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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岛教员学生反对国民党政府甄审的运动--中华人民共和国年鉴
青岛[QingDao]教员学生[XueSheng]反对国民党政府甄审的运动(简称反甄审运动)是在抗日战争胜利后,国民党政府接管青岛[QingDao]仅两个月后发生的。这场运动参加的人数之多、持续时间之久、规模之大、斗争之激烈,在青岛[QingDao]青年运动史上是空前的。广大青年师生[ShiSheng]在运动中揭露了国民党政府反人民的反动本质,打破了国统区人民对国民党政府抱有的幻想,唤醒了人民群众争民主、求解放的觉悟,有力地推动了国统区人民的爱国民主运动。
1945年抗日战争胜利后,国民党政府于8月18日任命李先良为青岛[QingDao]市市长。9月17日,李先良率国民党青岛[QingDao]保安队入城,从日军手中接收了青岛[QingDao]市政权。自此,在青岛[QingDao]实行了国民党政府的专制统治。
9月20日,国民党政府召开全国教育善后复员会议,决定对恢复区专科以上的学生[XueSheng],中、小学教职员和中等学校毕业生进行甄审。青岛[QingDao]教育局下达了对日伪时期的高、初中毕业生和中小学教师进行甄审的办法,称:凡未经“甄审”合格的学生[XueSheng]与教师,一律不承认学籍、教龄,不能继续求学或报考大学,不能继续任教。11月14日,《青岛[QingDao]公报》刊登《恢复区各县、市小学教员登记甄审训体办法》规定:凡曾在敌伪学校任职的教职员,均应予以甄审,并经短期考核后,方可分发学校任教。训体内容为:总理遗教、总裁言行、中国国民党政纲与政策、抗战事迹等。登记期限为11月20日至12月19日。12月4日市教育局通告:12月5日至15日办理中学生[XueSheng]甄审登记,25日考试。考试科目:三民主义、国文、数学、理化、史地等。
国民党政府的甄审措施和对待恢复区师生[ShiSheng]政治上的侮辱态度,不仅使广大师生[ShiSheng]面临失业、失学的威胁,而且严重地伤害了他们的民族自尊心,同时也遭到了全市各界人士的强烈反对。
12月12日,市立中学毕业生因对甄审不满,联络师范、女中、礼贤、文德等校毕业生共同商议,决定各自回去召集同学,选出代表[DaiBiao],召开会议商量对策。中共青岛[QingDao]地下党的特支闻讯后,当即研究如何参与和领导这次斗争,并由特支书记张辽去解放区(孙家沟)向市委作了汇报。市委指示:特支要全力发动和领导这次斗争,广泛动员师生[ShiSheng]参加进来,争取家长和各阶层群众的同情和支持,通过斗争、团结进步力量,争取中间分子,教育青年破除对国民党的幻想。要注意斗争策略,防止过左过激。市委决定由市委委员宋子成具体负责这项工作。特支根据市委的指示,决定由组织委员王文成、宣传委员王文仁以校友身份投入反甄审斗争,并派出了全体党员、地工人员,深入到崇德、文德、圣功、市立女中、师范等校做发动工作。
12月6日,各校代表[DaiBiao]30余人,在西藏路5号开会,选出7名代表[DaiBiao]到教育局访孟云桥局长未果。多校代表[DaiBiao]又在湖南路37号开会,共议对策。会上多数代表[DaiBiao]提出与教育局交涉,要求放宽期限,延期甄审登记。
12月8日,各校代表[DaiBiao]在江苏路小学开会,商定与教育局交涉。会后,代表[DaiBiao]们去教育局,向教育局长孟云桥提出:三民主义、总裁言行、在沦陷期间没学过,要求先补习,然后甄审。孟以无钱、无人、无场地为由,予以拒绝。代表[DaiBiao]说:没有钱我们自己募,没有场地我们自己找,只要当局[DangJu]派人授课就行,仍遭孟拒绝。谈判破裂,代表[DaiBiao]们决定成立组织,协力同当局[DangJu]进行斗争。
翌日,代表[DaiBiao]们在江苏路小学召开了全市高、初中毕业生大会,会上成立了“高初中毕业生联络会”,选出代表[DaiBiao]去教育局交涉。孟云桥声称:甄审是教育部的命令,不能更变。市教育局于11日致函市社会局:“沦陷区毕业生和收复后在校生所有请求成立各种社会组织,在办理中学生[XueSheng]甄审期间,未经该局许可勿准立案。”学生[XueSheng]们义愤填膺,决定以拒绝登记来表示反抗,迫使当局[DangJu]不得不登报延期甄审。
青岛[QingDao]当局[DangJu]在声明对教师、学生[XueSheng]延期甄审之后,复严命履行,先后对季德中学、文德女中及台东镇小学、北京路小学、江苏路小学的五个学校的校长、教职员进行“甄审”,借此大量裁撤了无贿赂、非嫡系的校长、教职员四五十人,代之以亲戚、亲信。而且新旧教员的待遇极不平等,新派去的教员每月除发薪金6000元外,再发补助粮6市斗。而原有的教师却没有补助粮。在校学生[XueSheng]为了挽留被裁撤的老师,到教育局请愿,遭到了当局[DangJu]的斥责和辱骂。当局[DangJu]还停止了对住校生的粮食供给。国民党政府的倒行逆施,进一步激起了广大师生[ShiSheng]的斗争怒火,师生[ShiSheng]们纷纷宣誓,决心团结起来与当局[DangJu]斗争到底。
1945年12月16日,小学教师,高、初中毕业生及一部分在校生代表[DaiBiao],在黄台路小学礼堂召开大会,研究抗议市教育局无理拒绝学生[XueSheng]要求的行动计划。会场上群情激愤,代表[DaiBiao]们纷纷登台发言,强烈遣责当局[DangJu]甄审教员学生[XueSheng]及无辜教职员的行径。崇德学生[XueSheng]代表[DaiBiao]邢雨辰在大会上揭露了市教育局不顾学生[XueSheng]死活、不发口粮、全体住校生已经吃不上饭的情况,并建议大会在全市范围张贴反对甄审和揭露甄审阴谋的标语。他的发言引起了会场上很大的反响,经过辩论,大家统一了认识,认为必须团结一致,争生存,求真理,坚决同当局[DangJu]斗争到底。并决定将原有的高、初中毕业同学联谊会扩大,吸收小学教师和在校生参加,正式成立了“青岛[QingDao]市教员学生[XueSheng]联谊会”,推选马绪登、沙公普等各校代表[DaiBiao]10余人为领导成员。联谊会决定:从即日起,向广大市民进行宣传活动,争取各阶层的支持,并定于当晚10时统一行动,在全市张贴标语;次日起罢教、罢课。中共地下特支于当晚召开了紧急会议,要求所属党员、地工人员积极参加全市的统一行动。
当晚,季德中学小礼堂灯火通明,青年教员学生[XueSheng]心情振奋。晚11时左右,大家迎着刺骨的寒风走上街头,按分工路线和地段张贴标语。
青岛[QingDao]当局[DangJu]早得密报,当晚6时即开始调动军警特务密布全市,准备对教员、学生[XueSheng]进行武装镇压。当学生[XueSheng]在张贴标语时,军警、特务手执枪棍尾随而至,殴打学生[XueSheng],撕毁和没收标语。手无寸铁的师生[ShiSheng]们与军警、特务展开了搏斗,有的师生[ShiSheng]被打昏在地,有的遭殴打后被拖走。约数十名被逮捕。
正在江苏路、湖南路拐角处贴标语的文德女中教员费筱芝、郑荃和男同学丁日昕,被江苏路派出所的警长庄惠士、警察关相善抓到,在对她们进行搜查盘问时,费筱芝突然抽身逃跑,关相善随之追赶。这时江苏路来了五六个保安队士兵进行堵截。费筱芝见状掉头向回跑,被青保士兵王玉明开枪击倒,躺在血泊之中。过路行人见状,要求对费筱芝进行抢救。军警声称“该人是女八路”不许救治。直到行人截住了一辆美军吉普车,经车上翻译交涉才获准将她抬上汽车,送往青岛[QingDao]病院(现青医附属医院)。费筱芝因流血过多,抢救无效而逝世。
费筱芝惨遭杀害的消息很快传开,广大教员学生[XueSheng]群情激愤。12月17日上午,各校师生[ShiSheng]代表[DaiBiao]在崇德中学小礼堂召开了紧急会议,决定罢教、罢课,成立呼吁团,向社会呼吁,抗议当局[DangJu]杀害费筱芝的罪行。会后,中共青岛[QingDao]特支进行了研究,决定抓住这一时机,进一步发动广大师生[ShiSheng]进行罢课斗争,揭露当局[DangJu]草菅人命的罪行,争取全市人民的同情和支持,以推动反甄审运动的深入发展。经过代表[DaiBiao]们的联络,首先由崇德、文德两个中学与黄台路、北平路、江苏路、台东镇四个小学开始罢教、罢课,接着市中、市立女中、礼贤中学派出代表[DaiBiao],参加了行动。
12月18日,联谊会召开了各校代表[DaiBiao]大会,决定向青岛[QingDao]当局[DangJu]提出查办主使犯,缉拿凶手,保障青年生命,保障教职员工的生活和职位等八项请求,印发了《告青市同胞书》、《告全国同学书》、《告各机关书》。同时成立费筱芝善后委员会,主持治葬事宜。并致电国民党教育部,就青岛[QingDao]当局[DangJu]不准先补习后甄审,未经甄审先裁撤教职员,枪杀费筱芝等事提出申诉。联谊会还利用了国民党青岛[QingDao]当局[DangJu]与驻青国民党第八军的矛盾,争取到第八军的支持和同情。
12月19日,各校学生[XueSheng]代表[DaiBiao]将费筱芝遗体由青岛[QingDao]病院移至胶州路东本愿寺院内入殓停放。国民党第八军派兵站岗,文德、崇德等校学生[XueSheng]轮流守灵,各校教师学生[XueSheng]们怀着悲愤的心情,络绎不绝地到费筱芝灵前吊唁。
联谊会将八项请求改为查办主使犯;缉拿凶手;解决费筱芝之善后;保障善后;保障青年之生命和言论自由;解决青岛[QingDao]的失业问题,保障教师的职位和生活;设定毕业生训练处,以训练的科目为甄审科目;救济在校寄宿生的生活;在校生的甄审委托学校办理等《十项请求细目书》,继续派代表[DaiBiao]向教育局交涉。
中共青岛[QingDao]特支书记张辽到解放区,将费筱芝被杀后市内的动态和特支在运动中的工作情况向市委作了详细汇报。市委指示:要运用这一事件教育群众,进一步发动群众,揭露敌人,继续坚持党在白区秘密工作的方针,注意斗争策略,做到有理、有利、有节。
在师生[ShiSheng]们的正义斗争和社会舆论的强大压力下,青岛[QingDao]当局[DangJu]被迫承认了“教员学生[XueSheng]联谊会”为合法组织,许诺拨粮救济住校学生[XueSheng]、为被撤职的教员复职、严办凶手、费筱芝的殡葬费由市政府担负等,口头上答应了《十项请求细目书》的部分要求,释放了12月16日晚被捕的师生[ShiSheng]。
当局[DangJu]被迫于12月21日下午,在国民党第十一战区军警联合稽查处,组织了临时法庭,对费筱芝案进行党、政、军联合侦审。师生[ShiSheng]代表[DaiBiao]及新闻界参加者百余人。师生[ShiSheng]代表[DaiBiao]马绪登、郑荃、王恭良、孙振邦等人在法庭上陈述了青岛[QingDao]当局[DangJu]镇压学生[XueSheng]、枪杀费筱芝的事实真相,要求查办主犯、严惩凶手。并质问当局[DangJu]:“学潮为什么发生?如何演变?为什么不查办主犯、严惩凶手?难道青天白日下,青岛[QingDao]人民的生命就如此没有保障吗?堂堂教师就可以被任意枪杀街头吗?”法庭无言以对,只得依次传讯对质。结果警察和青保士兵互相推诿,皆不承认是自己开的枪。延至晚7时仍无端倪,法庭借口案情复杂、难以处理,遂宣布延期再审,企图拖延下去,逃脱罪责。
当时正值国共和谈时期,美国特使马歇尔来华,国民党需要粉饰和平,青岛[QingDao]学潮震惊了国民党中央政府,引起了重视。12月23日,北平行营主任李宗仁、教育部平津区特派员沈兼士相继来电查问青岛[QingDao]学潮,指示要安定秩序,恢复上课。国民党教育部长朱家骅、国民党中央宣传部长吴国桢等当即打电报查问青岛[QingDao]当局[DangJu],并严令要“妥为处理,期即平息”。
青岛[QingDao]当局[DangJu]不得不抓紧对费筱芝案的再次开庭审理。法庭上,师生[ShiSheng]代表[DaiBiao]、美国士兵出庭作证,在事实面前,枪杀费筱芝的凶手、青岛[QingDao]保安队士兵王玉明不得不低头认罪。临时法庭报请国民党司法部,借口“青保总队”与地方武装警察相同,非经司法机关判决不能执行,将杀人犯王玉明交与地方法院看护起来。
国民党青岛[QingDao]当局[DangJu]为了平息学潮,声称贴标语的人是“共产党嫌疑”,对费筱芝是“误伤”。并在国民党青岛[QingDao]市党部的机关报《民言报》上发表社论,斥责学生[XueSheng]“不要撒野”,攻击“反甄审斗争是犯法的”,企图威吓学生[XueSheng],混淆视听,骗取社会舆论的支持。同时又派出国民党参政员张乐古出面收买个别联谊会骨干,还故意拖延对杀人凶手的审判,使一些师生[ShiSheng]失去了斗争的信心。
对此,中共青岛[QingDao]市委指出,要粉碎敌人拖延时间的阴谋,采取有理、有利、有节的斗争策略,在既得胜利的基础上,扩大宣传,争取社会各阶层对运动的支持,千万不可旷日持久、疲劳群众。中共青岛[QingDao]特支决定,由联谊会主持举行一次大规模的追悼会,揭露国民党青岛[QingDao]当局[DangJu]的阴谋。
1946年1月12日,青岛[QingDao]的广大师生[ShiSheng]和各界人士,在东本愿寺举行了费筱芝追悼大会。会场上庄严肃穆,棚壁上挂满了社会各阶层人士和师生[ShiSheng]们送的挽联,灵前摆满了花圈,灵堂前横幅上贴了四张无字的大白纸,它无言地表达了师生[ShiSheng]们的悲愤。
追悼大会上,女教师王惠芬代表[DaiBiao]联谊会致悼词。各校代表[DaiBiao]相继讲了话,有的代表[DaiBiao]在讲话中泣不成声。师生[ShiSheng]们述说了沦陷八年,挣扎在日伪铁蹄下,熬尽了苦难的青岛[QingDao]人民,用自己的血和泪迎来了胜利。渴望自由、民主和幸福的心愿,痛斥了国民党抢占青岛[QingDao]后,独断专横,腐败成风,不得人心,以及镇压学运、枪杀费筱芝的罪行。整个会场沉浸在万分悲痛之中。
费筱芝惨案发生后,延安中国共产党中央机关报《解放日报》,重庆《新华日报》,晋察冀《人民日报》,山东《大众日报》、《胶东日报》等,都及时报道了青岛[QingDao]师生[ShiSheng]反甄审运动的真相,并发表社评,严厉遣责国民党青岛[QingDao]当局[DangJu]枪杀费筱芝的罪行,呼吁全国人民声援青岛[QingDao]师生[ShiSheng]争民主、求解放的运动。
山东青联总会向全省青年学生[XueSheng]发出了关于声援青岛[QingDao]师生[ShiSheng]的号召,号召广大青年学生[XueSheng]召开座谈会、声援会,发起募捐,救济处于饥寒交迫下的青岛[QingDao]师生[ShiSheng]。
青岛[QingDao]的市民、工人、学生[XueSheng]及社会各阶层人士纷纷为安葬费筱芝捐款。
全国学界也纷纷来电来函悼念声援。
为了迫使青岛[QingDao]当局[DangJu]兑现《十项请求细目书》等诺言,青岛[QingDao]教员学生[XueSheng]联谊会召开了各校代表[DaiBiao]会议,决定组织全市师生[ShiSheng]游行示威,并通知市长李先良到第三公园答复问题。会后,印发了《告青岛[QingDao]市民书》。
1946年1月14日上午,数千名师生[ShiSheng]云集在第三公园。可是,市长李先良没有到场。根据联谊会决定,李先良不来答复问题,就组织队伍去市政府示威请愿。当负责游行队伍的马绪登、邢雨辰等正在调动队伍时,张乐古乘车驶进会场。他装出高兴的样子,一下车就急忙跑到马、邢面前说:“这下可好了,李市长答应咱们的条件了,大家先不要游行,请你们各位去同市长亲自谈谈。”当马、邢走进市长办公室之后,警察局长孙秉贤带领一帮武装警察站在一边,李先良阴着脸,劈头问道:“你们为什么不让学生[XueSheng]好好读书?学生[XueSheng]们都是要好好读书的,就是你们鼓动他们闹学潮。”马、邢立即质问张乐古:“这是怎么回事?”张神态慌张,支吾道:“听市长的、听市长的。”马、邢便怒视李先良说:“政府拖延时间不答复学生[XueSheng]提出的条件,所以我们要开会向大家讲讲与政府谈判的经过,这是大家的要求,不是哪几个人所能鼓动得了的。”李先良威胁地说:“不管怎么样,马上给我把队伍解散,复课读书,否则你们要负责任。”马、邢立即回击说:“事情是由政府引起来的,我们负不了这个责任。”
学生[XueSheng]们见去市政府谈判的代表[DaiBiao]迟迟不归,恐有不测,便高呼着去市政府。中共青岛[QingDao]特支成员王文成、王文仁发现当局[DangJu]企图阻止游行请愿时,当即商定对策,让联谊会的常务理事沙公普组织师生[ShiSheng]们整队出发,去市政府请愿。请愿队伍举着大旗,奏着军乐,浩浩荡荡地向市政府行进。路旁成千上万的群众围观,许多人感动得流下了眼泪,许多工人、市民参加了游行队伍。
请愿队伍到达市政府门前时,那里已拥挤着无数群众,同情的呼声、掌声、口号声、军乐声响成一片,千万双手臂上下挥舞。青岛[QingDao]当局[DangJu]如临大敌,在大门前支起了两挺机枪。学生[XueSheng]们争先恐后地走到台阶上发表议论,强烈要求李先良当众回答问题。李先良龟缩在办公室里,派警察局长出来应付,还偷偷地撤掉了架在大门前的机枪。随后又派出张乐古对付学生[XueSheng],张说:“大家看我老头子的面子吧,不要闹了,这样做是违法的,由我负责交涉,保证给同学们以圆满的答复。”群众不理他,高呼口号要李先良出来讲话。李先良只得带卫兵出来,向人群看了几眼,说了几句,但对学生[XueSheng]提出的要求,只字不提。学生[XueSheng]们无比愤怒,纷纷质问:“为什么说了话不算数?”“为什么要欺骗学生[XueSheng]?”“交出杀害费筱芝的凶手!”“立即答复十项要求!”李先良满脸恼怒,拒绝答复学生[XueSheng]们提出的问题,更加激起学生[XueSheng]的愤怒,一起振臂高呼:“打倒李先良!”“打倒贪官污吏!”“当场枪毙凶手!”“孟云桥要当场认罪!”李先良见状,急忙转回,从边门溜走。师生[ShiSheng]们吹起军号,高喊:“冲进市政府,找李先良算账去!”大有摧毁市政府之势。这时,教育局长孟云桥急忙跑出来,代表[DaiBiao]市政府承认了《十项请求细目书》的大部分条件,并保证次日上午兑现,至此,师生[ShiSheng]们整队返校。
市政府门前大请愿后,国民党青岛[QingDao]当局[DangJu]履行了对教员学生[XueSheng]的部分许诺,并判处杀害费筱芝的凶手10年徒刑。
反甄审运动是全国性的,在各地师生[ShiSheng]的顽强斗争下,国民党教育部长朱家骅表态:“人民无伪,学生[XueSheng]无伪。”教育部被迫修改了《甄审办法》。1945年12月25日,教育部开设济南临时大学补习班青岛[QingDao]分班,接受了师生[ShiSheng]先补习后甄审的要求,补习班期满考试及格发给甄审合格证件,甄审实际上流于了形式。
青岛[QingDao]当局[DangJu]采取了为教员学生[XueSheng]联谊会提供办公地点,为其骨干介绍职业、介绍参加三青团等手段,对联谊会进行分化瓦解。另一方面,下令全市学校提前放寒假,使学生[XueSheng]自动离校,疏散了师生[ShiSheng]队伍。同时,教育局找借口裁减了一批积极参加运动的小学教师,举办了小学教师训练班。国民党军警荷枪实弹加紧了搜捕巡逻,反甄审运动骨干于开章等被逮捕。
停在东本愿寺的费筱芝灵柩是青岛[QingDao]当局[DangJu]的一块心病,学生[XueSheng]们每天轮流守护、络绎不绝。国民党特务头子戴笠要到青岛[QingDao]视察的消息传来,当局[DangJu]怕再起学潮,便诱迫费筱芝之母埋葬了费筱芝。不久,又推翻了对费母的许诺,以文化汉奸罪将其逮捕。
鉴于此,中共青岛[QingDao]特支根据市委“斗争适可而止,不可旷日持久疲劳群众”的指示,进行了工作重点转移,将已在运动中暴露的骨干护送到解放区,对未暴露的地工人员和进步师生[ShiSheng]作了妥善的安排。至此,反甄审运动随着国民党政府对广大师生[ShiSheng]甄审的流于形式而告结束。
1945年抗日战争胜利后,国民党政府于8月18日任命李先良为青岛[QingDao]市市长。9月17日,李先良率国民党青岛[QingDao]保安队入城,从日军手中接收了青岛[QingDao]市政权。自此,在青岛[QingDao]实行了国民党政府的专制统治。
9月20日,国民党政府召开全国教育善后复员会议,决定对恢复区专科以上的学生[XueSheng],中、小学教职员和中等学校毕业生进行甄审。青岛[QingDao]教育局下达了对日伪时期的高、初中毕业生和中小学教师进行甄审的办法,称:凡未经“甄审”合格的学生[XueSheng]与教师,一律不承认学籍、教龄,不能继续求学或报考大学,不能继续任教。11月14日,《青岛[QingDao]公报》刊登《恢复区各县、市小学教员登记甄审训体办法》规定:凡曾在敌伪学校任职的教职员,均应予以甄审,并经短期考核后,方可分发学校任教。训体内容为:总理遗教、总裁言行、中国国民党政纲与政策、抗战事迹等。登记期限为11月20日至12月19日。12月4日市教育局通告:12月5日至15日办理中学生[XueSheng]甄审登记,25日考试。考试科目:三民主义、国文、数学、理化、史地等。
国民党政府的甄审措施和对待恢复区师生[ShiSheng]政治上的侮辱态度,不仅使广大师生[ShiSheng]面临失业、失学的威胁,而且严重地伤害了他们的民族自尊心,同时也遭到了全市各界人士的强烈反对。
12月12日,市立中学毕业生因对甄审不满,联络师范、女中、礼贤、文德等校毕业生共同商议,决定各自回去召集同学,选出代表[DaiBiao],召开会议商量对策。中共青岛[QingDao]地下党的特支闻讯后,当即研究如何参与和领导这次斗争,并由特支书记张辽去解放区(孙家沟)向市委作了汇报。市委指示:特支要全力发动和领导这次斗争,广泛动员师生[ShiSheng]参加进来,争取家长和各阶层群众的同情和支持,通过斗争、团结进步力量,争取中间分子,教育青年破除对国民党的幻想。要注意斗争策略,防止过左过激。市委决定由市委委员宋子成具体负责这项工作。特支根据市委的指示,决定由组织委员王文成、宣传委员王文仁以校友身份投入反甄审斗争,并派出了全体党员、地工人员,深入到崇德、文德、圣功、市立女中、师范等校做发动工作。
12月6日,各校代表[DaiBiao]30余人,在西藏路5号开会,选出7名代表[DaiBiao]到教育局访孟云桥局长未果。多校代表[DaiBiao]又在湖南路37号开会,共议对策。会上多数代表[DaiBiao]提出与教育局交涉,要求放宽期限,延期甄审登记。
12月8日,各校代表[DaiBiao]在江苏路小学开会,商定与教育局交涉。会后,代表[DaiBiao]们去教育局,向教育局长孟云桥提出:三民主义、总裁言行、在沦陷期间没学过,要求先补习,然后甄审。孟以无钱、无人、无场地为由,予以拒绝。代表[DaiBiao]说:没有钱我们自己募,没有场地我们自己找,只要当局[DangJu]派人授课就行,仍遭孟拒绝。谈判破裂,代表[DaiBiao]们决定成立组织,协力同当局[DangJu]进行斗争。
翌日,代表[DaiBiao]们在江苏路小学召开了全市高、初中毕业生大会,会上成立了“高初中毕业生联络会”,选出代表[DaiBiao]去教育局交涉。孟云桥声称:甄审是教育部的命令,不能更变。市教育局于11日致函市社会局:“沦陷区毕业生和收复后在校生所有请求成立各种社会组织,在办理中学生[XueSheng]甄审期间,未经该局许可勿准立案。”学生[XueSheng]们义愤填膺,决定以拒绝登记来表示反抗,迫使当局[DangJu]不得不登报延期甄审。
青岛[QingDao]当局[DangJu]在声明对教师、学生[XueSheng]延期甄审之后,复严命履行,先后对季德中学、文德女中及台东镇小学、北京路小学、江苏路小学的五个学校的校长、教职员进行“甄审”,借此大量裁撤了无贿赂、非嫡系的校长、教职员四五十人,代之以亲戚、亲信。而且新旧教员的待遇极不平等,新派去的教员每月除发薪金6000元外,再发补助粮6市斗。而原有的教师却没有补助粮。在校学生[XueSheng]为了挽留被裁撤的老师,到教育局请愿,遭到了当局[DangJu]的斥责和辱骂。当局[DangJu]还停止了对住校生的粮食供给。国民党政府的倒行逆施,进一步激起了广大师生[ShiSheng]的斗争怒火,师生[ShiSheng]们纷纷宣誓,决心团结起来与当局[DangJu]斗争到底。
1945年12月16日,小学教师,高、初中毕业生及一部分在校生代表[DaiBiao],在黄台路小学礼堂召开大会,研究抗议市教育局无理拒绝学生[XueSheng]要求的行动计划。会场上群情激愤,代表[DaiBiao]们纷纷登台发言,强烈遣责当局[DangJu]甄审教员学生[XueSheng]及无辜教职员的行径。崇德学生[XueSheng]代表[DaiBiao]邢雨辰在大会上揭露了市教育局不顾学生[XueSheng]死活、不发口粮、全体住校生已经吃不上饭的情况,并建议大会在全市范围张贴反对甄审和揭露甄审阴谋的标语。他的发言引起了会场上很大的反响,经过辩论,大家统一了认识,认为必须团结一致,争生存,求真理,坚决同当局[DangJu]斗争到底。并决定将原有的高、初中毕业同学联谊会扩大,吸收小学教师和在校生参加,正式成立了“青岛[QingDao]市教员学生[XueSheng]联谊会”,推选马绪登、沙公普等各校代表[DaiBiao]10余人为领导成员。联谊会决定:从即日起,向广大市民进行宣传活动,争取各阶层的支持,并定于当晚10时统一行动,在全市张贴标语;次日起罢教、罢课。中共地下特支于当晚召开了紧急会议,要求所属党员、地工人员积极参加全市的统一行动。
当晚,季德中学小礼堂灯火通明,青年教员学生[XueSheng]心情振奋。晚11时左右,大家迎着刺骨的寒风走上街头,按分工路线和地段张贴标语。
青岛[QingDao]当局[DangJu]早得密报,当晚6时即开始调动军警特务密布全市,准备对教员、学生[XueSheng]进行武装镇压。当学生[XueSheng]在张贴标语时,军警、特务手执枪棍尾随而至,殴打学生[XueSheng],撕毁和没收标语。手无寸铁的师生[ShiSheng]们与军警、特务展开了搏斗,有的师生[ShiSheng]被打昏在地,有的遭殴打后被拖走。约数十名被逮捕。
正在江苏路、湖南路拐角处贴标语的文德女中教员费筱芝、郑荃和男同学丁日昕,被江苏路派出所的警长庄惠士、警察关相善抓到,在对她们进行搜查盘问时,费筱芝突然抽身逃跑,关相善随之追赶。这时江苏路来了五六个保安队士兵进行堵截。费筱芝见状掉头向回跑,被青保士兵王玉明开枪击倒,躺在血泊之中。过路行人见状,要求对费筱芝进行抢救。军警声称“该人是女八路”不许救治。直到行人截住了一辆美军吉普车,经车上翻译交涉才获准将她抬上汽车,送往青岛[QingDao]病院(现青医附属医院)。费筱芝因流血过多,抢救无效而逝世。
费筱芝惨遭杀害的消息很快传开,广大教员学生[XueSheng]群情激愤。12月17日上午,各校师生[ShiSheng]代表[DaiBiao]在崇德中学小礼堂召开了紧急会议,决定罢教、罢课,成立呼吁团,向社会呼吁,抗议当局[DangJu]杀害费筱芝的罪行。会后,中共青岛[QingDao]特支进行了研究,决定抓住这一时机,进一步发动广大师生[ShiSheng]进行罢课斗争,揭露当局[DangJu]草菅人命的罪行,争取全市人民的同情和支持,以推动反甄审运动的深入发展。经过代表[DaiBiao]们的联络,首先由崇德、文德两个中学与黄台路、北平路、江苏路、台东镇四个小学开始罢教、罢课,接着市中、市立女中、礼贤中学派出代表[DaiBiao],参加了行动。
12月18日,联谊会召开了各校代表[DaiBiao]大会,决定向青岛[QingDao]当局[DangJu]提出查办主使犯,缉拿凶手,保障青年生命,保障教职员工的生活和职位等八项请求,印发了《告青市同胞书》、《告全国同学书》、《告各机关书》。同时成立费筱芝善后委员会,主持治葬事宜。并致电国民党教育部,就青岛[QingDao]当局[DangJu]不准先补习后甄审,未经甄审先裁撤教职员,枪杀费筱芝等事提出申诉。联谊会还利用了国民党青岛[QingDao]当局[DangJu]与驻青国民党第八军的矛盾,争取到第八军的支持和同情。
12月19日,各校学生[XueSheng]代表[DaiBiao]将费筱芝遗体由青岛[QingDao]病院移至胶州路东本愿寺院内入殓停放。国民党第八军派兵站岗,文德、崇德等校学生[XueSheng]轮流守灵,各校教师学生[XueSheng]们怀着悲愤的心情,络绎不绝地到费筱芝灵前吊唁。
联谊会将八项请求改为查办主使犯;缉拿凶手;解决费筱芝之善后;保障善后;保障青年之生命和言论自由;解决青岛[QingDao]的失业问题,保障教师的职位和生活;设定毕业生训练处,以训练的科目为甄审科目;救济在校寄宿生的生活;在校生的甄审委托学校办理等《十项请求细目书》,继续派代表[DaiBiao]向教育局交涉。
中共青岛[QingDao]特支书记张辽到解放区,将费筱芝被杀后市内的动态和特支在运动中的工作情况向市委作了详细汇报。市委指示:要运用这一事件教育群众,进一步发动群众,揭露敌人,继续坚持党在白区秘密工作的方针,注意斗争策略,做到有理、有利、有节。
在师生[ShiSheng]们的正义斗争和社会舆论的强大压力下,青岛[QingDao]当局[DangJu]被迫承认了“教员学生[XueSheng]联谊会”为合法组织,许诺拨粮救济住校学生[XueSheng]、为被撤职的教员复职、严办凶手、费筱芝的殡葬费由市政府担负等,口头上答应了《十项请求细目书》的部分要求,释放了12月16日晚被捕的师生[ShiSheng]。
当局[DangJu]被迫于12月21日下午,在国民党第十一战区军警联合稽查处,组织了临时法庭,对费筱芝案进行党、政、军联合侦审。师生[ShiSheng]代表[DaiBiao]及新闻界参加者百余人。师生[ShiSheng]代表[DaiBiao]马绪登、郑荃、王恭良、孙振邦等人在法庭上陈述了青岛[QingDao]当局[DangJu]镇压学生[XueSheng]、枪杀费筱芝的事实真相,要求查办主犯、严惩凶手。并质问当局[DangJu]:“学潮为什么发生?如何演变?为什么不查办主犯、严惩凶手?难道青天白日下,青岛[QingDao]人民的生命就如此没有保障吗?堂堂教师就可以被任意枪杀街头吗?”法庭无言以对,只得依次传讯对质。结果警察和青保士兵互相推诿,皆不承认是自己开的枪。延至晚7时仍无端倪,法庭借口案情复杂、难以处理,遂宣布延期再审,企图拖延下去,逃脱罪责。
当时正值国共和谈时期,美国特使马歇尔来华,国民党需要粉饰和平,青岛[QingDao]学潮震惊了国民党中央政府,引起了重视。12月23日,北平行营主任李宗仁、教育部平津区特派员沈兼士相继来电查问青岛[QingDao]学潮,指示要安定秩序,恢复上课。国民党教育部长朱家骅、国民党中央宣传部长吴国桢等当即打电报查问青岛[QingDao]当局[DangJu],并严令要“妥为处理,期即平息”。
青岛[QingDao]当局[DangJu]不得不抓紧对费筱芝案的再次开庭审理。法庭上,师生[ShiSheng]代表[DaiBiao]、美国士兵出庭作证,在事实面前,枪杀费筱芝的凶手、青岛[QingDao]保安队士兵王玉明不得不低头认罪。临时法庭报请国民党司法部,借口“青保总队”与地方武装警察相同,非经司法机关判决不能执行,将杀人犯王玉明交与地方法院看护起来。
国民党青岛[QingDao]当局[DangJu]为了平息学潮,声称贴标语的人是“共产党嫌疑”,对费筱芝是“误伤”。并在国民党青岛[QingDao]市党部的机关报《民言报》上发表社论,斥责学生[XueSheng]“不要撒野”,攻击“反甄审斗争是犯法的”,企图威吓学生[XueSheng],混淆视听,骗取社会舆论的支持。同时又派出国民党参政员张乐古出面收买个别联谊会骨干,还故意拖延对杀人凶手的审判,使一些师生[ShiSheng]失去了斗争的信心。
对此,中共青岛[QingDao]市委指出,要粉碎敌人拖延时间的阴谋,采取有理、有利、有节的斗争策略,在既得胜利的基础上,扩大宣传,争取社会各阶层对运动的支持,千万不可旷日持久、疲劳群众。中共青岛[QingDao]特支决定,由联谊会主持举行一次大规模的追悼会,揭露国民党青岛[QingDao]当局[DangJu]的阴谋。
1946年1月12日,青岛[QingDao]的广大师生[ShiSheng]和各界人士,在东本愿寺举行了费筱芝追悼大会。会场上庄严肃穆,棚壁上挂满了社会各阶层人士和师生[ShiSheng]们送的挽联,灵前摆满了花圈,灵堂前横幅上贴了四张无字的大白纸,它无言地表达了师生[ShiSheng]们的悲愤。
追悼大会上,女教师王惠芬代表[DaiBiao]联谊会致悼词。各校代表[DaiBiao]相继讲了话,有的代表[DaiBiao]在讲话中泣不成声。师生[ShiSheng]们述说了沦陷八年,挣扎在日伪铁蹄下,熬尽了苦难的青岛[QingDao]人民,用自己的血和泪迎来了胜利。渴望自由、民主和幸福的心愿,痛斥了国民党抢占青岛[QingDao]后,独断专横,腐败成风,不得人心,以及镇压学运、枪杀费筱芝的罪行。整个会场沉浸在万分悲痛之中。
费筱芝惨案发生后,延安中国共产党中央机关报《解放日报》,重庆《新华日报》,晋察冀《人民日报》,山东《大众日报》、《胶东日报》等,都及时报道了青岛[QingDao]师生[ShiSheng]反甄审运动的真相,并发表社评,严厉遣责国民党青岛[QingDao]当局[DangJu]枪杀费筱芝的罪行,呼吁全国人民声援青岛[QingDao]师生[ShiSheng]争民主、求解放的运动。
山东青联总会向全省青年学生[XueSheng]发出了关于声援青岛[QingDao]师生[ShiSheng]的号召,号召广大青年学生[XueSheng]召开座谈会、声援会,发起募捐,救济处于饥寒交迫下的青岛[QingDao]师生[ShiSheng]。
青岛[QingDao]的市民、工人、学生[XueSheng]及社会各阶层人士纷纷为安葬费筱芝捐款。
全国学界也纷纷来电来函悼念声援。
为了迫使青岛[QingDao]当局[DangJu]兑现《十项请求细目书》等诺言,青岛[QingDao]教员学生[XueSheng]联谊会召开了各校代表[DaiBiao]会议,决定组织全市师生[ShiSheng]游行示威,并通知市长李先良到第三公园答复问题。会后,印发了《告青岛[QingDao]市民书》。
1946年1月14日上午,数千名师生[ShiSheng]云集在第三公园。可是,市长李先良没有到场。根据联谊会决定,李先良不来答复问题,就组织队伍去市政府示威请愿。当负责游行队伍的马绪登、邢雨辰等正在调动队伍时,张乐古乘车驶进会场。他装出高兴的样子,一下车就急忙跑到马、邢面前说:“这下可好了,李市长答应咱们的条件了,大家先不要游行,请你们各位去同市长亲自谈谈。”当马、邢走进市长办公室之后,警察局长孙秉贤带领一帮武装警察站在一边,李先良阴着脸,劈头问道:“你们为什么不让学生[XueSheng]好好读书?学生[XueSheng]们都是要好好读书的,就是你们鼓动他们闹学潮。”马、邢立即质问张乐古:“这是怎么回事?”张神态慌张,支吾道:“听市长的、听市长的。”马、邢便怒视李先良说:“政府拖延时间不答复学生[XueSheng]提出的条件,所以我们要开会向大家讲讲与政府谈判的经过,这是大家的要求,不是哪几个人所能鼓动得了的。”李先良威胁地说:“不管怎么样,马上给我把队伍解散,复课读书,否则你们要负责任。”马、邢立即回击说:“事情是由政府引起来的,我们负不了这个责任。”
学生[XueSheng]们见去市政府谈判的代表[DaiBiao]迟迟不归,恐有不测,便高呼着去市政府。中共青岛[QingDao]特支成员王文成、王文仁发现当局[DangJu]企图阻止游行请愿时,当即商定对策,让联谊会的常务理事沙公普组织师生[ShiSheng]们整队出发,去市政府请愿。请愿队伍举着大旗,奏着军乐,浩浩荡荡地向市政府行进。路旁成千上万的群众围观,许多人感动得流下了眼泪,许多工人、市民参加了游行队伍。
请愿队伍到达市政府门前时,那里已拥挤着无数群众,同情的呼声、掌声、口号声、军乐声响成一片,千万双手臂上下挥舞。青岛[QingDao]当局[DangJu]如临大敌,在大门前支起了两挺机枪。学生[XueSheng]们争先恐后地走到台阶上发表议论,强烈要求李先良当众回答问题。李先良龟缩在办公室里,派警察局长出来应付,还偷偷地撤掉了架在大门前的机枪。随后又派出张乐古对付学生[XueSheng],张说:“大家看我老头子的面子吧,不要闹了,这样做是违法的,由我负责交涉,保证给同学们以圆满的答复。”群众不理他,高呼口号要李先良出来讲话。李先良只得带卫兵出来,向人群看了几眼,说了几句,但对学生[XueSheng]提出的要求,只字不提。学生[XueSheng]们无比愤怒,纷纷质问:“为什么说了话不算数?”“为什么要欺骗学生[XueSheng]?”“交出杀害费筱芝的凶手!”“立即答复十项要求!”李先良满脸恼怒,拒绝答复学生[XueSheng]们提出的问题,更加激起学生[XueSheng]的愤怒,一起振臂高呼:“打倒李先良!”“打倒贪官污吏!”“当场枪毙凶手!”“孟云桥要当场认罪!”李先良见状,急忙转回,从边门溜走。师生[ShiSheng]们吹起军号,高喊:“冲进市政府,找李先良算账去!”大有摧毁市政府之势。这时,教育局长孟云桥急忙跑出来,代表[DaiBiao]市政府承认了《十项请求细目书》的大部分条件,并保证次日上午兑现,至此,师生[ShiSheng]们整队返校。
市政府门前大请愿后,国民党青岛[QingDao]当局[DangJu]履行了对教员学生[XueSheng]的部分许诺,并判处杀害费筱芝的凶手10年徒刑。
反甄审运动是全国性的,在各地师生[ShiSheng]的顽强斗争下,国民党教育部长朱家骅表态:“人民无伪,学生[XueSheng]无伪。”教育部被迫修改了《甄审办法》。1945年12月25日,教育部开设济南临时大学补习班青岛[QingDao]分班,接受了师生[ShiSheng]先补习后甄审的要求,补习班期满考试及格发给甄审合格证件,甄审实际上流于了形式。
青岛[QingDao]当局[DangJu]采取了为教员学生[XueSheng]联谊会提供办公地点,为其骨干介绍职业、介绍参加三青团等手段,对联谊会进行分化瓦解。另一方面,下令全市学校提前放寒假,使学生[XueSheng]自动离校,疏散了师生[ShiSheng]队伍。同时,教育局找借口裁减了一批积极参加运动的小学教师,举办了小学教师训练班。国民党军警荷枪实弹加紧了搜捕巡逻,反甄审运动骨干于开章等被逮捕。
停在东本愿寺的费筱芝灵柩是青岛[QingDao]当局[DangJu]的一块心病,学生[XueSheng]们每天轮流守护、络绎不绝。国民党特务头子戴笠要到青岛[QingDao]视察的消息传来,当局[DangJu]怕再起学潮,便诱迫费筱芝之母埋葬了费筱芝。不久,又推翻了对费母的许诺,以文化汉奸罪将其逮捕。
鉴于此,中共青岛[QingDao]特支根据市委“斗争适可而止,不可旷日持久疲劳群众”的指示,进行了工作重点转移,将已在运动中暴露的骨干护送到解放区,对未暴露的地工人员和进步师生[ShiSheng]作了妥善的安排。至此,反甄审运动随着国民党政府对广大师生[ShiSheng]甄审的流于形式而告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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