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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沫若50年前登泰山:坚持不坐山轿徒步登山--国家年鉴(2)
夜宿泰山[TaiShan]山民家
下午时分,朝阳洞的山民关荣友和他的妻子舒子镇及几个儿女欢天喜地地在登山[DengShan]盘道路口迎接郭沫若[GuoMoRuo]一行[YiXing]。关荣友先把郭老、于立群、栗再温等贵宾迎进北屋前厅上坐,冲茶待客。在品茶交谈中,郭老问关荣友:“你是从何处来到泰山[TaiShan]的?今年有多大岁数?”关说:“我就出生在附近的一个山洞里,一辈子没离开过泰山[TaiShan],今年已经60岁了。”他又问关:“你的文化程度如何?”关直爽地说:“我只是在泰山[TaiShan]上混穷,没上过学,粗认几个字,算个睁眼瞎吧。”郭老怅口气对在座的众人说:“泰山[TaiShan]是古老文明的山,是座文化底蕴很丰厚的山。可这里的主人却没有文化,这都是社会不公平造成的。”当得知关荣友的长子关立志已进入泰安最高学府一中读书的时候,郭老欣喜地说:“好啊,儿子肯定要超过老子了!”郭老的话语,使关荣友感到无比温暖。他没想到,眼前的国家领导人、赫赫有名的大学者,竟如此平易近人、和蔼可亲。
晚上,郭老和夫人于立群住
在关家老两口住的北屋东内房,栗再温住北屋大厅西间。关荣友和老伴主动搬到西厢房去住。郭沫若[GuoMoRuo]作为一位国家领导人、世界知名人士,能住在登山[DengShan]沿途的普通山民家中,这应当说是古今奇事。
一路登山[DengShan]一路诗
5月10日清晨,天刚放亮,郭沫若[GuoMoRuo]一行[YiXing]便告别关荣友一家人,继续拾阶而上。到了对松山,霎时间云雾迷漫,云与雾,雾与松融合在一起,一会儿什么也看不见,一会儿又细雨蒙蒙,万松犹如飘落在大海之中。郭沫若[GuoMoRuo]触景生情,昂首朗诵起诗来:“人来看万松,雾至万松蒙。冠沐及时雨,襟披下岭风。拏云伸擘手,饮瀣溢心胸。蹬道千寻尽,碧霞铁瓦红。”听罢,大家都惊呆了,称赞郭老真不愧为大诗人,出口成章。栗再温当即对随从人员下令,赶快记下来。郭老说:“不必了,我已记于脑中,下山[XiaShan]后再经斟酌,就可落于纸上。”
郭老攀登[PanDeng]在泰山[TaiShan]“紧十八、慢十八、不紧不慢又十八”的三个十八盘上,虽时有气喘吁吁,却悠闲自得,心胸格外开阔。他登上南天门,俯视直插云霄、危及千级的三个十八盘,诗文又脱口而出:“登道七千级,泰山[TaiShan]不算高。只缘天下小,遂使仲尼骄。实事唯求是,登临岂悼劳。人功方竣极,绿化到山椒。”
5月11日凌晨,天空仍白云缭绕,雾气升腾。夜宿岱顶的郭沫若[GuoMoRuo]、于立群、栗再温等一早即起床,匆忙赶到日观峰看日出。谁知等了许久,浓云仍聚积不散,天公不作美,观日出未遂。面对云海奇观,又激起郭老的诗兴:“夙兴观日出,星月在中天。飞雾岭头急,稠云海上旋。晨曦光晦若,东辟巍在然。摩抚碑无字,回思汉武帝。”胸怀四海的郭老,在诗里不仅抒发了观日出未能如愿的情怀,还对日观峰之下的泰山[TaiShan]无字碑作出了定义。随即又作登泰山[TaiShan]极顶诗一首:“麓下培楼视,登临时觉奇。危岩森壁垒,盘道上天梯。云雾移合时,雷霆指路迷。我来登极顶,果见众山低。”在这里,郭沫若[GuoMoRuo]谦逊地作了自我批评。说他在山下看泰山[TaiShan]只不过是个小丘,登临岱顶才发现泰山[TaiShan]景观如此高大奇伟,果然一览众山小。郭老一路登山[DengShan]一路诗,正可谓诗如泉涌,文采风流,为泰山[TaiShan]这座古老的文化宝库增添了新时代的瑰丽墨宝,堪称绝奇。
踏着彩云,郭沫若[GuoMoRuo]一行[YiXing]来到南天门,准备起步下山[XiaShan]。此时栗再温再次做郭老的工作:“人常说上山容易,下山[XiaShan]难。您与夫人还是坐山轿下山[XiaShan]吧。您老来到山东,就归属地管理,由我说了算。”郭老半真半假地开玩笑说:“你这个省长一路上总爱发号施令,下达指示,可在五岳独尊的泰山[TaiShan]上你的指令、属地管理不灵了,还是收回去吧。有志心诚,徒步安宁。走,下山[XiaShan]!”说着,他带头踏上如天梯倒挂的紧十八盘。个头高大的郭老,虽说稍瘦一点,然身板却硬朗、笔直、精干,一派文人气质、大家风范。他缓慢而下,有说有笑,把一串串笑声留在了泰山[TaiShan]盘道上……
下山[XiaShan]当晚,郭老不顾连续几天登山[DengShan]考察的劳累,在迎宾堂兴致勃勃挥毫泼墨。他先把登泰山[TaiShan]途中所作的“诗六首”书写出来,又为其主要陪从人员一一题字留念。这天晚上,郭老还自己付费设宴招待陪同登山[DengShan]的工作人员。他向大家频频祝酒,并说,登山[DengShan]途中,有劳各位操心费力,周到服务,了却了我多年想登泰山[TaiShan]的夙愿。5月12日上午9时许,郭沫若[GuoMoRuo]一行[YiXing]乘火车专列离泰返京。
郭沫若[GuoMoRuo]此次徒步攀登[PanDeng]泰山[TaiShan],虽已过去整整50年,但泰山[TaiShan]人民迄今仍记忆犹新。他经过亲身体验不仅对经石峪大字、无字碑进行了考察定义;更为重要的是对泰山[TaiShan]文化作出了历史性的结论。他于1962年3月21日在《人民日报》发表关于对泰山[TaiShan]的论述中写道:“东方主生,帝出乎震,于是泰山[TaiShan]便威灵赫赫了。自秦汉以来,历代帝王封禅,也就是对泰山[TaiShan]朝拜,比帝王都还要高一等,因而谁也不敢藐视泰山[TaiShan]了。”“泰山[TaiShan]应该说是中国文化史的一个局部缩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