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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德威:没有五四,何来晚清--中国年鉴(3)
“反现代性[XianDaiXing]的现代性[XianDaiXing]”
南都周刊:1949年之后对中国[ZhongGuo]作家影响最大的恐怕还不是鲁迅,而是毛泽东和“毛文体”,你是否认为毛泽东也是中国[ZhongGuo]现代性[XianDaiXing]中非常非常重要的一部分?
王德威:毛的问题很复杂。汪晖曾经讲过,他的问题是“反现代性[XianDaiXing]的现代性[XianDaiXing]”,那当然也是一种现代性[XianDaiXing],你不得不承认,毛带给我们[WoMen]的遗产,我常常开玩笑说,他肯定是二十世纪最畅销的诗人。谁不念《毛泽东诗词》呢?
回到你的问题,回到政治介入文学[WenXue]之后,所带来的文学[WenXue]上、生产上让人觉得回味无穷的话题上来。《毛泽东诗词》到底有多少人鼓掌叫好颇有可议,我不是政治学家,我也不是历史学家,所以在这个问题上,我要很小心地划清我个人的专业领域。我不愿意做一个综述式的或者说非常大的评论,但就算在我们[WoMen]今天谈话的范围之内,你不得不承认,这个“反现代性[XianDaiXing]的现代性[XianDaiXing]”也是我们[WoMen]现代经验的一部分,在这个意义上,不仅毛的古典诗词具有现代意义,推而广之,在我们[WoMen]提倡新文学[WenXue],并且已经有90年历史的新文学[WenXue]的今天,我们[WoMen]怎么去反思在五四前后仍然在继续的古典文学[WenXue]写作?这是一个问题。这种古典式的写作并没有因为五四而灭绝,至今,仍然有千百万人在写古典诗词,在那样的语境中写作。你不得不承认那是另外的一种现代性[XianDaiXing]对话的表达。
在文学[WenXue]语境里是如此,如果真的要扩大来讲的话,毛所代表的“文化革命”的整体实践方式,或者他的论述和言说所造成的影响,是好是坏,我们[WoMen]作为中国[ZhongGuo]现代性[XianDaiXing]的观察者必须承担。不是简单的批判,简单地说,我们[WoMen]可以说喜欢或者不喜欢、拒绝或接受,我觉得那是一个简单化的处理方式。
南都周刊:1949年之后,中国[ZhongGuo]作家的文风为之一变,你觉得这是革命话语完全战胜了抒情传统的一种体现吗?可是改革开放之后,抒情传统又强力回归,你觉得在中国[ZhongGuo]人的骨子里,是不是对于抒情传统有一种根深蒂固的热情?
王德威:Yes or No. 这个问题其实可以更广义来回答你。恰恰你提到革命和抒情,我这两年在做抒情方面的研究,也引起了一些不同的误解,有人说:“王德威怎么搞这些玩意儿?”
我要说的是革命传统一方面来自西方,并非中国[ZhongGuo]传统,但是革命传统里也延续了一些中国[ZhongGuo]古典文学[WenXue]和文化的因素。最简单比如上世纪五十年代风行一时的《林海雪原》,如果它没有吸收古典侠义小说的因素,它又怎么可能在当时受到如此多读者的欢迎?或者像《青春之歌》,它如果没有延续五四时期具有小资情调的茅盾、叶绍钧的传统的话,它也不会让那一代的读者产生一些别样的想法。
我最近在完成中国[ZhongGuo]抒情传统方面的论述。我从二十世纪四十年代开始写,选这样一个时间点,是因为,我想探讨,1949年前后,史诗的时代,怎么会有一群人做抒情的文学[WenXue]?他们为什么要在这个时代坚持抒情的立场?然后又要为这个立场付出多么沉重的代价?
过了五十年之后,回过来看,我们[WoMen]重新了解,原来抒情是这么重要的现代性[XianDaiXing]的文学[WenXue]脉络中的一部分。如果我们[WoMen]的文学[WenXue]都是史诗,那未免也太沉重了一些,所以我做了不同的文类,研究了林风眠、台静农、沈从文、何其芳、冯至等人。抒情不见得是文本,也可以是绘画。
南都周刊:抒情也是个非常复杂的阵营,就说你论述过的李碧华,她的小说改编成的电影我觉得都很棒,可是读她的小说,你就会觉得她实在太矫情了。
王德威:看不下去,非常非常矫情。她代表的是香港消费文化的一种书写、生产和阅读的循环。李碧华从来不会将自己定调成为严肃作家,但是她有意无意之间投射出来的历史的轻飘飘—“不能承受之轻”—的看法,却似乎有意无意地契合了香港在上个世纪末的一种总体情绪,或者用雷蒙·威廉斯的话来说就是“情感结构”,那是一种表达情感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