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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末"新政"士绅开启立宪时代 现代史起点或可改写--中国年鉴(2)
从变法到立宪[LiXian]:晚清改革的跃升
立宪[LiXian]是中国20世纪最早出现的现代[XianDai]政治学概念,以后十年的历史遂围绕它而展开。但,该词本身却是戊戌时代的产物,梁启超[LiangQiChao]的老师康有为在他一系列的变法奏折中,已经上呈过“请定立宪[LiXian]开国会折”,声言“立行宪法,大开国会,以庶政与国民共之,行三权鼎立之制,则中国之治强,可计日待也”。只是在整个维新过程中,立宪[LiXian]诉求并不突出,它与其他停捐纳、改官制、废八股、兴学堂、创译局、开报馆等内容互为次第,俱在“变法”名下,没有成为维新政治的中心。
从变法到立宪[LiXian],是立宪[LiXian]由变法之目跃升为现代[XianDai]建国之纲。可以比较的是,变法是为了清王朝的自强,变法的“法”是朝廷统治天下的方法,这个概念还没有脱离皇权政治的窠臼。立宪[LiXian]不然,它的价值预期就是在政治上建设一个改变皇权本身的新中国。
写作于1902年的小说《新中国未来记》,梁启超[LiangQiChao]把“立宪[LiXian]”视为建设“新中国”的基础。该文预设立宪[LiXian]功成一个甲子后,借文中一位孔夫子后裔之口,诉说当年草创之际,云:“你道我们新中国的基础在那一件事呢?其中远因、近因、总因、分因虽有许多,但就我看来,前六十年所创的‘立宪[LiXian]期成同盟党’算是一桩最重大的了。”这位孔老先生所以把立宪[LiXian]党的成立视为“新中国的基础”,盖在于“当时志士想望中国行立宪[LiXian]政体,期于必成,因相与同盟,创立此党,合众力以达其目的”。
有意味的是,当立宪[LiXian]从前一世纪的变法中脱颖而出,其实也就是梁任公从他的老师康有为那里脱颖而出。
纵观历史大势,任公在《立宪[LiXian]法议》中放言:“抑今日之世界,实专制、立宪[LiXian]两政体新陈代嬗之时也。按之公理,凡两种反比例之事物相嬗代必有争,争则旧者必败而新者必胜。故地球各国,必一切同归于立宪[LiXian]而后已,此理势所必至也。以人力而欲与理势为敌,譬犹以卵投石,以蚍蜉撼树,徒见其不知量耳。”如此行文,其实是任公向朝廷当道隔洋喊话。尽管世纪初的梁启超[LiangQiChao]尚在改良与革命之间时有依违。但,该文终究不是革命派的宣战书,而是恪守改良立场,呼吁朝廷体制改革的劝进表。
戊戌事发,梁启超[LiangQiChao]逃亡日本,李鸿章多次通过日方有关人士递话给这位亡命之臣,劝勉他“不必因现时境遇,遽灰初心”,希望他能“研精西学,历练才干,以待他日效力国事”。立宪[LiXian]思想的定型,正是任公东渡后潜心西学的结果。梁氏既不想以革命推翻满清,当然便思以立宪[LiXian]的方式变革满清。因此,立宪[LiXian]运动,用我们今天的语言表述,就是非推翻体制而是重构体制的政治改革运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