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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广州的生活成本 房价便宜话费贵--国家年鉴
民国[MinGuo]元年(1912年),广州[GuangZhou]销量最大的“新兴白”牌大米,每石售价6.25圆(银元,下同),普通面粉每石售价5.39圆。当时一石是80公斤。
肉市上,民国[MinGuo]元年每斤猪肉平均售价是0.28圆,羊肉每斤0.25圆,牛肉每斤0.15圆。牛羊肉比猪肉还便宜,其实是古代中国和近代中国的常见现象,这个现象在某些地区一直持续到上个世纪七十年代,直到最近几十年,牛羊肉的价格才开始超过猪肉。
民国[MinGuo]初年以后,粮价和肉价有时上涨,有时下跌,譬如民国[MinGuo]四年,“新兴白”大米每石才卖5.88圆,比民国[MinGuo]初年还要便宜。但到了民国[MinGuo]十七年,北伐战争胜利,南北政府统一,市面安定,经济复苏,物价开始上涨,大米每石飙升到10.25圆,面粉每石也在10圆以上,猪肉、牛肉和羊肉的零售价都比民国[MinGuo]元年贵了大约一倍。不过从民国[MinGuo]十八年到民国[MinGuo]二十五年这七八年时间里,物价相对稳定,粮食和肉类的价格既没有大幅度上涨,也没有大幅度下跌。
民国[MinGuo]二十年,广州[GuangZhou]市政府秘书处主编的《新广州[GuangZhou]》第四期登了一份《广州[GuangZhou]市零售物价表》:“安南白”大米每斤0.08圆,“新兴白”大米每斤0.11圆,牛肉每斤0.6圆,瘦猪肉每斤0.9圆,菜籽油每斤0.33圆,咸鸭蛋每个0.02圆。
请客吃饭,去饭店包一桌中餐,不含酒水,需要10圆到30圆,订特别豪华的宴席则需要花费50圆以上。吃西餐的话,主要按人头收费,每位0.6圆到5圆之间。
广州[GuangZhou]人爱喝茶,茶楼分好几种:三厘馆、三分厅、五分厅、二毛室。顾名思义,“三厘馆”就是一盅茶售价0.003圆,“三分厅”就是一盅茶售价0.03圆,“五分厅”就是一盅茶售价0.05圆,“二毛室”就是一盅茶售价0.2圆。同是一盅茶,价格差别如此之大,主要是因为茶楼的环境和服务有区别:“三厘馆”是大堂,没有包间,伙计拎着茶壶来回跑,闹哄哄的;“二毛室”是雅间,有唱片听,有专门的服务员侍候,能点茶之外,还能点咖啡,点红酒,颇像现在的咖啡馆。
民国[MinGuo]银元种类太多,那时候一块银元究竟相当于现在多少人民币[RenMinBi],是很难给出一个确切估计的。以最受欢迎的“袁大头”为例,民国[MinGuo]十五年前后广州[GuangZhou]黑市上一枚“袁大头”能兑换白银20克,现在一克白银卖到7.5元,20克即150元,所以不严格地讲,当时银元一圆约等于现在150元人民币[RenMinBi]。用这个标准来换算,民国[MinGuo]广州[GuangZhou]一斤大米卖到几元到十几元,一斤猪肉卖到几十元,一斤菜籽油卖到几十元,连一个咸鸭蛋也要花3块钱才能买到,好像比现在的物价高得多得多。但是有一条因素必须要考虑:我们估算银元相当于多少人民币[RenMinBi],是用白银做媒介进行换算的,而最近白银价格正在迅猛涨价,要用很多的人民币[RenMinBi]才能兑换很少的白银,进而才能兑换很少的银元,这样一来,就显得现在的人民币[RenMinBi]很不值钱,进而显得民国[MinGuo]广州[GuangZhou]的东西太贵了。
判断民国[MinGuo]广州[GuangZhou]的东西是不是真的很贵,直接把银元标价折合成人民币[RenMinBi]标价是非常不客观的,还必须知道当时人们的收入是多少。如果那时候收入比现在高得多,购买力比现在强得多,则东西比现在贵也无可厚非。
我们看看民国[MinGuo]教师和公务员这两类人的收入。
以民国[MinGuo]二十年为例,广州[GuangZhou]市公安局、财政局等各局的第一科科长月薪在50圆到70圆之间,普通的二等科员月薪在20圆到30圆之间,等级最低的收发员月薪在16圆上下。公办学校教师的收入则稍高于普通公务员(民国[MinGuo]军阀一般都比较重视教育,民国[MinGuo]二十年是粤系军阀陈济棠在主政广东,此人尤其重视教育),最低级教员(民国[MinGuo]广州[GuangZhou]公立学校教员分为九级)每月能领30圆工资,最高级教员每月能领125圆工资。
前面说过,民国[MinGuo]二十年“安南白”大米每斤售价0.08圆,瘦猪肉每斤售价0.9圆,低级教员挣一个月工资,只能买到三四百斤大米或者三四十斤猪肉,要是去饭店吃饭,一个月工资充其量只能包一桌还不算太豪华的中餐宴席。还有必要说明的是,教师在民国[MinGuo]前期是高收入职业,一个中级教员的薪水跟一个科长的薪水相当,一个高级教员的薪水甚至赶得上副市长,即使月薪只有30圆的最低级教员,其收入也远远高过人力车夫和普通工人。既然低级教员的月薪只能买很少的东西,那么人力车夫和普通工人的月收入所能买到的东西就更少了。所以从居民收入角度看,民国[MinGuo]广州[GuangZhou]的物价也不能算低。
民国[MinGuo]广州[GuangZhou]的物价偏高,不过房价却非常便宜。
民国[MinGuo]二十年,广州[GuangZhou]西关华林寺门前的小洋楼,每平方米售价只有30圆,按银元一圆等于150元人民币[RenMinBi]估算,均价才4500块钱。前面说过,当时最低级教员月薪30圆,花一个月工资,就能买到一平方米房子,而今天广州[GuangZhou]普通教师的一个月工资是无论如何也买不了一平方米房子的。
民国[MinGuo]二十一年12月2日,国民党机关报中央日报第六版刊载评论说:“最近数年之广州[GuangZhou]地价房租飞涨不已。”这篇评论用“飞涨不已”四个字来形容当时广州[GuangZhou]房价之高,其实跟今天的房价比起来并不高。比如说当时的惠爱路、粤华路、惠吉路等地段,都是“优美住区”,在这些地段建造的小洋楼,每平方米也不过要价125圆,刚好等于最高级教员一个月的工资。
再看其他方面的物价和开销。
奶粉价格:民国[MinGuo]十四年,广州[GuangZhou]市面上热销的“生隆昌”牌婴幼儿奶粉,零售价是每公斤0.1圆,折合人民币[RenMinBi]15元,比现在任何一款国产奶粉都要便宜得多。不过那时候的奶粉主要是“代乳粉”,是用黄豆粉、大米粉、小米粉和少量的砂糖调制出来的,营养价值很低。当然也有一个好处:不含三聚氰胺。
衣服价格:广州[GuangZhou]市面上有一种广东本土生产的“威远”牌长筒线袜,零售价是0.25圆一双,折合人民币[RenMinBi]四五十元,相当贵。还有一种“太平洋”牌的毛巾,零售价是0.18圆一条,折合人民币[RenMinBi]三四十元,也不便宜。一件用阴丹士林布料子做的中山装,标价5圆,折合人民币[RenMinBi]将近1000元。一双“东亚”牌男式皮鞋,标价12.5圆,折合人民币[RenMinBi]2000多元。我们列举的这些牌子,在民国[MinGuo]广州[GuangZhou]都是大路货,既不高档,也不低档,反正是普通教员和普通公务员们消费的首选。
报纸定价:民国[MinGuo]十二年,广州[GuangZhou]当地销量很大的报纸《广州[GuangZhou]民国[MinGuo]日报》的全年定价是8圆,折合人民币[RenMinBi]1200元,比今天的《羊城晚报》、《广州[GuangZhou]日报》等报纸定价高得多。这是因为那时候的报纸销量远远不如今天,广告收入很少,报纸定价如果再低了,是要赔钱的。
看电影的开销:民国[MinGuo]前期广州[GuangZhou]最有名的电影院、后来羊城电影院的前身“明珠影画院”,小座票价0.15圆,大座票价0.4圆,包厢是3圆,折合成人民币[RenMinBi],分别在几十元到几百元之间。
打电话的开销:打电话可就非常非常贵了。民国[MinGuo]广州[GuangZhou]通讯还算发达,自动电话安装得很早,比上海都早,可是在民国[MinGuo]十九年,私人安装一部电话,需要交给“广州[GuangZhou]市自动电话管理所”350圆的初装费,另外每月还要缴6圆的月租费。当时广州[GuangZhou]市市长月薪还不到300圆,一个月的薪水都不够装一部电话。那时候临街商铺偶尔也会装上公用电话,每5分钟计价一次,不到5分钟的通话也按5分钟计算,每次收费是0.6圆。如果打国内长途,每次收费最高可达5.5圆,平均每分钟收费一圆以上。前面说过,低级教员一个月能挣几十块银元,算下来一个月薪水还不够拨打一个小时的长途电话。所以您能想象得到,在民国[MinGuo]广州[GuangZhou],只有非常富裕的家庭才有可能安装电话,只有非常有钱的阔佬才会经常拨打电话。(李开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