瘦又小,越走越感到沉重,直累得浑身是汗。这时,父亲[FuQin]发现前面不远处一个凹地正冒着炊烟,非常高兴,以为碰上了兄弟连队,便背着连长[LianChang]急忙赶了过去。
趴在土岗上一看,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原来做饭的是4个国民党[GuoMinDang]军的炊事员。父亲[FuQin]急中生智,拔出手枪,对着4个国民党[GuoMinDang]兵大喊:“1班左边包围,2班右边,缴枪不杀!”4个国民党[GuoMinDang]军炊事员听到喊声,乖乖地举起双手。父亲[FuQin]命令他们把枪栓卸下扔在地上,并走上前去将枪栓一一收起。又命令一个国民党[GuoMinDang]兵砍了两棵胳膊粗细的树,让4个国民党[GuoMinDang]兵脱掉上衣,把树干伸到袖子里当担架,4个国民党[GuoMinDang]兵抬着刘连长[LianChang]回到驻地。
我父亲[FuQin]机智勇敢,只身救了战友又俘虏了4个敌人的英雄事迹受到部队的表彰,并第3次荣立战功。他俘虏的4个国民党[GuoMinDang]兵也光荣地参加了解放军,听说有两个后来还上了朝鲜战场,当了战斗功臣。刘连长[LianChang]由于抢救及时也脱离了危险,伤愈归队后一直打到海南岛,听说后来还升任团长、师长。
陈赓大将对攻打汝南的艰难和部队牺牲之大感慨颇深,他在日记中写道:“汝南县城,经过数度易手,甚多破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