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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软体动物》公演而引发的笔战--中国年鉴
1931年7月10日、11日,北平小剧院借用王府井大街帅府园南面的协和医院礼堂,连续两个晚上上演了一出讽刺喜剧《软体[RuanTi]动物[DongWu]》。这部剧是赵元任根据英国剧作家哈伯特·亨利·戴维斯(H.H.Davies)的名作而改编的。剧情很简单,写的是有闲、有钱阶层的懒惰。白太太是一位聪明美丽的富家小姐,有才干,自嫁给 白先生[XianSheng]后,白先生[XianSheng]因为爱她,事事唯命是从,致使白太太处处偷巧装懒,连陪丈夫下棋、散步、逛公园都认为是一种负担,她被彻底地懒惰化(软体[RuanTi]化)了。剧作的上演显然与当时北平市民生活有关,一位署名“润薰”的观众在《观〈软体[RuanTi]动物[DongWu]〉后》(见《北平晨报·剧刊》)的观后感中说:“北平这个地方比较阔人多,不知有多少小姐们,太太们,及各式各样的摩登们,都在那里软化,所以这个剧观众容易发生兴趣。”该剧公演[GongYan]后,北平的多家报刊作了评介,而讨论最为热列的要算是《北平晨报》上的《剧刊》。
《剧刊》何以关心此事?话要扯得远一点才能说清。
1929年9月,国立北京艺术专门学校戏剧系教授余上沅、熊佛西等人,以戏剧系当年毕业的谢兴(即章泯)、张兰璞(即张寒晖)等六位同学为核心,组织成立了一个小小的演剧团体——北平小剧院,实验推行他们[TaMen]理想中的小剧院运动。所谓的小剧院运动,梁实秋在《悼念余上沅》一文中说:“按所谓小剧院运动是一八八七年著名演员Andre’Antoine在巴黎发起,他集合一批年轻戏剧作家,在‘自由剧院’上演他们[TaMen]的作品,观众都是买长期季票的知识分子。他要演出的是优秀作品,外国作品也经常采用,绝不计较票房。此项运动在英德相继兴起,造成高潮。”在中国现代话剧运动史上有“发电机一般的推动力量”(见赵景深《文坛忆旧》第202页)之称的余上沅受这种思潮影响,尝试在国内推行,赵元任、丁西林、熊佛西等志同道合的朋友也都热心参与,于是成立了北平小剧院,由余上沅任院长,熊佛西任副院长兼秘书。他们[TaMen]采取业余演出的形式,不以赢利为目的,注重提高戏剧的艺术质量,在当时北方剧坛很少话剧活动的情况下,惨淡经营,先后排演了《伪君子》《压迫》《醉了》等剧,大大活跃了北平的话剧舞台。
《软体[RuanTi]动物[DongWu]》是推行小剧院运动的又一部作品。主创人员有这样几位:译剧赵元任,导演熊佛西,舞台设计[SheJi]余上沅、陈治策,主要演员马静蕴(饰白太太)、邓承勋(饰白先生[XianSheng])。因那时熊佛西兼任着《北平晨报》副刊《剧刊》周刊的主编,为扩大该剧影响,便利用《剧刊》这块园地展开了讨论。
1931年7月12日,即《软体[RuanTi]动物[DongWu]》连续公演[GongYan]后的第一天,在《剧刊》第29期上发表了赵元任的《注音注调的〈软体[RuanTi]动物[DongWu]〉》一文,主要介绍了翻译过程。所谓的注音注调,即每句的台词都注了音调。7月19日《剧刊》的第30期,鼎鼎大名的胡适发表了《〈软体[RuanTi]动物[DongWu]〉的公演[GongYan]》,对这部剧评价很高,认为演出“是小剧院的最大成功,也是中国新剧运动的一大成功”,并说了许多夸耀的话,如称赞“能描摹出那位迷人的软体[RuanTi]动物[DongWu]的神气”的马静蕴是位“天才的演员”。而“元任先生[XianSheng]的翻译,都是可以给我们做模范的”,“我们在台下听了,差不多全不觉得这是一部翻译出来的剧本”。
值得注意的还有这样的两篇文章:一篇是发表在《剧刊》第29期上余上沅的《〈软体[RuanTi]动物[DongWu]〉的舞台设计[SheJi]》,自述了在舞台设计[SheJi]过程中遇到的种种困难[KunNan]。他说,“在目前的情形之下,设计[SheJi]是一回事,能否照设计[SheJi]实行是另外一回事”,北平小剧院自成立后“简直是贫无立锥”,“剧场是借的,往往还借不到手,布景服装也都是借的,不管合用不合用”,“其余的一切,照样惭愧得很,都是张家李家王家的东西,并且没有[MeiYou]机会可以仔细的选择”,从这个意义上说,戏剧艺术可说是“借的艺术”。他还举例说沙发应该达到怎样的松软程度、墙应该涂成什么颜色才更符合剧情的需要,因都是借的物品,不便改装,“在小剧院还没有[MeiYou]剧场以前,根本上就谈不到舞台装饰设计[SheJi]”。
另一篇是7月26日发表在《剧刊》第31期上陈治策的《〈软体[RuanTi]动物[DongWu]〉的幕后》一文,自曝了排演过程中出现的种种花絮。比如正式公演[GongYan]前7月9日进行的化妆彩排活动,已到了当天的下午,许多事情却还没办妥,“大家疑惑次日是不是能公演[GongYan]得成”,“到了晚八点要作化装排演的时候,台上还是乱七八糟的”,“左右窗户还没糊上纸”,白太太用做道具的鼻烟壶一时没借到,就用了小孩吃汤药的玻璃瓶代替;双人沙发找不到,把两个单人沙发并放着权来充数;美人榻没有[MeiYou],借用四把椅子在上面蒙个白单子也凑合了。即便在正式公演[GongYan]的第一天,许多道具仍没置办利落,“左右窗户本该装上像玻璃的铁丝纱,但为经济起见,我们只糊上玻璃纸(开窗时发呼啦呼啦的响声,但观众应假装着听不见)。借来的长沙发是蒙着旧而脏的蓝布,我们只好把章元美先生[XianSheng]的包车上所用的毛毯蒙上去遮丑”,“这一次公演[GongYan]总不能不说是草率”。
作为该剧舞台设计[SheJi]的余、陈两位,如此这般的来自曝内幕,若碰到普通的读者权当茶余饭后的谈资也就过去了;但碰到较真且艺术修养高的读者,授人以柄,问题就来了。
8月2日,在《剧刊》的第32期,林徽因(当时她还署林徽音这名字)发表了《讨论〈软体[RuanTi]动物[DongWu]〉设计[SheJi]和幕后困难[KunNan]问题》,对该剧提出尖锐批评。